第51章 051

凌漫星抱着想解密的活络心思步伐加快,按平常的速度大约需要半个小时,他的思想多数会和风交织的难舍难分,如同人类与大自然的一场学术交流,每每都有可取之处。

这一次现实生活当中的羁绊让他想离开小镇,可又想以自身的心为限制画地为牢,暂时找不出两全的办法,只能“苟延残喘”消耗余生的力气。

四个人到了山顶,黎明即将破晓,不多逗留进到民宿里,安静祥和皆是一副未得初开的样子,居住在里面的人还在睡觉?

凌漫星刚有此念头,就被于厢默契十足地告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昨天他们只是商量事情才聚集到这里。”

“他们知道费先生在此?”凌漫星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出所料,电梯偶遇并非是巧合,是有意蓄谋,既然如此,何必再遮遮掩掩。

“知道,可惜费先生真的是很难抓住,就当今日只为看一场日出。”于厢时刻掌握着民宿这边的风吹草动,什么都清楚。

凌漫星知道费验榆不会将自己陷于危险的境界,格外放心,具体情况不着急问,进到房间上到二楼,二楼阳台有藤椅供人坐,只有两个位置。

费验榆不屑争抢,在凌漫星坐下后站在他旁边,右半身子挡住他左半边身子,是站在了他的身后,杜饱不知道为何不动,可能是嫌身上的衣服脏,盘腿坐到了椅子的前方、两个人的脚边。

于厢玩味地注视,费验榆不关心,凌漫星冷淡询问,“你在酒店里也是这么睡觉的?”

“嗯。”

“你怎么不睡床?”于厢好奇。

“没力气,衣服脏。”

于厢随意搭腔,不理解他这种心态。

“酒店里每位客人退房所使用过的一次性物品都会扔掉,房间也会进行全方位的消毒,为迎接下一位客人做准备,来到酒店就是让自己舒适,不用太在意礼节。”凌漫星说出想说的话,小镇哪怕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也是要照样开门迎客的。

本无可说的话,似都抱有一颗赤诚的心来看日出,不同位置的四个人四双眼睛一同凝视着窗外。

眺望之处,被遮去部分山脚、山腰,重重叠叠不相近的青山被雪盖了山尖,像大自然赠送的帽子,稳固安然,等哪天看的倦了、厌烦了,又将帽子收回去,知道其形状的也只有人类了。

远处朦胧一片,大片、大团的云彩被风从眼前快速刮过,堪比走马观花般的云景,也让他们似神仙一样。眼界有限的尽头没有物体的阻拦变成了无限,穿过火红的大片云层停在了隐藏于厚厚云朵下的小圆尖。

橙色、黄色的光芒不时地变换,亮暗的程度此起彼伏,随着太阳的升起,缓缓推动的天光大亮在此刻爆炸开来,光的碎片波及到了每一个人。

这是初生,也是周而复始的圆周率,从诞生的一刻起就开始了计算。

耗时十五分钟,相约结伴看日出的时间响起了闹钟,提醒他们该回神了,但总想再享受一刻温暖,懒的谁都没有说话,心思略沉,也让看日出的一幕在心中渐渐沉下去,明明是场美景,却重于泰山。

“呼……”有规律的轻微呼吸声传来,三个人并肩坐立,不需要余光扫视寻找,能在这种环境下毫无戒备心睡着的只有一无所知的人。

凌漫星膝盖一重,传来了不妨碍的微痛,垂眸,杜饱身子没个支撑,歪歪倒倒的,脑袋倒是安装了自动导航拯救了自己,不至于摔到地板上。

如此……舒服了自己,麻烦了别人。

凌漫星没有那么好心照顾别人的感受,手指轻敲了他头顶几下,的确是经历过沙尘暴,发丝之间都有黄土埋沙。本身发质硬的像一只发火的刺猬,又将这刺猬放进了沙漠里打滚,出来就是杜饱这个样。

动作到位了人没有反应,凌漫星小心翼翼起身,让他的脑袋靠在椅腿上,直起腰,所望皆所得。

“这个人你要吗?”

凌漫星收到了清醒的两个人注视,都在等他的回答,不着急,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道,“没兴趣。”

“挺有意思的。”于厢所说不仅仅是杜饱,还有凌漫星,踏进圈里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心态转变不过来啊。

“接下来还有事情,走吧。”凌漫星跟于厢告别后和费验榆前后脚离开房间,在这里比在酒店里面安全,有些话也敢说出口。踏出民宿刚想开口,眼神跟着阶梯上有冰的位置一路滑到正在清扫雪的“工作人员”身上。

阶梯旁边、民宿前,一百八十度扫视下来,入眼的大约有五十多人。

这可真是……底气十足!

怪不得民宿里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凌漫星说话紧凑舒得有序,间距自有衡量,比得书面清秀工整,不失环境所见哼哼的轻灵灵感小调,让人舒服不会有距离感,出口语气调动人身体的沉浸气血为他流动。

“既然保镖能踏足这里,为什么我不围。”费验榆把他所疑惑的替他说出来,给出答案,“我们赤身裸/体站在穿戴整齐的人面前,不把他们的衣服也扒下来,无法真正出手。”

凌漫星清楚他什么意思,透明的人穿不过有颜色的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正是为什么民宿这边的人找自己合作的缘由,不敢轻易出手。

可是他还没有真正的说出答案,凌漫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想到这一层就好触碰更深的计划。

“被放出来的小鱼在手中存活,大鱼才会以为局势尽在掌握中,不会派新的小鱼来,持久战耗费心神,你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小鱼被一网打尽容易引起大鱼的警惕,派来有利齿的鱼咬破渔网,你可以提前准备无数种不同材料做成的网来预防,可现在你的材料被破解了,再做成的网套不住有准备的鱼,只能重新准备材料,可你四周望望,再无可行的方法,只能顺势而为,在他们的方法上找寻出路。”

“你来小镇只准备了这些?”凌漫星问。

费验榆说得有道理,他那时看不到如今的光景,纵使谨小慎微,也无法笼罩未知的风险。人类只能看到眼睛所框住下的边线,再往外除非有非人之力,

“并非。”费验榆否决。

俩人一同下山的路上周围都是身穿羽绒服的保镖,没有一个民宿里的人,他们醒着、也可能正在商讨门外的局势,更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再过蠢蠢欲动、天马行空的心思与想法,也都被保镖的保护圈挡在圈外,让中间的人能有畅所欲言的机会。

想说话很简单,就看自己想不想争取。

凌漫星争取了一次,为的凌游值。

费验榆借此东风同样准备了一次机会,继续“并非”下说,他无需将计划、心中所想隐瞒于凌漫星,凌漫星现在有危险,只有自己可以护他周全。

“民宿里的人想借警察的手登入酒店,我便将计就计,之前联系到有人口需求的圈里人,让他们装扮成警察来此“取货”,这是其一;酒店里面圈里人的交易正在进行,会分成不同的车辆将他们送走,我得我的利益,顺便混淆视听;其三,游客定有伺机而动观察风声之人,我让籍兴出面将Ta们联络起来。”

“其四……”费验榆望向凌漫星,“你至关重要。”

“前有费先生保护,后有民宿里的人掐着我的心尖谈合作,背地里有人想要我的命。凌游值与我是旧识、戎科对我虎视眈眈,集万千阴谋为一身,刚起步的路就进退两难、如履薄冰,往后怕是没路了。”凌漫星现今的心思并不复杂,倒类似于今天的风,诡谲多变、让人琢磨不透。

“背靠大树好乘凉。”

“先生,这是冬天。”凌漫星以眼前的景色、当下的季节回绝费验榆的敲打。

“如今戎科自导自演受伤这一局,同时破了民宿和你的准备,好在无伤大雅,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能看明白,不负今日的日出。”

凌漫星嘴角上扬,勉强同意了他的话,有了动作后恢复面无表情,“他们一直在这里不是事儿。”

“民宿那边的人算准了你会替他们行事,劝警察们离去,能沉得住气。叫我出来走走是想让我保凌游值,何苦要委屈自己。”

“为我自己着想,怕凌游值死了,他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届时我失了自由身,唯有自杀一条路。”费验榆什么都知道,凌漫星也不瞒他,“我被关进少管所那天起,已经将命还给他了。”

“费先生,在我得知我的户口可以移到你家时,我想与您领证的,我宁愿一头扎进你的荆棘中血流长天,也不愿被人敲碎骨头重组在躯壳里生死不能。”

凌漫星回避以往的记忆,起了势跑下山,脚步未曾小心,随意踩踏在阶梯上,被冰滑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前冲几下稳住身形。重心前倾故意为之,似乎盼望着摔下去结束这一切,跌跌撞撞、摇摇晃晃丝毫不影响英气勃发的身姿,如张开翅膀垂直落山的雪鸮,连风都在为他鸣叫助势。

他选择了人世间最难的一条路——自由。

难在它从未被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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