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厘闻言,好整以暇地等着,不自觉地歪头。
在皮威看来简直就是引诱。
“要不您把面罩摘了吧,这大热天的……”
皮威提议道。让我和盘托出,你却藏着掖着,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他也确实太好奇面巾后地脸了。
摘面罩是不可能的,摘了他武盟少主经营妓院的名声传出去还怎么服众?
虽说他现在住这儿,但就算有一天查出来,由于《玄天舞》的事江湖中那么多人住这儿呢,咱也大哥不说二哥。
换成经营那可就不一样了,不说名声,单说《玄天舞》大家都知道是蝴蝶庄提供的,若知道他是蝴蝶庄主,难免会有人质疑他出让的动机。
“不热。”
夏厘冷冷地道,“皮少侠要是热了,我找人进来给您扇个风可好?刚好黎小少爷最近也住在这儿,想来他应该是愿意的。”
劝人嘛,就得软硬兼施。只硬不软,容易崩断了弦。只软不硬,会被得寸进尺。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黎宵住他这儿呢。你若现在不肯说,咱们不防换个人来问问。
要知道我这个第三方问完还能给你点补偿,若换个一穷二白但武力值颇高的当事人来问,结果可就不一样了,恐怕除了来套铁拳按摩也没有别的服务了。
皮威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最后只能愁眉苦脸地妥协,将知道的一一道来。
好在他们并未牵涉其中,也只是个旁观者。究其根源,真怪不到他们身上。
况且他所知道的这些,其实也不算秘密,海平附近的大小门派都知道。就算他们不说,若真想查别人也能查到,应该不会对自家门派有太大影响,皮威这样安慰自己。
据皮威所说,黎家这两年并不安分,曾经来过他们升龙帮,想要拉拢他们一起辅佐那个海平郡王司马琛。
这可是犯江湖忌讳的,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好日子的升龙帮怎么可能答应,当时就回绝了。
之后,又被骚扰过两次,但他们的态度坚决,就没再来了。
可能因为他们是个小帮派,没啥油水态度又死硬,没啃下便不啃了。
但其他帮派可就不一定了,据他所知,黎家几乎骚扰了周边所有的武林门派,不论大小。
至于别人有没有被说动,他就不知道了。
照皮威这么说,黎家其实早就是司马琛的人了,而司马琛有意结识江湖人恐怕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一个闲散王爷,结识江湖人作什么?
怕是心中有异,起了胸怀天下的心了。
若真像皮威所说,黎家早已是司马琛的,那黎宵的猜测或许就不合理了。
司马琛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砍了自己的臂膀呢?
在海平这一带的江湖人,可以说都是唯黎家马首是瞻的。虽说黎家属于武盟,但是武盟近些年来势弱,加之海平天高皇帝远,武盟基本不会管它,可以说就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司马琛抓着黎家,就等于拥有这一片的江湖势力,一旦没了黎家,即便他是一个王爷,也是很难掌控江湖人的。
如果真像白兰推测的那样,灭黎家的其实是两拨人,第一波人灭了黎家那些高手,第二波扫了剩下的妇孺。那灭高手的必然是江湖人,官兵没有那个本事,难道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内讧?
灭妇孺估计也不是司马琛的本意,因为这个做法太让人寒心,基本就断送了他与江湖人合作的可能啊……
可如今不但做了,还能够被司马琛袒护下来,有这个能力和地位的,除了卢仕不作他想。
是时候去查查卢仕了。
夏厘一边想着,一边在刚写的东西上盖了一个小小的章,递给皮威,“拿着这个去找如烟,她会安排。”
那是一张票据,皮威没看明白那个红章上是什么字。
不过他识字不多,也就没有多作纠结,注意力反被拿着票据的手吸引,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
“?”
夏厘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开青楼的,还能被人轻薄了去。顿时心头火起,反手就是一巴掌,可惜打了个空。
再看过去,就见只轻薄他的手上正插着一朵颤颤巍巍的昙花,尚未绽放的花蕾在这震颤中竟是稍微张开了些许,雪白的花瓣在鲜血的衬托下更显娇艳。
皮威惨呼出声时,驰道已经拦在了夏厘的前面。
夏厘看向门口,他那盆好不容易结出一支花蕾的孔雀昙果然已经没了花。
他无语地看了看驰道,心里话:你扔啥不好,就非得扔我的孔雀昙?
不过看在对方也算是在护主的份上,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楼下听到惨呼声,瞬间窜上来一个人,将皮威一把提起,护在身后。
待看清驰道后面的人后,来人也不问原由,干脆利落地道歉,“抱歉,他脑子有病,我在这里给二位赔罪了。”
道歉归道歉,却是没有放下护着皮威的架势。
“二师弟?”
见到自家二师弟,皮威立刻怂得像个鹌鹑,“你怎么来了?”
这位二师弟也不理他,目光在他手背的花上停了一下,蹙了蹙眉,却没有多言,直接抓着人就往外走。
就人家这手“插花”的功夫,他们还墨迹个啥?
哪怕他是升龙帮里天资最好的一个,恐怕人家摘他脑袋也就跟这摘花儿似的。
自家大师兄就是个猪头,这种人也敢惹?
再说,就后面那位的那一身衣裳,恐怕卖了他整个升龙帮都买不起!
他家这吉祥物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回去得让师父好好收拾收拾。
“等等,我还有个单子呢,能免费住这儿的!”
皮威好不容易换来的免费食宿,就这么丢了,那是真心舍不得。
“要单子还是要命?”
二师弟冷冰冰地问。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住这儿呢。大师兄小时候饿坏的怕不是身子,是脑子吧?
“……要命。”
皮威放弃挣扎,没办法他家二师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比师父他老人家还难讲话。
平日里不论他犯了什么事,只要跟师父撒个娇,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在二师弟这儿半点也行不通,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关键他还打不过,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怕他。
不管这两人的落荒而逃。
驰道那个辣手摧花的爪子,从地上捡起了皮威心心念念的单据,一眼就瞅到了上面那个奇奇怪怪的章,奇道,“这上面都是什么啊,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的章?”
他一路跟着夏厘从雁渡来到海平,东西还丢过一回,也没见夏厘有什么章啊。
再者,他可不是皮威那个文盲,这章刻了个什么鬼?字不成字,图不成图的。
夏厘站在窗口,抬手摘了方巾,大夏天的,即便这里风好,也还是热。
就见楼下升龙帮的二人冲出观潮阁,那飞奔而去的速度,简直像是见了鬼。
夏厘默默地将手心的玉佩塞进了袖子里,自动掠过关于章的话题,问道,“你这个出手有点狠了,怎么,在外面受了气?”
其实他写这个单子,就是为了安皮威的心。让人免费食宿的事,回头他知会如烟一声就成,这单子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皮威不知道啊,空口白牙的,得给人个凭据不是。写的时候他就在想,别人的凭据都有个章什么的,他这纯手写的也有点太假了,便想着也盖一个。
如烟给书案上备的东西很全,连印泥都有,可她却不敢私自给夏厘刻章。
没有章,夏厘便想着用什么东西代替一下,有个红色的印记就好。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对了,神秘的蝴蝶公子若给你看出来,那可就不神秘了。
然后,他就想到如烟给这身衣服配的一个玉坠子,刚好是个规规矩矩的圆形,也不大,做个章勉强合适,便就用它顶上了。至于上面是个什么图案,他也没细瞧。
由于玉坠的雕刻不像章那样都在一个平面,盖出来有些有有些无,自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这种事,夏厘怎么会跟别人承认呢。
话说,刚刚驰道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陌生人正向夏厘伸手,那种神态动作他最近在蝴蝶庄见得多了,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夏厘身上。
不论他对夏厘是什么态度,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手的,毕竟是武盟少主呢。就这么被人轻薄了去,武盟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驰道这火气一上来,身体便快于脑子先行动了。
直到鲜血顺着花杆流到地上,驰道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
他也被这突然发难的自己给吓到了,冷着的脸都差点没绷住。
好在升龙帮的二弟子识趣,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时,就拉着皮威火速消失了。
没有了问题根源,一切就显得没那么尴尬了。
至于夏厘刚刚的问题,自是没有的,谁能给他气受?
不但没受气,探听消息的事还异常顺利,才能这么快地回程。
回来时,听说人在这边,他便直接过来了。
哪知道一进门就看到自家白菜正在被猪拱,可不得给猪个教训。就像是自家孩子,我骂得、别人骂不得一样,就算再不喜欢,那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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