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要是驰薇被人占了便宜,他能直接摘了对方的脑袋。
说实话,这种保护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有种当哥哥的感觉,可惜驰薇太强了,从小到大也没给过他机会,却在这里感受了一把。
驰道心理建设搭建完毕,把捡的单子放回桌上,言归正传,“不,很顺利。”
这些天,海平来了很多江湖客,都是冲着《玄天舞》来的。
明知道这种秘籍孤本八成与自己无关,但还是忍不住来凑个热闹。见识一下也是好的,万一还能捡个漏呢。
所以其中类似于皮威者众,聊天时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江湖客虽不像朝廷官员有不可狎妓的规定,但他们中绝大部分还是顾忌名声的,像皮威这种一来就往蝴蝶庄里钻的屈指可数。
江湖客感兴趣的,自然就是江湖事。
海平的江湖事有二:一是《玄天舞》问世,二是黎家被灭门。
现在《玄天舞》的事还没到时候,而黎家又刚过了火,所有的谈论自然都集中到黎家的事上来了。
酒楼茶馆,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倒是方便了驰道打听。
虽说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但千丝万缕中总会夹杂些许线索。就跟夏厘碰到的皮威一样,驰道也碰到了一个恰巧知道峨眉刺高手的人。
“江湖中会使峨眉刺的不少,但使得出神入化的就一个——外号‘鬼童’,据说是个孩子,真名不详。”
驰道转述着探听来的消息。
“这个鬼童,出身……”
驰道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幽蓝殿。”
幽蓝殿,又是这个幽蓝殿?
黎家用了幽蓝殿的秘药,又被幽蓝殿重创,果真是内讧了?
不过,现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夏厘不信让他探消息,就查个名字出来,追问,“还有呢?”
“鬼童是这两年才出现的人物,出手狠辣,心性不定,能从她手上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驰道继续道,“据说主要活动区域在金陵,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海平。据白兰所说,黎家第一波伤亡并不大,峨眉刺也只伤了数十人,黎家还有很多活口,似乎也不太符合鬼童的作风。”
撇开疑虑不谈,驰道先说现实,“据那人所说,他是恰巧从鬼童手上逃过一命的,身上还有鬼童当时留下的伤口……小武带他去义庄验伤了。”
好确定到底是不是鬼童。
能从鬼童手上逃过一命,在那人看来也是自己的能耐,他可从金陵一路吹到了海平。
驰道发现他时,正是在酒楼里吹牛呢。
要不是小武查看他的伤口,表示应该是真的,驰道就把他当作那些武林中一辈子浪荡过去的底层,忽视掉了。
很多人混江湖,也就靠吹牛撑着。
江湖事听多了,没有真本事,就编个很牛的经历来撑场面。能亲身经历过一场江湖大事,那更是一辈子的资本。
所以《玄天舞》现世才会吸引来这么多人,不图别的,图个日后吹牛也是好的。
据他所说,这个鬼童出手虽然狠辣,但并不追求赶尽杀绝,只要尽兴就好,虽然结果大部分也算杀绝了。但这样功夫的人,若真不想留活口,那必然是没有活口的。
感觉这位杀人的目的,并不是隐瞒身份。
怎么说呢,就像个没长大个孩子,她做这件事就一个目的——好玩儿!
他觉得杀人好玩儿。
或许真的是个孩子吧,至少心性是个孩子。
可一个孩子,无论功夫怎样强大,做出如此多残暴之事,还是天子脚下,怎么能活这么久的?
真当当今圣上是泥捏的吗?
要知道这位可是夺权上的位,绝不是什么善茬。
这么说来,这个鬼童后面定然有人,鬼童就是条放出去的一条疯狗,有人给疯狗善后。
为什么要把鬼童放这里来呢,就是为了咬死黎家?
从金陵到海平,一个心性不稳的人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事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定然是没人钳制他。这也说明为什么黎家出事后,他能够无声无息地撤走。
难道黎家的事金陵也有人插手?
夏厘还想不通的一点是,鬼童这种不可控因素,他的主人为什么还要留着?
要是他手上有这样的人,不等别人动手他自己就会先给处理了。武功越高越要处理,因为它的存在就是取祸之道。
幽蓝殿一个隐匿组织,重用这样的人是想强势出江湖吗?
如果是,又为什么要销声匿迹呢?
又或者这个鬼童还有黎家的事,对幽蓝殿来说也是个意外?
夏厘摇了摇头:不想了,还是缺少关键信息,理不出个头绪来。
还是先换身衣服吧。外人都走了,这身衣服也该换掉了,它就是个招牌。既然是招牌,那它就是给外人看的,没事扛着它做什么?
虽说衣服确实挺好看的,他也很喜欢,但是穿着真不自在。
穿上这身,就意味着把蝴蝶庄抗在身上,累。
这身衣服虽然颜色素净,但是样式繁杂,穿脱都不方便,需要人帮忙。
这会儿如烟不在,驰道便顶替了她的位置帮夏厘更衣,从未干过这种事的驰道忍不住吐槽,“你这是龙袍啊,只能上朝的时候穿?”
夏厘不搭理他,这身衣服原先设计没这么复杂的,是被如烟越做越复杂了,不然也不至于穿脱还要人帮忙。
“对了,小武还提了一件事……”
驰道将夏厘脱下来的那身衣服抱到矮榻上便不管了,等着如烟来收拾,“他在义庄还发现有些人身上有佛门武学——‘如来翻天印’的痕迹。”
这个他本也不确定,只是对些许伤口感到奇怪,当时也没想起来是啥。
因为这么这些尸首经历地太多了,有一些奇怪的痕迹也正常,也就没有在意。
在酒楼的时候,有人提到了鬼童,自然就提到了同样在金陵一带活动的神女,据说那神女就有佛门背景,小武才意识到那股子暗劲伤或许来自佛门。
可虽说神女与鬼童都在那一带活动,但几乎从未同时出现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交集。
没有吗?
夏厘不以为然。若真没有交集,那才是最大的问题。都在那一带活动,就算是好奇,也该打个招呼吧。隔壁邻居的,几年都碰不上一面可能吗?
说不准就是刻意避开的。
再结合小武的结论,夏厘觉得带走鬼童的或许就是那个神女。
“佛门……”
夏厘呢喃着,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一个黎家,牵涉官府、江湖隐族幽蓝殿,现在还挂上一个佛门,不简单呐。
佛门其实是个半隐族,不太涉江湖事,怎么也跟黎家扯上关系了?
“什么东西?”
夏厘穿戴完毕,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纸包,是驰道进来时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刚才忙着跟升龙帮的人对峙,也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看来那种纸包应该是吃食。
夏厘打开,果不其然——麦黄饴糖。最普通的那种,糖中间还夹杂着没有过滤干净的麦屑。
夏厘:“……”
也不知道驰道今天怎么回事,总给他买吃的,是知道自己暴露了,卖乖吗?
但就你隐瞒的那些事儿,是几口吃的就能搞定的吗,太天真。
对上夏厘无语的表情,驰道咳嗽了一下,解释自己的动机,“饿了记得吃一颗,省得又饿得说胡话。”
要说半分讨好之意也没有,那自是不可能的。自从把小武带回来,他就有些心虚。
这是一部分,还有就是夏厘最近的身体状况确实不算好,再不好好吃饭怕是都不用等自己动手了。
他对夏厘的死活不关心,可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搞明白呢。
刚进门的那一刹那,日光下的夏厘白得好像都快被晒化了似的。
再加上那身银灰色的衣服被大风鼓动,给人一种随时会消散,仅落得一地枯叶的感觉。
美则美矣,就是太虚幻了,有点抓不住。
“谁说胡话了?”
夏厘这回是真无语了,他这辈子就没有说过胡话,哪怕睡觉都醒着半分!
驰道戏谑道,“把荷花凉茶听成桂花粥的也不知道是谁?”
夏厘发现这位真是越发胆大了,驰道的成稳都哪里去了。
这是知道自己暴露了,装都不装一下了?
“我不吃糖。”
夏厘将糖一扔,甩手往前走,还顺走了自己盖了个假章的单子。
假章嘛,还是带走销毁比较安心。糖就算了,他是真的不喜欢吃糖,除了没得吃的时候。
驰道看着被嫌弃的饴糖,扔了一颗到嘴里,砸吧两下。挺好吃的,甜得很,还带着麦芽的清香。
多好吃啊。那么多人买,就偏他不喜欢。
奇怪的人就有奇怪的癖好,既然他不吃,驰道便把糖塞进怀里自己留着吃。
从小到大,这么纯正的麦芽饴糖可不多,海平不愧是繁华之地,东西就是好。
夏厘自顾自地往前走,心下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结果一出门就撞上匆匆赶来的黎宵。
疑惑地问黎宵,“你这急匆匆地,干什么呢?”
“听说有人知道内幕,人呢?”
黎宵开门见山,努力越过夏厘往屋子里看。
他昨日辛苦,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让他一直睡到了现在,醒来后就听到蝴蝶庄里的人在谈论说黎家灭门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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