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在认真地思考:看来,这妹子是必须得送回去了。
本来嘛,他想着活也不重,又有自己照应着,找补点家用也挺好的,小姑娘也乐意不是。
现在看来,是真不行啊,太作死了。
不过大家虽然心照不宣,但也不能说下人们啥也没干,他们非常尽职地拦着门口,防止更多人发现坊主的窘事。
当然也有拦不住的,比如说驰道。比如说听不懂暗示的小姑娘以及她的妹控哥哥。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做到心中无愧就好了。
驰道扫了一眼后面那几扇紧闭着的窗户,别以为后面藏着几双眼睛他不知道。
再这么下去,不止墙上的那只“大壁虎”,自己也快被人当猴看了。
见实在是叫不下来这“大壁虎”,驰道直接拧身错步上墙,给“大壁虎”硬生生拽了下来。
就这样,驰道拉他的时候还死活不松手呢,逼得他不得不将人震开。
然后脚尖在墙上一点,拉着人从敞开的窗户直接跃进了屋内,不再给旁人看戏的机会。
驰道一般不对普通人用内劲,因为他控制得不好,伤过人,无法弥补的那种,至今都在懊悔。
这回是真的被逼急了,这么多年也没被当猴看过,羞恼之下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到内劲运用,他真的很佩服小武,小武的输出特别稳定,说多少是多少,哪怕接受人自身内力出了问题,他都能给平下来。
他也找小武学过,可就是学不会,也不知道小武脑子是怎么长的。
“大壁虎”直到双脚落地都还是懵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屋。
驰道落地后随手带上窗户,隔断外面探究的目光。
夏厘坐在主位上,铺展开一张新纸,摘下那支还在滴墨的笔。
十分和善地跟“大壁虎”打招呼,“坊主,好久不见啊。”
坊主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是又回来了啊,真是啥也没躲开呐。
他本以为这点高度不会有问题,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感谢,感谢两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坊主吓得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知两位大侠找小的有何事?”
夏厘将笔放在砚台里控了控墨,问道,“你不知道?”
坊主陪着笑,“您这话说的,您来啥也没说呀,小的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
驰道斜靠在窗户上,手指在窗棂上轻轻叩了叩,准备随时打开的模样。
“瞧二位这是有些火气啊。”
坊主十分卑微地道,“小的哪里做得不好,您直说,小的改。”
夏厘提笔在新铺开的白纸上写了两个字,“余年,好名字,是你的风格,做什么事都留点余地啊。”
这是夏厘刚从这里的文书中找到的,是这个坊主的名字。
“欲念?”
驰道嗤笑,“这算是什么好名字,**裸的贪得无厌啊。”
也不知他嘲讽的是坊主余年,还是夸赞他名字好的夏厘?
余年,“……”
要不要这么直白?
更嘲讽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居然还真在他的名字后面添了“欲念”两字。
夏厘一边写着字一边问,“茶点怎么还没有来?”
他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赶了一夜的路,早饭还没吃呢。
驰道冷哼一声,“早来了,门外候着呢。”
说话间,驰道手一抬不知何物飞速地擦过余年的脖子,直接撞入后面的门轴中。
就见大门“吱呀”一声,颤颤巍巍打开一条缝,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门外的汉子脸色就是一白,那物件射穿门轴后,还在往外钻,直奔他的面门而来,要不是他退得快眼睛已经瞎了。
好在那东西已是强弩之末,堪堪在他鼻尖停住。
定睛一看,却是一枚普通的窗栓。
汉子稳了稳心神,这两人果然都是怪物,行动根本毫无道理可言。幸好没让妹妹来,就刚刚这一下,那丫头绝对躲不开。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在门口偷听的,他就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就被差点射瞎了眼。
不过现在不进去是不行了。
他这刚要推门,就听“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倒。
汉子僵立在门口: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呢?
他用眼神向自家坊主求助,可自家坊主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状态似乎并不比他好。
最后是夏厘开的口,招呼他道,“进来吧。”
见自家坊主没有拒绝,大汉只能硬着头皮、踩着扑倒在地的门板进了屋。
胆战心惊地将茶点放上桌后,就风也似的退了出去,半点没敢看自家坊主的表情:因为反正不管坊主乐不乐意,他都绝不会留下,所以不看最好。
“把门带上。”
夏厘在汉子一脚踏到门外时开口道,“跟你们坊主有点事谈。”
别看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腿脚是真利索,他要开口再慢点,人就跑得没影了。这么好的底子,不学点轻功可惜了。
带?
余年无声地注视着那半扇门,眼神多少有点哀怨。这门带恐怕是带不上了,没见已经躺地上了吗。
他刚修好的门啊,也没几天。
夏厘注意到余年的眼神:那沉默不语的样子,是不想关上吗?
开着门他倒是无所谓,就怕一会儿余年的脸上挂不住,遂直言道,“坊主要是觉得关门不妥,不关也可以。”
说实话,余年是真想开着门,单独跟这两人呆一起太可怕了。
这不,自己这刚一装傻充楞,门就塌了。
虽然对方这火气明面上是冲着点心送慢了来的,但他知道是做给他看的,因为他说话不往正题上靠。
他也知道这两人既然走了回头路,不掏点底出来,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接下来要讲的话,恐怕还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只得讪讪地吩咐送点心的大汉,“关上吧。”
有了屋内双方的一致认可,汉子麻利地将扑倒在地的半扇门给扶了起来。
失去了门轴的支撑,他只能将门镶嵌在门框和另外半扇门之间,可门还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余年见状,自己拿起竖在一旁的门栓给插上了。靠着门栓的连接,这门总算是关上了。
“现在明白了没?”
看余年锤头丧气的模样,驰道对这个效果还算比较满意。要是还不明白他们为何而来,他倒不介意把另外半扇门也拆了。
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失去了窗栓的窗户自动打开了一条缝。
驰道突然想到,拆门的效果或许还没有将他拎在窗外悬着的好。他决定了,要是对方还没明白,就给他来次空中飞人:那反应一定有意思极了。
驰道脑补着,开始期待了起来。
看驰道的脸上渐渐浮现起诡异的笑容,余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关好门,擦着冷汗回来,主动忽略了那种诡异感,道,“唉,小的也是讨口饭吃。”
为了不让驰道渗人的笑落到实处,余年决定还是自己主动一点的好,好歹落个好映象。
他从来都是识时务的,否则“财源滚滚”也不会在黎家落幕之后,还能继续存活下来。
夏厘倒了碗茶,推到对面,“喝口茶,慢慢说。”
“想来,两位应该是发现黎家的产业全部凋零了,就剩小的这一家了。”
余年感叹道,“小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要眼睁睁看着它没落真是于心不忍,拜了多少菩萨才把它留了下来。唉,小的就知道留下它总会惹来是非,可小的是真的舍不得啊。”
余年一开口就打起了感情牌,奈何对面的两位可不是菩萨,半点不为所动,一副我就看着你演的样子。
倒是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催促,就是任由他在那呱呱不停。然后他们俩一门心思地抢点心,留他一个人演得好孤单……
不得不说,这赌坊的点心是真不错,挺好吃的。
特别是这笼刚蒸出来的灌汤小笼包,又暄又软,肉嫩汁鲜,刚才两人抢的就是它。
驰道这厮一点仆从的自觉都没有,居然敢跟主子抢吃的,关键还被他抢赢了!
他们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夏厘真想叫人再上一笼,一笼就七个包子,他一个人都不够吃,还被驰道抢去了四个。
但训话就得有训话的样子,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夏厘只能用边上的桂花糕凑合了。
待两人吃完包子,发现余年也不跟那演戏了,就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俩吃。
“哪家菩萨最灵啊?”
吃完包子,夏厘好心情地陪他演。因为没吃饱,就咬了一口桂花糕:味道一般,腻。
正无语着的余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菩萨?
驰道紧跟着也拈了一块桂花糕,并很自然地替余年回答道,“当然是卢仕这尊大佛了,我说的对不对啊,余老板?”
余年咽了咽口水,他也饿啊,不然他干嘛吩咐厨房上点心。早饭就等着厨房的小笼包呢,结果现在一口没吃成。
话说你俩怎么一点大侠的样子都没有,矜持呢?
“对,小的是在帮卢大人做事。”
余年也不装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他又没有杀人放火。早点把这两人打发走,还能让厨房再出一笼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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