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个子太高,时间久了,这样高低不对等的姿势两人都不好受。舒槐用尽全身力气抗住对方的身躯,后者虽然脖子酸累,仍固执地不肯挪开。
舒槐开始怀疑自己肩膀上是不是有520胶水——他怎么这么粘人!
手忙脚乱地费了老大功夫,才把人弄进屋里。
蓝桉烧得迷迷糊糊,猛地被人放到床上,不高兴地皱眉撅嘴,琥珀色的眼睛水洗过一样,眼周烧起绯丽的颜色,可怜又漂亮,看得人心神荡漾。
舒槐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去倒水。
刚一起身,手腕便被一股劲力拉住,她一个趔趄,摔回床上,害怕撞疼他,舒槐眼疾手快地将双臂摊开撑在他身体两侧。
湿热呼吸铺洒在蓝桉侧脸,激得他喉咙溢出一声闷哼,抓着舒槐手腕的手一点点绞紧,另一只手趁机放在她腰上,紧紧缠着,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棉被,火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相互输送,舒槐怎么也想不通,生病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撼动他两只手半分。没一会儿,她整个人热地出了薄汗。
她这边使劲,那头跟着使劲,怎么都不松开。
硬的不行,舒槐决定来软的。
她脱掉鞋子,爬到他床上,保持着俯卧撑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像床咚。
“小雀听话,先松开我好不好?”舒槐声音本就清甜,夹起来更是毫不费力。
蓝桉定定看着她,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呀?”舒槐再接再厉。
“你会跑掉。”他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
舒槐突然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腮帮子,像气球一样漏了气,等手指移开,又慢慢鼓起。
舒槐玩得不亦乐乎。
某人很不满意,一个低头,牙齿直接咬住她手指,湿湿的热气浸透她指腹,花瓣一样甜蜜的唇瓣闭合,抿住,不让她逃。
异样黏腻的感觉令她头皮发麻,身体跟过了电似的。
舒槐耳朵烧红,正准备往后抽走自己的手,发现蓝桉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捧着她的手津津有味地吮吸。
过于简单直白的画面给了舒槐强烈的震撼感,她瞳孔骤缩,呼吸停滞。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舒的天,这人生个病太违规操作了吧。
舒槐下了狠劲,直接抽了出来,指头上湿漉漉的,一片晶莹。
灯光的照亮下,格外的色/情。
她急忙从床头抽了几张纸擦净,翻身下床。
右手食指僵硬地垂在腿侧,不敢弯曲,手指上分布着丰富的神经末梢,那股湿黏又酥麻的触感停留在她手上挥之不去,她垂眼偷偷看了眼,手指头又红又肿,跟充血了一样。
舒槐移开眼,默念阿门,上帝会保佑她的。
快把脑子里那点黄色废料移走啊啊啊。她锤头无声尖叫。
走到客厅,倒好水,拿出刚买的药,按照说明给他配了量,正准备端进去给他,一个转身,额头结结实实撞上一堵肉墙,杯子里的水洒落一部分。
“啊,”舒槐撞疼了,忍不住痛呼出声,“你走路怎么没声啊,疼死了。”
一阵微凉的气息突然拂过她发疼的额头,是蓝桉对着她呼气,一连呼了好几口,“飞走,飞走,马上就不疼了。”
他俯身和她在同一个高度,满眼认真地吹气,舒槐抬眼盯着他看,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塌陷,露出最柔软的地方。
妈妈以前也是这样给她驱痛的。
折腾一番,蓝桉脸被烧得更红,红扑扑的,瞧着还有点讨喜。
舒槐真怕人烧死了,顾不得疼,把手里的药和水递给他,“喝药。”
蓝桉原本盯着她看的眼忽然闪躲两下,移开视线,低垂着眼看他的脚,不理她的话。
舒槐张大嘴,算是明白了,还是个怕喝药的大少爷。
得,她有的哄了。
“啊,张嘴,蓝桉听话,把药喝下去就不难受了。”舒槐踮着脚要喂他喝。
生病的人脆弱又异常固执,他不配合地摇头,眼泪汪汪,目光落在她红透的手指上。
舒槐咽了咽口水,神奇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尴尬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乖蓝桉,来,喝药药了。”叠字夹得她想吐。
“叫我小雀,”他不开心地说,眼睫毛忽闪忽闪,指指她手指,撒娇,“我想要这个。”
“不行!”舒槐反应极大地把手捂好,一脸严肃地拒绝。
“为什么?”他快要哭出来。
“这个这个,”舒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随口瞎说了一个,“手上有很多病菌的,太脏了。听人家说,厕所都比手干净。你本来就生病,抵抗力弱,到时候病更严重了怎么办?”
这个借口好,她没记错的话,蓝桉有点小洁癖,估计听她这么说,肯定会打消念头。
“哦,”蓝桉视线仍然黏在她手上,“我不介意。”病得更重才好。
“这这这......”这把骚操作给舒槐整不会了。
大少爷,这成何体统啊。舒槐仰天鸣叫,没想到生病的蓝桉这么难搞,完全变了一个人,牛皮糖一样黏人,小孩子都比他好哄。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注意到蓝桉眼里的红血丝,舒槐心软了,败下阵来。
算了,看在他长得这么好看对她也还不错的份上,她仗义献指,从了他这一次。
“行,我答应你。”
蓝桉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先把药喝了,然后给我老实躺在床上睡一觉,要是不听话,我还是会反悔的。”她故意板着脸。
“听不听话?”
蓝桉小鸡啄米点头,“听话。”
斗了这么久,水早就凉了。舒槐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温度刚好。
“这杯水喝完。”
蓝桉听话地往嗓子里扔了一把药,大口大口地喝起水。
舒槐打量自己的手,走到洗手池,挤了洗手液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才扯过面巾纸擦干手。其间,蓝桉边喝水边望着她,视线跟着她来回移动。
“喝完了。”
舒槐探头检查一遍,见杯子空了,满意笑了笑:“这才对嘛。”刚才简直是魔丸降临。
舒槐牵着他回到房间,指着床:“躺好。”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言听计从,蹬掉拖鞋,乖乖躺好盖被子,目光紧紧追随舒槐的......手指头,生怕她反悔跑了。
视线灼热火烈,舒槐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舒槐找了个小板凳,搬到他床边,对上他期待的大眼睛,无奈叹了口气,伸出手递给他:“呐,给你。”
什么癖好,喜欢吸手指。
希望他生病脑子会卡壳,不记得生病的时候发生的事,不然......嗯,怪尴尬的。
蓝桉对着她侧睡,牢牢抱住那只手,挑了刚才那只食指宠幸,含在嘴里,时不时啧啧两声,听得舒槐面红耳赤,下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异样感,小腹不停收缩。
看来她真是单身太久了,几声闷哼,居然让她来了感觉。
高温潮气热浪一般拍打,舒槐像即将渴死的鱼,渴望充沛的滋润。
元气大伤,她真是亏大了。
想要亲近的人就在身边,蓝桉很快入睡。
舒槐下巴搁到床沿,近距离盯着他瞧。
这么看,睫毛真的好长,鼻子好挺,唇形生得也好,皮肤比她还要白。好像个洋娃娃啊,舒槐忍不住感叹。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让她情何以堪。
玩心大起,伸出手摸他睫毛,慢慢下移,落到他眉心,从鼻梁一路滑下来,停在绯色唇瓣。
他唇形性感,唇珠圆润。
舒槐手指在唇珠上碾了碾,小声吐槽:“坏东西。”
手背探上他额头,又用体温计测量一遍,确定不烧了,这才放下心。
瞥了眼手机屏幕,快到吃晚饭的时间。
舒槐估计他这一觉醒来肯定会饿,生病的人肠胃弱,吃点清粥小菜最合适不过。
她虽然别的做不好,煮粥还算过得去。
她起身,放慢手脚准备出去。
静谧的室内突然响起蓝桉的梦呓,他不停摇着头,死死用牙齿咬住唇,都见血了,看样子,做了个噩梦。
舒槐连忙退回来,扣着他脸颊,迫使他张开嘴。
好看的嘴唇溢出几滴血珠子,红得惊人。
舒槐用纸巾给他沾掉。
“不是我,不是我,”他使劲挥手摇头,额头冒着汗珠,“别打我,好疼,好疼。”
她抓住他的手给他力量,“不打你,我就在这儿,看谁敢欺负小雀。”
“爸爸,别打我,不要......”他不停重复这一句,像是被梦魇住了。
爸爸?蓝桉的爸爸经常打他吗?
舒槐想起第一次见到蓝桉闻到的药香和林亦晨很久之前跟自己说的关于蓝家的一些传闻:蓝时正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更喜欢大儿子蓝赟。
蓝赟她在学校见过一次,长得虽说还不错,但跟蓝桉比,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她们小雀长得比那什么蓝赟好看多了。
舒槐没意识到,自己开始偏颇蓝桉,即使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让蓝桉这么难受介怀,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蓝桉依旧陷在梦里出不来。
舒槐忽然低下头,用手拢住他脸庞,慢慢俯下身,一个轻柔至极的吻落在他额头。
“我们小雀,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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