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9点20分，下了两天雨的东京终于有了好天气。
工作日的地铁和电车上挤满了穿着西装和职业装的大人，偶尔混入一两个上学已经迟到的学生。休息日过去，所有人浑身都充满颓丧气息。
当摸鱼的山崎和彦和中岛上二发现每天都踩点上班的某人没有来基地的时候，小泉空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发呆。
这一层楼都是组织闲置的资产，应小泉空的要求，基地管理人员直接将一层楼的使用权交了出来。
小泉空估摸着时间，慢悠悠坐回了会议桌前。
琴酒没空参加面试，今天的面试只能由他一个人充当面试官了。
不过也好，这样他可以操作的空间会更大。
【任务提示：进行面试，全面考察应聘者的知识、技能和态度（正在进行中……）】
关掉提示，整理了下面试试题，小泉空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收敛懒散的姿态。
还有十分钟，怎么还没有人来？
————
红灯亮起，拥堵的街道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喇叭声，混在乌泱泱的上班族中间，安室透穿过马路，来到了一栋写字楼前。
不断有脚步匆匆的工作人员绕过他进入大厦，穿着蓝色牛仔衣的安室透仰着头，疑惑中透露着点不安。
他原以为对方会选择一个隐蔽私密的地方，没想到选择了东京人流量最多的商圈，就好像.....
——真的是在招聘保安的一样。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只剩下10分钟了，安室透整理了下神色，随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走了进去。
乘坐上略微拥挤的电梯，电梯厢中挤满了神色呆滞的上班族，按下36楼，安室透敏锐地发现，电梯厢里，没有一个人去36楼。
时间一分一点流逝，随着「叮」的一声，安室透走出已经空无一人的电梯，来到空荡荡的平层。
宽阔的大平层几乎没有特别大的遮挡物，站在入口处就能将整个办公区域的情况收入眼中，所有办公设施都很完备，但是诡异的是，明亮亮的一层楼竟没有一个人。
安室透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脚下的地板砖很干净，他走到前台，指腹轻轻擦过桌面并捻了捻，没有一丁点的灰尘。
看起来，应该不是公司跑路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那位HR发来的面试邀请——36楼1号会议室。
确定了，就是这里。
放轻脚步，安室透刚准备按照指示标寻找会议室，身后的另一部电梯发出尤为突兀的「叮」一声。
电梯门徐徐打开，灰蓝色的开衫卫衣，黑色短发以及熟悉的上挑凤眼……
以及，手里捏着的简历。
安室透视线落在那份简历上，浑身一僵。
另一边，刚迈出电梯，绿川光的脚步也在看到金发青年的刹那停滞下来。
二人无言地注视着彼此，截然不同的两双瞳孔中却透露着相同的震惊和疑惑。
“你——”
“你——”
没等他们继续交谈，熟悉的‘叮’的一声再次响起，二人瞬间噤声。
他们回头看去，穿着黑色夹克的长发青年走出电梯，翠绿色瞳孔和深邃五官，无一不彰显着这人是混血的事实。
三人站在入口处，气氛莫名沉闷。
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眼绿川光，率先移开视线。他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独自朝着办公区内部走去。
绿川光唇线紧绷，瞥了眼明显也是来应聘的长发青年，跟随安室透的脚步离去。
原地，诸星大双手插着兜，歪头注视着二人的背影。
没想到这么一份三无工作竟然也有这么多人竞争。
说不定，真的来对了呢。
他笑了一声，迈步跟了上去。
安静的楼层只听得到三道间错不一的脚步声，1号会议室并不难找，走在前方的安室透回头看了眼身后二人，抬起手敲了敲面前半掩着的门。
————
墙壁上的挂钟分针恰好指向数字6。
长方形的会议桌占据了会议室相当大的空间，小泉空将一旁整理好的资料拿起，抽出三张空白表格，按顺序依次放在三人面前。
“麻烦各位先把表填一下。”
他没想到三人是一起来的，虽然踩着点，但好歹没迟到。
坐在左边的安室透简单扫了眼表格，是一些很基本的信息，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等等。
拿过表格，他掀起眼皮看向正在认真看简历的青年。
黑发紫眸，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安室透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对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该不会是在点他吧？
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一事实，安室透眼神复杂，顿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才有所舒缓。
不过可以肯定，那天晚上他没有留下破绽。
拿起桌面上的中性笔旋开笔帽，安室透敛下心神，开始沉下心填写信息。
一旁，绿川光垂眼盯着面前的空白表格，迟疑两秒，也拿起笔认真填了起来。
会议桌尽头，诸星大余光扫了眼两位‘竞争对手’，他慢吞吞地拿过笔，目光移向对面的冷漠青年。
从进门到现在，对方和他们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的卧底事业开局就很不顺利，他暂时无法判断这位HR是怎么给昨天发生的事情定性的。
荒诞的意外还是疑点诸多的事故。
好在对方似乎并不认识宫野明美，但碰瓷组织成员这种事被另一位成员遇上，很难说他的计划成功还是失败。
安静的办公室只听到笔尖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和资料翻动的声音。
“现在需要你们简单进行一下笔试，笔试时间为两个小时。”小泉空将三人填好的表格收好。
“题目已经发到了你们的手机上，请各位抓紧时间。”
说完，他自顾自地拿起三人的表格认真看起了起来，时不时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评估考量一样。
三人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招聘软件的聊天框收到了一个未知链接，打开链接，笔试题目不少。
小泉空坐姿端正，翻阅着三人填的表格，随意勾画了几笔，见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神态自然地放下手里的资料。
他紧紧抿着嘴唇，右手放在鼠标上，移动光标来到了某个熟悉的图标上。
屏幕上是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小泉空神情很认真，一点一点将日常任务做掉。
【您……是不是？】
系统虽然对小泉空招来的人不抱期待，但是面试工作至少不能这么敷衍吧？
脑内的提醒声蓦地响起，小泉空正襟危坐，鼠标点击声连续不断。
【多少钱的工资做多少钱的工作。】
短短一个周末，看清现实的小泉空对工作的态度直线下降。为公司发光发热什么的纯属脑子不清醒，在这个破公司上班哪有什么光明的未来？
【你放心吧，这可是我特意花大价钱买的测试题目。】
为这份破工作花钱让小泉空感觉很心痛，尤其是这笔开支不能报销，但是碍于自己能力有限，他还是狠下心买了下来。
传说中世界前100强企业都会用的专业题库，不仅包含了一系列的职业人格和心理测试，还包含了很多岗位知识和技能测试。
笔试结束，他只需要随便看一下结果基本就可以决定面试结果了。
想着，小泉空看向埋头认真做题的三人。
安室透的身手他是亲眼见过的，诸星大虽然有‘不良历史’但是力气大。唯一一位绿川光他没有接触过，不过绿川光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但是身高和各种条件都很达标，一看就非常适合他们这个岗位。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其他的求职者了，眼前的三个人就是他完成任务的希望。
看向三人的目光中浮现出热切和期待，小泉空神色严肃，一定不要让他失望呀！
分针一圈一圈地转着，安室透滑动屏幕的指关节不免酸痛，眉头一点一点蹙起。
【83.您是否有一些不属于您自己的想法？】
【A.从无；B.很轻；C.中等；D.偏重；F.严重】
眼睛有些干涩，他决定短暂地放空大脑一秒钟。
现在的犯罪组织已经发展到这么关心成员心理健康了吗？
他毫不犹豫点击选项A，下一道题目映入眼帘：【84.您是否感到自己的脑子有毛病？】
安室透：“……”
一侧，皱着眉的绿川光也陷入停滞的状态，他已经完成接近200道题目了，现在看起来似乎好像不到一半。
【你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同意；反对】
——同意。
【你绝对不是艺术型的人——同意；反对】
——反对。
大拇指麻木地滑动屏幕，绿川光瞳孔逐渐涣散，测试人格的意义是什么？
不同于一直都感觉头疼的二人，诸星大刚开始明显就轻松许多，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
他一开始随即拿到的是智力测试，国际通行版本，图形、逻辑做起来很轻松。可是，逐渐的，题目更换，诸星大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27.某线性表中最常用的操作是在最后一个元素之后插入一个元素和删除第一个元素，则采用（）存储方式最节省运算时间。】
【A.单链表;B.仅有头指针的单循环链表;C.双链表;D.仅有尾指针的单循环链表】
这是……什么东西？
安静的会议室听不到别的声音，小泉空终于做完了任务。忍住想伸懒腰的冲动，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二分之一。
拿起桌上的手机，他准备看一下三人笔试的情况。
这是他买题库赠送的程序，他这一端可以看到所有测试者的结果和分数，简单明了，一看就很适合他这种HR小白。
打开小程序随意点开一份报告，小泉空其实对测试结果不是很在意，只要没有意外，他基本都会让三人通过面试。
ENTJ，INTJ，INFJ。
小泉空正好也没事做，无聊地打开三人的MBTI分析报告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不忘观察三人的一举一动。
挂钟的分针又走了半圈，颈椎僵硬酸痛的感觉把沉迷于测试的小泉空拉了出来。
这玩意儿是谁发明的，分析得还挺有道理的呢。
小泉空意犹未尽地将自己的报告关掉，被巨大信息量冲击过的脑子还有着卡顿，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缓了一会儿，他的眼里闪过懊恼，连忙抽取安室透刚完成测试报告打开。
是一份心理测试，结果分析详细又专业，各项项目分值都很正常。小泉空直接加快滑动报告的速度，直到——
【8、癔病(Hy)得分:78（高分）】
【高分者多表现为依赖，天真，外露，幼稚及自我陶醉。他们的人际关系经常被破坏，并缺乏自知力。】
【参考诊断：癔症(解离转换性癔症)】
“啊？”
整活需要，请勿带入现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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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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