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了灯,傅裴英盘腿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笔,思忖着半天没落下。
“给月牙儿屋里送点吃的,我见他没出门,别由着他饿。”
沈忘悦听了,抬手轻轻咳了两声。
傅裴英皱着眉抬头,见是他,眼睛瞬间亮起来。忙将笔放下,却不小心落了墨在纸上,慌里慌张地收拾。
“你怎么来了?”
“白日里我叫你忙完来见我。”沈忘悦低着头说。
傅裴英便笑,摊开手指着桌面,“这不是没忙完?”
“在写什么?”沈忘悦走过去看。
傅裴英赶紧给他让座。
他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意识到是写给皇帝的奏折,可那字体七零八落,实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小声说了句:
“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要上奏皇帝,汇报剿匪的事情吗?”傅裴英盘腿在他身边坐下。
沈忘悦的脸映着烛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那张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让人看得出神。
他提起笔,在磨盘中沾了沾。
刚落下一字,傅裴英便道:“好字!”
沈忘悦冷不丁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缓缓道:“你念,我写。”
傅裴英口述内容,一边为他研墨,窗外虫鸣此起彼伏,屋内良辰美景,烛光摇曳。
他的手肘时不时碰到沈辞安的手臂,隔着衣物,却觉得滚烫,心跳声快得像是要跳出来。身边的人让他不敢细看,只得偷偷摸摸的,时不时瞅上两眼,便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沈忘悦的房,他倒也不是不敢去,就是挣扎着。拿着笔要写奏折,心里却不是想的折子内容,而是想着该如何和月牙儿说话。
他自认不会说话,怕月牙儿不高兴,心里一直忐忑着,不知不觉就入了夜。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以前越是莽撞,现在就恨不得要把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那奏折写完,通篇工笔,言语得体,傅裴英口中连声赞叹。
“九爷是武将,身边自然缺个师爷,我改日替你物色物色。”沈忘悦将笔放下。
“师爷?”傅裴英紧盯着他,心想师爷怎么还要另寻,身边不就是最好的吗?
“九爷尽可提要求,忘悦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听了这话,傅裴英耳朵却红了,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可惜,今夜不是圆月。
他想歪了。
“九爷?”沈忘悦见他不说话,便又唤了一声。
傅裴英顿时面红耳赤,要把奏折收起来,沈忘悦却把指尖轻轻放在纸面上按住。
蹙眉道:“你不再看看?”
“月牙儿写的,哪里还需要我看,总之比我写得好。”傅裴英摇摇头,想了想,另外又道:“师爷的事,之后再议吧,不是有你?”
沈忘悦微怔,喉结上下滚了滚,轻轻说了个好字。
他募地瞥见傅裴英手上的伤,那咬痕触目惊心。
傅裴英注意到他的目光,把手藏起来,“无碍,被狗咬了而已。”
“等我。”沈忘悦起身出门。
傅裴英坐在案前,愣了许久,一会儿便看到沈忘悦提了药箱进门。
“手给我。”
他心里打鼓似的,把手伸过去,被那有点凉意的指尖碰到,顿时觉得今晚睡不着了。
上了药,沈忘悦仔细地包扎了伤口。
“李昌衣那边,明天还是我去吧。”沈忘悦的看着那伤,声音变得充满了冷意。
傅裴英笑笑说:“那地方晦气,你不去。再说,有我青灯卫撬不开的嘴?”
“他是在等我。”沈忘悦轻声说。
李昌衣到现在不肯透露半分,恐怕不是为了保全性命。当年他追随太子,父亲自然也和他打过不少交道,私下父亲也曾说过,觉得李昌衣此人心机深处,恐怕不适合侍奉太子。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会会此人。
正想着,傅裴英却反手将他握住。
“!!!”
“我打听到那日隆兴送进洗髓崖的是什么了。”傅裴英说。
沈忘悦看着他的手,心想这也不用将他握住,却也并没有往外抽。
“是苏辰。”
“苏辰?”
傅裴英点头,“他要拿东西做烟火,洗髓崖的人答应,只是要他用苏辰的尸骨去换。”
沈忘悦咬了咬唇,听到这话,心想洗髓崖内的人恐怕并非如他所想,和簪花镇那些并非是一丘之貉,能讨回神机客的尸骨,想来还是有点骨气的。
“杜沧鸣呢?你找到他了吗?”
看到傅裴英的表情,他知道事情不顺利,但也并不沮丧。杜沧鸣连萍萍儿都扔下不管,想必他自己不想出现,没人找得到他。
这时候封川来送饭。
傅裴英赶紧将手放下。
看到沈忘悦也在,他微讶道:“公子?正好,刚才去你屋里送饭,结果你不在,要不,就留在这边,和九爷一块儿吃了?”
“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九爷用膳了。”
傅裴英却又一把抓住他。
“放下吧。”傅裴英冷声道。
封川暗自抿紧了唇,将餐盒里的东西一一呈到桌面上。
“属下告退。”
关了门。
“卧槽卧槽,他俩一屋呢!”
“真的假的?不是白天还犟着谁也没和谁说话吗?”
“酒呢!送酒了没!”
封川一拍脑袋,“忘了!”
“害!赶紧的,送一坛进去!”
“果儿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他们倒酒里!”
“没有!你们脑子里尽想坏事!我才不要把我家公子送入虎穴,公子……!”
呜呜呜的声音传来,封川开门捧了坛酒,严肃地放在他们面前。
沈忘悦:“多谢……”
门外再传来声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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