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摔一起搞个永结同心
“什么,你在那里呆了一天?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早知道我也回来了,听那些老师讲课瞎逼逼的,还一个个看有没有在偷摸地做别科作业……”
贺骁炸呼呼地吐槽。
封既白手机设置了静音补了一下政史地的作业,一抬头太阳西垂,差不多快落日了。
小吃店二楼的自习室陆续上了些结伴的学生。
给贺骁发过消息后,对方吐槽了一顿,还说马上要回来陪他这个孤家寡人。
关于嘴角和脸颊上的伤,要怎么说是个问题。作业没那么赶了,封既白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按照和贺骁的性子,且他和陆声设先前似乎还有什么矛盾,必定要去找事情的,到时候肯定要搞出一堆问题。
看样子他和陆声设的矛盾好像才缓和一点儿了,禁不起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就说是摔的吧。
封既白摸了摸嘴角和脸颊上的淤青,痛是真痛,陆声设打架真的猛,今天想必是留手了。
二楼的咖啡窗口开业了,有几人在排队点单,想必是今晚要在这里挑灯夜战。
封既白想了想,回家也是要去应付母亲,还不如多在这里呆一会儿,也起身去点了杯咖啡。
“封既白,你在楼上吗!?封既白”
贺骁在楼下大喘着气,大喊。
看着人多,封既白没应声。
“小声点!上面多少人在自习了,打扰人家!既白中午就上去了,好像没见下楼过。”贺骁妈明婶嗔怒道。
“嘿嘿,今天这么早吗这么多人?”贺骁狡黠地笑了几声,摸进后厨去看有什么吃的,自己弄了份炒饭,拎着书包上楼去。
“感觉今晚能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贺骁瞅见封既白的位置,对方正在不紧不慢地啜着黑咖啡。
“嗯。”封既白回应。
“难得你自习不在学校……不对,今天你怎么没去上课,请假干啥了?”贺骁边吃边问。
封既白放下杯子,抬头,贺骁直接愣住,两眼睁圆:
“这他妈谁干的?现在谁还敢揍你,是不是以前初中那伙二货?!”贺骁贺道,一拍筷子,差点窜起来。
其他座位上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小声嘀咕,他才不好意思地压了压声音。
“我自己摔的,不小心被墙蹭了。”封既白陈述道,早知道要闹这一出。
贺骁白了他一眼:“摔的?——你倒是告诉我谁家的墙长拳头了,下次群架不用叫人了,直接把墙搬去!”
“快说,跟谁打的?你不会就那么傻傻地站着让别人揍吧!?”贺骁脑补了一下,感觉不可置信,连忙摇头。
封既白无声苦笑了一下,第一拳的时候,还真别说。
陆声设就那么乖乖站着,让他揍了。
“不过你得告诉我,那找你的傻逼是谁,多少人?你都破相了,估计他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吧?……真是的,就是感觉高中的你太温顺了,谁都能欺负,要是换做以前……”
贺骁吃饭的时候最容易打开话匣子,一开始就唠起来。
【Lss】:喂,封既白,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Lss】:脸好痛,手也是[图片]
【Lss】:[语音5s]
上面还是凌晨约架的信息,下面画风一转。
封既白点开图片,是一张手腕出的照片,没有破皮的地方凹陷下去,依稀可见牙齿形状,虎牙的位置已经结痂,还十分的对称。
“咬人。封既白是大傻逼!”
本来要点转文字,一不小心播放了。
两个不同的声音,似乎不是人声。
对面的贺骁默默咽下去最后一口饭:不是哥你就这么让他羞辱你?光明正大的地发?
【干死*】:破相了。明天记得来上课。
【Lss】:死人机[白眼][白眼]
“赶紧吃吧,还剩一大堆作业。”封既白整理了下桌面上的书,说道。
贺骁委屈:不是,是我骂你了嘛,怎么感觉朝我撒气了。
***
“今天请假了。”
封既白一进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仿佛预料了他回来的时间。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新闻,声音很小,父亲习惯性地看报纸,没有抬头。
“请假了半天,呆在了明婶家的自习室里。”封既白顿了顿,一边换鞋一边说。
母亲没有说话,父亲翻阅报纸的声音“刺啦”一声。
“灯是不是不太亮?都快看不清了……”封荣扶了扶眼镜说。
放了书包,封既白熟练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才听到了一点点新闻的声音。
整个家里连空气都是严肃和默然的。
“请假是和老师同学闹矛盾了?还是心情不好压力大?——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林慧玄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冷静的,连停顿都像是预先设计好的起伏。
“和老师没有矛盾。”封既白攥着手指,指甲一点点收进手心肉里。
尊敬师长,是林慧玄向来最看重最忌讳的事情之一。
“那是和同学有矛盾了。脸怎么回事?” 林慧玄重复了一遍,直直盯着封既白。
“被人打的。问题解决了。”
闻言,林慧玄似乎松了口气。
“同学间的矛盾是正常的,但大多都是可以通过沟通和忍让避免的,这些都是教过你的,不要老想着靠暴力和你一心认为对的标准去把问题复杂化……”
“既白,你觉得妈说的,对吗?”
封既白点点头。
“关键是你的内心认可它了吗?”
封既白继续点了点头。
“想一下打你的那个同学,假设你是他,你和封既白有什么矛盾,必须得要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才能化解。”
……
多少年了,他还是不知道手应当放在哪里才不突兀。
封荣似乎看完了报纸,稍抬了一下眼帘,看了眼两人,又打开了笔电。
最后,林慧玄检查了一下封既白的伤,无大碍,让他自己去回房擦药。
封既白问了班长今日新布置的作业,趴在书桌上发了会儿呆。
他想起很久之前,母亲就说过,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所以我们遇到的大多数是好人。我们自己也要努力成为很好的人,即使当我们身边不全是好人的时候。
他宁愿自己背负多一点,受伤多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所以,陆声设……也可能是好人。
一个很大的可能。
物理课本。
【万有引力的成就】
哈雷彗星的回归……
封既白有些恍惚,胡乱地些了几个字,重复的。
陆声设陆声设陆声设。
***
早读前,封既白开始收集昨天数学课下的小测卷子,大家着急忙慌地编选项。
封既白干脆也不催了,让人直接传给他。
穆明茜隔一会转身一次,作为学委前排地传信使。
“封既白,你脸怎么了?”她细看了几眼,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感觉再肿点就成猪头了……”
“那么肿?”封既白摸了摸,感觉没什么区别,穆明茜贴心地递给他镜子,照了照,“也还好。”
封既白的皮肤有些冷白,淤青和红肿确实有些明显。
“你是被人打了吗?昨天还下午课都没来上!谁打的告诉我,我们告诉啊老师!再不济我们534班的同学怎么可以乖乖让人欺负脸都揍歪了?!”穆明茜义愤填膺道。
“昨天不小心摔倒了,恰巧脸蹭到了而已。”封既白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真不是被什么混蛋搞霸|凌了?”
“嗯,就是摔了。”
穆明茜看着封既白也不是会说谎的人,虽然看着有些好欺负的孤冷劲儿,半信半疑地说着让他小心点儿的话
“学霸还会臭美呢?”
陆声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坐下低头翻作业,调笑道。
“没有。”封既白把镜子还给她,开始低头看书。
“陆声设你还做作业了?”穆明茜随口一问。
陆声设猛地抬头,一摊手:“忘了,昨天没去复印卷子!”
卷子是下午的课后发的,群里有电子版,陆声设压根没想起这件事。
“你……眼睛给谁揍了?”穆明茜抽了抽嘴角。
相比于封既白,他眼皮都有点肿,更别提半边脸,感觉已经被打得奇形怪状了。
瞟了眼封既白,对方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书,和以前的每一个早上没什么区别。
“哦,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磕倒硬东西了——”
“你还骑车来?”
穆明茜:??
封既白抬头,才发觉自己不小心问出了心中疑惑。
“对啊,想不到吧,而且摔得可惨了——”陆声设憋着笑说。
“你俩摔一起了??还搞个左右对称永结同心。”穆明茜鄙夷道
“没有。”
“是啊。”
两人异口同声,而后四目相对。
“一起消失一起鼻青脸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同桌自相残杀决一死战,我还准备给老师报丧呢……”
两人没再说话。封既白不经意抬眼,陆声设伸手拿水杯,手腕上的牙印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我刚好多复印了一份,你待会儿做一下,我早读之后才拿给老师。”
封既白把一份空白的卷子递到他面前,头也不转,直接放下。
“……谢谢。”陆声设有些错愕,木讷地道了谢。
片刻后,陆声设忽然凑过了,偏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封既白,你怎么突然跟我说那么多?”
很近,一边深邃的瞳孔里,有自己的脸,一边肿得眼睛有点小。
但是,莫名其妙!他刚刚不就说了个作业的事?!
封既白不知道自己哪根经搭错了,脸有点热,就想以前站在讲台上,他本能地想别开脸。
陆声设干笑了下:“不逗你了,那啥,既然卷子给我了,要不干脆也给我答案,反正一个小时我我也做不出来……”
“随你怎么做。”封既白抽了本古代汉语词典压在收好的卷子上,冷冷说道。
其实,这种作业要封既白答案或抄或对的不在少数,他很少这么一口回绝,只是一到陆声设开口,有时候话出口比脑子想还快。
陆声设没再说话,似乎低头开始做题,一会儿又放下笔抓抓头发叹气。
下早读,封既白点了点份数,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要交的,起身准备出去。
“等我一下。”陆声设抓着他的手,笔速飞快。
封既白没动,任由他拦着。
“好了!”陆声设把卷子递给他,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
说罢飞速地溜出去。
封既白差点没反应过来,继续整理了一下,陆声设的卷子字迹有些潦草,但解答题写的还挺满的,不像是敷衍了事的样子。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无名氏。班级姓名空空如也。
封既白抽了支笔,低头补信息,这种事以前他也做过,但——
一笔一划写得太过顺手。
陆、声、设。
顿了顿,他想起昨晚的物理课本。
继续补写了班级,匆匆去数学教研组交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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