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静。
街巷中传来犬吠与婴啼,却不再夹杂哭声。
百姓自发前往清风堂外,燃香叩首。
火光如繁星,一点一点亮起在石阶前。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跪于堂前,口中喃喃:“自有义军以来,今夜最安。
愿此法长存,莫再负人。”
宋江立于堂上,隔窗而望。风卷烛影,火光映入他眼底。
他低语:“愿我一身为律之祭,不为权之奴。”
吴用闻声,合扇而笑:“主公,梁山已非山,乃国矣。”
宋江微微摇头:“国未成,法初立。若法不守,国自亡。
吾不为帝,不为侯,只为九阙之一纪。”
七、天明如洗
黎明再至,雨后初晴。
清风堂前,三条铁律在晨光下闪着微光,榜边的血迹早已被夜露洗净,唯墨香犹在。
孩童经过,指着榜上那三个大字——“军不扰民”,
问父:“爹,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弯腰笑道:“就是有兵,也能让咱睡安觉。”
他抱起孩子,目光投向天边的霞光。
远处钟声响起,城中炊烟升起,鸡犬之声连成一片。
吴用登台远眺,见江水悠悠,百姓行于田间,心中暗道:
——三条铁律既张,梁山新纪可立。
第二节朱大司寇七日裁断武行者夜斩贪吏
一、堂开于晨,法起于乱
梁山入城之后三日,军纪肃然,盗声绝迹,然乱世余痕犹在。
旧郡城虽得安定,府衙堂前,却堆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
他们有人背着旧契,有人抱着尸骨,也有人手持血书。
晨雾未散,清风堂外钟声响起。
朱仝身着青袍,腰佩长刀,步上正阶。
他抬眼望天,朗声说道:
“梁山立法,非为威,乃为公。
自今日起,凡冤可诉,凡案可审,
七日之内,必有裁断;
若我朱仝枉法一句,愿以头偿!”
此言一出,堂外人群齐呼“青天!”
声音穿透薄雾,直上云端。
吴用立于廊下,对宋江轻声道:“主公,此声若能长在人心,便胜万军。”
宋江沉吟:“此声若止于今日,便为虚名。”
于是梁山的第一场审判,在风中开堂。
二、第一案:盐吏侵税
押上来的,是旧郡的盐课官王达。
他衣饰华贵,言谈傲慢,进堂不跪。
朱仝问:“你当官几年?”
王达昂首:“十年有余,奉朝廷命,征盐课,管漕仓。”
“可曾听民哭声?”
“民哭于我何干?我奉上命而已。”
堂下群情激愤,吴用折扇轻摇,冷笑:“奉命之言,正是天下不平之根。”
朱仝命人开仓查账。
转运司账本一翻,空白处多处伪签。
他拍案:“三年虚征二万贯,充私库。此罪,何辩?”
王达色变,口称“例行”。
朱仝喝道:“何例?是贪例!”
他拔刀拍案,铁声震耳。
“梁山法云:夺民之财者,斩!”
刀光掠过,血溅三尺。
堂外百姓惊呼。
吴用叹道:“昔日朝法杀贼,今日义法杀吏。”
宋江缓缓道:“法若不及贵人,只刑贱民,那是耻,不是治。”
当夜,朱仝令开仓还盐,减价平税。
次日黎明,江边集市盐价减半。
老渔翁感叹:“这才是官!这才是法!”
三、第二案:地契归民
第四日,百姓拥堂而至。
一老妪拄杖而行,怀抱破旧契纸,泪如雨下。
“我家田三顷,被李家豪夺。
我告了三年,狱里打了两回,儿死,我还活着。”
朱仝接过那张契,契上泥泞斑驳,唯能辨出“李”字。
他沉声:“此契虽旧,却是真。”
命人召李家豪到堂。
李某衣锦华服,腰悬玉带。
他冷笑道:“此田我用银买下,白纸黑字在此,何讼?”
朱仝问:“银可有证?”
“当年官印在此!”
吴用取契细察,冷声道:“此印属旧府吏私章,非官印。
官亡则章废,你此契为伪!”
李豪面色大变。朱仝拍案:“伪契夺田者,夺命可也!
念汝归顺在前,若愿还田,可赦其命。
若不还——立斩!”
李豪跪地,号哭还田三顷,愿补谷十斛。
朱仝点头:“既知悔,法不以杀为快,乃以正为公。”
堂下老妪叩首:“大人青天!”
百姓齐呼“有目之官!”
吴用侧首,淡笑:“此呼,便是法之根。”
四、第三案:冤狱昭雪
第六日,烈日炙烤。
一老翁背一口破木棺至堂前。棺中是白骨残骸。
“我儿冤死三年,罪名盗银。尸骨弃沟,狱官称奉上命!”
朱仝令鲁智深开棺验骨。
骨上杖痕重叠,折处三处,显为刑死。
他闭目片刻,低声道:“刑过当杀,枉死者不为贼,是为冤。”
旧狱吏被押上,辩道:“我奉上官令,不敢违!”
朱仝冷笑:“奉恶命而害人者,罪倍于命令之人。”
他起身朗声宣布:
“梁山法有三等:
为民行法者,赏;
徇私枉法者,斩;
奉恶命害民者,诛九族!”
众人惊呼。
鲁智深一棍击碎案上旧印,朱仝道:“此印不洁,污我法!”
遂命行刑。
旧狱吏临刑前哭喊:“我非贼!”
朱仝冷答:“不以刀杀人,而以命杀人,贼之大者也。”
斩毕,堂上香烟袅袅。朱仝命以旧骨厚葬,墓前立碑:“冤狱昭雪”。
碑成,民万人前来送葬,香火蔽日。
吴用叹道:“碑易立,法难立。”
宋江回望那碑:“若法能存于人心,不在碑上,也能千年不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