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枝没憋住笑:“咱可是说好了,目标一致,你可别因为小情小爱就舍不得。”
“我是那种人吗?”
车厢里人来人往,气味复杂。
何处枝挤到座位边上,上身探着拉开了窗。
干净清新的气味进来,她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一系列的疑问和焦虑也随之而来。
她们在这里这样呼朋引伴的,剧院观众和万池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啊!那,她们之前认识、且知道对方也会出现在空白剧场的事实,不就暴露无遗了吗?
大幕落下之后,万池白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何处枝不敢想,但又想一了百了,对她自己而言,她倒是无所谓的,怎么骂怎么讽刺她都能接受,之前在项目组里翟晓山已经将她练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可她唯一怕的,就是万池白拿她妈妈的医药费做文章。
她不能再过这种被人拿捏着命脉、手心朝上的日子了。
钱和命,还有她和妈妈的未来,她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这一次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一定要救出裘钟不可,报恩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让他这个富家公子欠自己一份大人情。
“裘钟!裘钟!这里!”
林梦雨跳着费力挥手,她终于等来了自己盼望着的人。
何处枝也是。
她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加入林梦雨的迎接队伍。
“是你?”裘钟看一眼林梦雨,语气里全是不确定,“上次在剧场见过一次,我记得。”
何处枝看见林梦雨眼睛里的火焰又要喷涌出来,爱一个人原来真的很明显。
“是你广播找我吗?这次你终于知道站在安全的地方了。”裘钟盯着何处枝看,似乎想确认她安然无恙。
“是我找的广播!”林梦雨抢在何处枝的前面纠正道,“是我要找你。”
裘钟俊朗的脸上疑惑一闪而过:“啊,我听着是……可能是我听错了……”
车厢里人来人往,说话声庞杂,于是裘钟拉着她俩往车门位置走。
“那你找我是为了?”
“为了带你回去……”
林梦雨不等几人站定,一股脑儿的将二人如何相遇、又是如何相爱,以及她是怎样一夜之间失去这个爱人的故事全部捧到了他面前。
裘钟面露难色,他看看何处枝的反应又避开林梦雨炙热的眼神,犹豫着说:“这和我回去好像关系不大吧?而且,你们是要带我回哪儿去?”
“回到现实世界……”
何处枝冷静地说,她本意不是想学林梦雨的样子,可话到嘴边也成了她那样焦急的模样,何处枝从第一次空白剧场被他救下一次开始,沿着时间线将故事讲到了现在。
“你有认真听我说吗?”何处枝看着裘钟紧皱的眉头,觉得他好像在听天书。
“当然,每一个字我都认真听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呢?”
“你说的一半是事实,一半……”裘钟犹豫着,他不想胡乱将“撒谎”的帽子安在她头上。
“另一半也是事实啊!”林梦雨反而忍不住替她解释了,“你难道想将你的躯壳一直留在便利店打工吗?”
“便利店?我不明白,我好好地为什么要去便利店,我从来没去过啊!更别说打工了……”
“那你进入空白剧场之前的生活呢?你完全不怀念了吗?”
何处枝急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和一个小孩子解释什么叫“社会”一样,完全说不通。
“空白剧场之前的生活?”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困在的那个剧场,有保安监视的那个,你还记得吗?你拼了老命也要找到的那个出口,出口外面的世界,就是你空白剧场之前的生活。”
“出口外面的世界?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的确很想出去来着,后来……后来,你们都倒下了,就剩我一个……但最后我赢了……”
“你不能赢!你要输!输了、倒下了,你才能回到我们的世界。”
火车车窗外的世界暗了下来,它正在穿山,轰隆隆的杂音在黑暗里显得更嚣张了。
她们三人寂静着,不知为何都没有说话,任由这轰隆隆的声音填补她们话语间漫长的空隙。
经过和裘钟牛头不对马嘴的这一对话,何处枝觉得情况比她想象的复杂很多。
她原先以为,就算裘钟对她们的计划不是一拍即合,那也应该是可以沟通的,需要纠结的至多也只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带着他离开的问题。
但是此时看来,裘钟对于空白剧场之前的生活,已经全然忘记了,对于他生活的主线,也已经全然更改了。
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土生土长”活在空白剧场里的人了,他习惯了剧情之间毫无逻辑的转换,还把它当做一梦一醒之间正常的变换,他也习惯了每两次清醒之间那个漫长的黑夜……
他甚至习惯了看到何处枝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又一次一次地在下次睁眼的时候安然无恙的出现,尽管如此,他每一次还是拼尽了全力去救她,那好像成了他活着的意义。
火车穿过幽长的隧道,轰隆隆的声音在岩壁上撞击无数次之后,终于得到解放。
裘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两只冰棍,讨好似的递到她们面前。
“吃点冰的,消消气儿。”裘钟将其中一只递到何处枝的眼前,“甜的,很好吃。”
“你也吃一个。”裘钟又将手中的另一只递给林梦雨,哄小孩一般哄着两位气呼呼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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