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后退一步,给何处枝一丝喘息的空间。
“不是说好帮我实现愿望吗……”
“你说话不算数。”裘钟委屈地说。
“我不能,我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你还是你,一点都不会变。”
“那是你的看法!可就连你!你在空白剧场的时候,身体都只能跟个六岁小孩一样只能处理简单的问题,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两样!”
何处枝声音颤抖:“而我们……我和申有时……我见过他思想在空白剧场的时候,身体的样子,和植物人没有什么两样!不管我怎么推他、喊他,他就像一滩烂肉一样……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一切跟你回空白剧场?”
“如果你不想像他那样,我也有办法……”
裘钟本想打消她的顾虑,可何处枝不管不顾地继续自己的看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还能比万池白更有办法吗?放弃吧裘钟,我只想和我妈妈过平淡的日子,别的地方我哪儿也不去,你换一个愿望吧……换个我能做到的……真的对不起。”
何处枝终于离开窗边,她绕过的阻挡决定离开,手臂上却受阻一滞,裘钟拉住了她。
“这是你最后的看法了对吗?不会改变。”
“不会。”
何处枝留下两个字,轻轻推开裘钟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实在是做不到。
如今的裘钟对她来说,是救命之恩的存在。
她承认,在和裘钟做朋友之前,她心里确实多多少少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可是,她对裘钟的感激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是真的,甚至对他有些许的好感也是真的。
毕竟,谁不会对一个殷勤左右,嘘寒问暖,又出钱出力实实在在帮她的魅力男人心动呢。
但,这一切的大前提,是在不涉及到何处枝妈妈的核心利益下,谁都不能将她和妈妈的联系打破。
而抛下一切跟裘钟去空白剧场,则会将这一切打得稀碎。
何处枝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任谁来提,她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饭店包间里,独留裘钟一人,站在窗前。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强大身影一路小跑着离开,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
裘钟解锁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响不过三秒,那头就恭敬接起。
裘钟的声音像冰窖里的生铁,刺骨黏着得可以撕掉人一层皮。
“喂,动手吧。”
何处枝飞也似的跑回医院,却在住院部楼下碰到了不速之客。
林梦雨从医院大门横冲过来,挡在了她前面。
“裘钟呢?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瞒着我干什么了?你说?他找你干嘛?”
林梦雨连珠炮一般咄咄逼人,何处枝被她的口水喷得连连后退。
“你可以去剧场找他,反正他总会回那里去的。”
何处枝回答的模棱两可,但也是实话,她知道就算她不跟他一起回空白剧场,为了躲开林梦雨这个疯子,裘钟也会自己回去的。
“他去那里干嘛?啊啊我明白了,他去剧场找我,他知道我被工作困住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现在他来找我啦!嘿嘿!处枝,那我就先走啦!我可不舍得让他等太久……”
林梦雨脸上忽如刮了一阵飓风,她脸上的阴鸷转瞬间就被吹开,灿烂重回她的面孔。
何处枝开始理解裘钟为何一定要回那个鬼地方了。
因为现实世界,真的有女鬼。
何处枝站在原地,看着林梦雨蹦蹦跳跳地开心奔走,心里五味杂成。
若是让林梦雨知道,她心爱的人却避她如瘟神,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可怜天下人,单相思的太多,两情相悦的人太少。
爱而不得而成怨侣的,数不胜数。
爱情虚无缥缈,唯有亲情无可替代。
而朋友,则是自己这辈子亲自挑选的亲情。
何处枝自己挑选的亲人,他来了。
申有时悄悄地从何处枝的身后靠近,脚步轻轻不惊扰一只蚂蚁。
风也安静,空气停滞,何处枝远眺的视线突然被一阵阴影遮盖。
有一个影子,遮住了她的。
“谁?”
她猛一个转身,却看到了嬉皮笑脸的申有时。
“你有病啊?不会说话?”
“你怎么回事儿,裘钟找你你就笑嘻嘻地跟他去吃饭,我找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你瞎说什么?”何处枝给他一拳,不紧不慢地往住院部的大门走。
“难道不是吗?”
“我跟他吃饭,那是因为……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而且这顿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是两样都占了……”
何处枝想起裘钟的请求就长叹一声,虽然她已经拒绝得很彻底了,但她总有种事情远没有结束的预感。
并且,她不但欠人家的,还拒绝的很生硬,她可真是脸大啊。
也许在裘钟的眼里,她何处枝就是一个把朋友用完就扔的功利女罢了。
借了申有时的钱还对他吼,欠了裘钟的人情还不迁就他。
何处枝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离谱。
“哎,申有时,你会觉得我这个人不知好歹吗?”
何处枝停在住院部大门台阶上,转身问他。
“裘钟惹你不痛快了?”
“没有,是我……不知好歹,人家那么帮我,把家里的人脉都搬出来了,我还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空白剧场……”
“他要回去?”申有时像吃了呛药一样五官都在用力,“他不是才出来……”
“你不也是嘛,自从我找万经理求来群演的名额,我次次都在在空白剧场见到你……”
“这不一样……啊啊我好像明白了,如果跟他有关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什么跟他有关?”
何处枝发现申有时有事情瞒着自己,追问起来,他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何处枝一拳打在他的右腹部:“你怎么话说一半呢!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申有时偷瞄一眼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我气……”
何处枝双眼一闭,不耐烦地点点头:“快说。”
“这段时间,你不是帮我求到了空白剧场的群演名额嘛,我一直都有去……”
“那我最近怎么没有在空白剧场看到你?”
“我在调查一件事……那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申有时斟酌道。
“什么?”
“我掐过你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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