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奶茶。”
运动会的第二天下午,程叶子来接吴婷婷的班时拎着给沈柯的奶茶,是班里发的。
沈柯接过奶茶:“谢谢。”
李伊没来找过沈柯。这两天沈柯甚至没有见到过她。
可沈柯坐在主席台前,正对着操场。照李伊跑来跑去爱看热闹的性格,她没道理一眼都没见到。
除非李伊在避着她。
团体项目开始后,所有人都像潮水般涌入操场。志愿者也终于可以离开岗位回到班级。
沈柯和程叶子走上人来人往的跑道,找了好久才看到班主任的身影。程叶子拉着她的手腕,在一个个人群间隙里穿行,灵活的像一条鱼。
快要到了。沈柯看见李伊大笑着拍李泽兰的肩,笑得弯下了腰。李泽兰还在说些什么,李伊边笑边直起身,猝不及防地对上沈柯的视线。
沈柯手里还拎着程叶子带过来的奶茶,只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奶茶随她左避右闪的脚步在杯中晃荡。
隔着两三个人,李伊高高举起手臂向她挥舞,她咧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耀眼,不含杂质,干净得像一掬清水。
沈柯被李伊的笑容击中,她不由自主地想:大概是错觉吧。也许她真的只是玩的太开心,忘记了。
学生们按照班级坐在足球场上。参加接力的学生都在操场旁边的篮球场上等待。
沈柯和程叶子坐在一起。
沈柯起初还认真地看接力,分辨这一组里到底哪个班更快。看了三组以后就无趣的低下头,抠起地上的草皮。
一道道人影“”刷刷刷”地飞过,面部表情狰狞,手臂和双腿摆动幅度大得像高速运转的火车长臂。
一个人的汗水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泼洒的珍珠。一群人的汗水只会传达出一个事实:天气很热。
身旁的程叶子激动地和同学争论到底谁才是第一,看到反超情节就与众人一起惊叹。
汗水打湿了沈柯的鼻尖,她把刘海捋开,对着当空烈日发出一声叹息。
“接下来是初二接力赛。第一组:初二(3)班、初二(7)班、初二(15)班、初二(11)班。请各班依次上道就位。”
一直兴奋的程叶子更加兴奋:“啊啊啊啊!终于到初二了,终于要到我们班了!”
沈柯继续抠草皮,打算轮到自己班了再看。
这一组的实力不相上下。沈柯没有抬起过头,但从程叶子一声声“哎呀”中可知,四方咬得很死。
“第二组:初二(1)班、初二(8)班、初二(10)班、初二(13)班”
“怎么还没到我们?沈柯,你知道我们是第几组吗?”
“下一组。”
“ok,太好了!nice!”程叶子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东张西望:“他们已经在篮球场出口等着了哎,啊啊啊啊一定要加油啊!”
看完以后程叶子又立刻坐端正,免得挡到后面的人。
“第三组:初二(6)班、初二(2)班、初二(9)班、初二(12)班”
程叶子激动地直拍沈柯的手臂:“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耶耶耶!”
沈柯无奈地笑,说道:“你怎么这么激动?”
“肯定激动啊,你不知道金子昂为了这次运动会付出了多少……”
程叶子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弱了下去,沈柯看她,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坐姿。
程叶子抱着双膝,抿着嘴露出浅浅的笑,陷下去的酒窝让她被太阳晒红的脸看上去很软,很温柔。
“总之,希望我们班能有好名次吧。”
“嗯。一起给他们加油吧。”
“好!”
金子昂是第一棒,他冲身边的二班黑衣少年笑了笑,抬手和对方碰了个拳。
程叶子这时反而很安静,专注地看着金子昂的方向,不被任何动静干扰。
沈柯想,她大概又使用“神力”,把其他人都移出了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金子昂了吧。
沈柯刚要转头去看女生那边,余光里,一道雾蓝忽然从黑衣男孩身后闪出。
沈柯没有转回去看,也许是相似的衣服,但她就是没来由地确信,那就是他。
女生的第一棒都严阵以待,已摆好了准备接棒的姿势。后面的女生保持着队形,探头去看前面的情况。
这些映入沈柯的眼帘,占据了大半视线。但只有角落里那抹安静的雾蓝,才是她视线里的真正主角。
每次看到万叙,沈柯的心好像都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支撑她做出合乎情理的举动,另一半立在光照不到的角落,远远地看着他,记着他。
那时候,一秒也掰作一个世纪用。
比赛开始的枪声发出。
黑衣少年的反应就比别人快了一步,才几步就和另外三人拉开巨大的差距。
程叶子在枪响的那一刻就开始大声喊加油。不同于其他人,她的每一声加油前都清楚地冠有一个人的姓名。
“金子昂!加油!金子昂!加油!”
沈柯也跟着一起喊,不过她的声音相比之下就弱了很多。太阳晒得她实在是有些有气无力。
沈柯的视线追随着金子昂,再是刘真越,然后是王旭……
她不敢直接看万叙。
王旭保持着第二名的位次,与万叙间之相差了五米左右的距离。王旭处于沈柯视线的中央,但她看得清晰的却是万叙。
他一骑绝尘,恣意得像与风融为一体。羽毛般的黑发扬起,甩开世上所有的束缚与尘嚣。
她加油,她呐喊 ,她的视线寸步不离。
这一刻她的所有,都属于万叙。
……
接力赛结束,六班小组第三,年段第四。总分第七。
听到成绩后,程叶子似乎不是很满意,闷闷地不说话。
金子昂领了奖状回到班级。程叶子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他,发现他的心情好像还不赖,正和身边的男生有说有笑。程叶子这才呼了一口气,和沈柯继续讲待会儿的教师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
“期中考什么时候?”
沈晓玲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沈柯房间虚掩的门。
“不知道。”沈柯写着作业,头也不抬地应到。
“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天在学校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晓玲站在门边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弟弟的哭声从客厅传来,王新富依旧在打斗地主,电视机的音量大概又开到了最大。
沈柯被吵得想把本子撕烂,把揉碎了纸屑塞进耳朵,当一个聋子。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会被骂“神经病”,会被沈晓玲揪着在家门外站几个小时。
好在没多久,沈晓玲就重重甩上房门,边骂王新富边去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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