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的后劲大，斯柯尔在封楚家睡了一觉，晚上七点打了个车去找宵子他们。
比约的时间还早到十分钟，两个人穿过霓虹灯下蹦迪狂嗨的人群往二楼去。
正打算给人打个电话，就有一男生抬手朝两人招呼:
“这——”
灯光有点暗，男生左手插兜倚在墙上，右手指间夹着点点猩红，一股白烟萦绕周身。
留着美式前刺的优越头骨往肩头一侧，扬起下颚朝旁边的门一点:
“先进去，我等一下进去。”
封楚跟着斯柯尔一前一后地进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吸引了很多注意。
二楼的大包间都是一个吧台四个卡座，有专门的调酒师，往二楼来的有些喜欢更封闭的环境，有些受不住楼下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燥热气氛，但二楼消费高几倍，来的多是些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
斯柯尔以前很少往这蹿，比起窝在这听一群混球插科打诨，她更喜欢窝在家里睡一觉或者泡在舞室。
她直接往一号桌去，封楚去吧台点酒。
有人进出不奇怪，奇怪的是有人在这二十多度的天包的这么严实，斯柯尔收获了很多注视，刚落座旁边的人就发问:“怎么穿这么多？”
斯柯尔瞟他一眼，语气淡:“发着烧。”
“怎么回事？”
不想多做解释，斯柯尔敷衍他:“普通感冒。”
两个人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都能听见。
突然一道陌生女声插进来:“你是斯柯尔吗？”
斯柯尔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张新面孔，没忍住皱眉，视线滑动，发现还不止一张。
视线正要收回来之际，对上一双攻击性很强的眼睛，毫不遮掩地打量她。
愣了一瞬，斯柯尔微眯着眸子不客气地对视回去。
灯光影影绰绰，照在那张好看得具有攻击性脸上，最打眼的浓颜系，张扬，帅得嚣张。脸部线条流畅，眉骨立体优越，眉毛的形状锋利，唇瓣红润弧度美好，笑起来肯定是美式坏男孩那一挂的，但又杂糅着亚裔人的一股爽朗劲。
好天菜的渣男脸。
隔了一定距离，斯柯尔能看见他的睫毛，有视力好的成分在，那睫毛修长浓密得有点过于夸张了，一双眼睛最漂亮，漂亮得让人心发颤，当时深深镌刻了五个字在她脑海里——看狗都深情。
很糙一句话，也很烂大街，但是看见那双眼睛，斯柯尔脑袋里只有这五个字。
从小生活在很多男孩子的环境里，每天和不少帅脸相处，后来小学三年、初中两年又被送到欧洲跟着倪女士生活，斯柯尔见过很多日耳曼血统和斯拉夫血统的帅逼，那时候同班有个和她接触挺多的中国小女孩，性格很奔放，坏笑着和她咬耳朵说“红豆生南国，欧洲生男模”。
斯柯尔一度觉得自己对好看的脸是免疫的，况且在她这来说，她很叼，经常和大众唱反调，很多人说她嘴毒眼睛也毒，她深以为然。
斯柯尔早熟，各种意义上的，在十四岁那个年纪，已经有着不符合很多同龄人的成熟劲，而倪女士生意上伙伴的儿子也是被迷得昏了心，总是“Sweetie sweetie”的喊她，那是个美国佬，倪女士说那男孩子是天才少年，十二岁就被哈佛提前录取，很多美国甜心都喜欢他，问她想不想多接触一下，一开始她还没有什么排斥心理，想着交个朋友也没事，隔天自己就出手打了那个American boy，因为他说自己鼻子长得比她的漂亮，还附带一句他长这么帅为什么不喜欢他。
倪女士找她训话，她不服气，自己根本没有下重手，只是打了他肩膀，这男的花孔雀一样开屏都开到她面前来了，她点评一句他就破防了？斯柯尔当时一本正经回了句——两个孔的驴鼻子气不打一处出。
倪女士说她嘴刮刀子，眼睛长在天上。
所以能让她盯着一张脸看很难，让她夸出口更难。
怎么都想不到在亚洲碰见一个长得这么带感的种，看着还像个混血。
想到这斯柯尔下意识抬眸去看他的头发，可惜光线的遮掩感太强，看不清楚。
感受到对面热烈直白的打量，司聿冲她挑眉。
过了。斯柯尔在心里说。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
意识到什么，又抬头看向刚才找她搭话的那个女生:“是。”
女生脸上表情很复杂，尴尬又无语，她原本以为这人都不打算回答她了，突然又搭理她。
旁边的人凑过来给她解释:“这几个都是罗德的，阿檐之前和他们在校外打篮球认识的，刚刚好在下面碰到就喊过来一起玩了。”
“嗯。”
有性格滑皮的站出来活跃气氛:“来来来，帅哥美女们，大家来玩游戏。”
一圈人玩789。
玩家轮流掷骰子，并猜测两副骰子的总点数。一点被视为自由点，可以代表任何点数。玩家轮流叫点，点数逐渐升高，猜中者为赢家，而最后猜高的玩家则需要罚酒。
两局下来，周宵输了一次，罗德来的那个女生输了一次，两个人都爽快地罚了酒，一口干，一群人嚷嚷着鼓掌叫好起哄，听得斯柯尔有点头疼。
“嘿嘿，我们换个惩罚，输了的最后要选真心话大冒险。”
“我操你大爷，在这等着谁呢。”
“哈哈哈哈哈哈，玩不起嘛哥哥。”
“他笑得这幅贱样子，肯定要捉弄谁。”
“来，宝贝儿——”右边的池照檐在上一局开始的时候已经回来了，一副没骨头的样子窝在皮质沙发上，把手里两颗转得花的骰子抛给她。
斯柯尔稳稳接住两颗骰子，没打算玩了，轻放在桌上，起身准备越过他出去，“你们玩，我出去透会气。”
池照檐稍撤腿，坐正一点，伸出双手虚扶着她跨出去。
没劲。
想回去睡觉了。
给封楚发条消息。
【KEer】:不舒服，回去了，我先走，你自己打车回去，别太晚。
那边回得很快:好，注意安全。
斯柯尔摁灭光亮把手机揣进冲锋衣的兜里，出了声色场招手打车去梦云轩。
车开到离别墅区只有五百米处就不能继续开了，这块除了登记过的私家车一律不能靠近，斯柯尔下车走路回去，进门直往三楼书房。
“叩叩——”斯柯尔抬手敲门。
“进——”
拧开把手进门，就看到挺直肩背坐在书桌前的倪懿，黑发用一根桃木簪利落地挽起，香槟色丝绸吊带长裙拖地搭在纯白无瑕的羊毛毯上，鼻梁上衬着一副无框眼镜，反射出面前电子屏幕的光亮，一手握着旁边的陶瓷杯沿摩挲，一手搭在书桌上，食指轻点桌面。
斯柯尔出声喊她:“妈妈。”
倪懿转过头来看她，曲线优美的手指搭上眼镜取下，起身向她走来，轻轻拉起她的手。
“烧退了没有？”
斯柯尔摇头，诚实答:“我还没有量，但是我估计没有，头晕得厉害。”
倪懿的妈妈是学医的，倪懿跟着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知识，有什么小病直接问倪女士就好，况且倪懿和老斯经常要出差，所以平常家里不会特意备一个家庭医生，这会也不好办。
“你先回房间躺着，妈妈给你约医生过来。”
斯柯尔烧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倪懿给她量的时候退烧了，让她又多睡了会，等她中午起来陪她吃了个饭，下午两点就赶去机场飞芝加哥了。
斯柯尔打算自己开车回去，去地下车库挑了辆帕加尼Huayra，这是老斯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斯总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她玩车了，后来成年了又找了点关系直接给她加快进程拿了驾照，让她能在十八岁顺利开上人生中第一辆超跑。
倪懿说他在带斯柯尔装逼，劣根本性。
老斯啧啧嘴说他斯京沂的女儿就得高逼格。
斯柯尔觉得他说得真牛逼，她爹真是酷爆了。
这辆车还是斯柯尔自己挑的，看中了鸥翼的车门设计和水滴状的玻璃车厢，帅的没边。当然还因为产地。她挺喜欢意大利的风土人情的，更喜欢Modena，意大利的超跑之乡，这辆帕加尼就诞生于那。
周宵之前开玩笑说，在路上看见她都要离她三十米远，这全碳纤维的车身碰不起，碰了就得把人赔给她。
斯柯尔不解风情，说让他把自己卖了赔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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