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点时间平复心情，程松直又把一班那张表看了一遍，数学是老师任课，其他的任课老师也基本认识，至于同班同学，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最眼熟的还是学号和他连在一起的孟承云。
“爸爸，你是不是特地把孟承云调过来的？”
说到这个，程老师颇感头痛，摇摇头：“他爸给我打了电话。”
“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就行啦？那么简单？”
“简单个屁！”虽然不太文明，但程老师实在忍不住，“他爸手眼通天的，说我这里不方便他就跟校长说一声，亏得孟承云考了全A ，要不然还不知道他爸要怎么把他往尖子班里塞！”
虽说上三中和进尖子班都有硬指标，但其实每年都会有一些意外情况，比如说学生马失前蹄地少了一个A ，加上N市舍得给孩子花钱疏通关系的人不少，老师们常常会接到各种亲戚朋友的电话，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孩子弄到某某老师班里去。
程老师今年已经算幸运了，加上程松直，一共只有四个学生非要进他的班。
“爸爸，我会努力的。”
程老师看了他一眼，起身拿了戒尺，点点桌面：“起来，裤子脱了。”
程松直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争辩道：“我没做错事！”
“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提醒你一点事情。”程老师低头捋着尺尾的流苏，对于程松直，他现在已经很有自信了。
果然，程松直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起了身，不情不愿地把牛仔裤和内裤一并褪到膝弯，两手撑着桌面。
前几天挨的四十下戒尺已经没有痕迹了，程老师一点也不担心，用戒尺轻拍两下当作提醒，然后一连五下拍了下去。
钝钝的痛麻，不算很重，程松直忍着，没有出声。
“以后在教学区域，要叫我老师，不要叫爸爸。”
“知道了，”这种小事都要提醒，程松直非常不服气，小声嘀咕，“我又不傻。”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可能是叠到了刚才的伤，比上一轮痛一点。程老师接着开口：“不要在学校到处招摇我们的关系，但如果同学问到，你可以坦白，没有关系。”
撑着桌面的手忽然一紧，自己进爸爸的班会给爸爸造成困扰吗？如果其他人知道，会怎么样？程松直想象不到那些事情的后果，只是心头微微有些担忧：“嗯，我明白。”
停顿过后的戒尺，仍然是五下，臀尖有些**，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
“你在我的班里，不会有任何特权，相反，你的部分权利可能会被我压缩掉。”
“我知道。”这个程松直早想到了，也做好了准备。
“啪啪啪啪啪”，最后五下，程松直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是疼的。
“虽然不用和别人一较高下，但你对自己各方面的表现要有要求，我不强求你达到很高的标准，但是你自己要有数，我会按照你设定的标准来要求你，应该不难吧？”
“不，”程松直有点想揉一下伤，但又不敢乱动，只好忍痛说，“我会，会写计划书给你。”
“好。”程老师对孩子的回答相当满意，放下戒尺，“好了，起来吧。”
程松直赶紧起身穿裤子，虽然布料摩擦有点疼，但总比光着屁股好。看着孩子手忙脚乱，程老师忽然笑了：“程松直同学，给我当班长吧。”
“哈？”这回是真傻了，程松直从小到大就没当过班干部，在二年级到初一那段时间，还是公认的差生，现在居然被要求当班长，他连班长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当个屁！
“不不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不会。”
“班委又不止一个人，各方面的事情会分下去做的，虽然你以前没当过班长，但是爸爸觉得，你可以。”
“不是，老师，你不能内定啊！万一同学们都不同意我当，对不对？”
“所以你要争取啊！你看这个班里，大家都是陌生同学嘛，你表现出值得信任的一面，同学们就会选你啦！我们是很民主的。”
“那万一我当不好呢？”
“你还没当就说当不好，不会当就学，实在当不好，你可以辞职嘛！”
怎么，怎么就是说不过他呢？程松直简直无语了，想到刚才的话，干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当班长有什么好处吗？”
哼！你说我没特权，我就偏问你有没有好处。
可没想到，程老师非但不恼，反而笑了，道：“当班长，可以顺理成章去办公室找我。”
哇！真是好诱人的条件！程松直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搪塞道：“我考虑考虑。”
说是考虑，其实心里已经应承下来了，更何况，顺理成章去办公室找爸爸，对程松直这个心理年龄只有三岁的宝宝来说，那可是天大的诱惑。于是，开学前一周的军训时间，程松直使出浑身解数，认齐了全班同学，还选了班委和各科代表，顺利拿到了班长的宝座。
军训结束那天下午，程松直背着大包小包从军事基地回到家，天已经暗了。程老师估计也刚到家，听到声响就迎出来了，帮着小孩收拾东西：“松儿，你去洗澡，等会我们去学校侧门那边吃焗饭好吗？”
程松直丢下东西直奔浴室，洗去一周的疲惫之后，清清爽爽，拿着一张纸往爸爸面前一丢：“呐。”
程老师一看，是班委名单，小孩果然搞到了班长。
“你知道我为了这个班长，多辛苦吗？好几个人跟我竞争，还好以前三中认识的同学一直给我拉票，差点就当不上了！我可还帮你建了班级群，你要进来吗？进来的话我就再建一个没有你的。”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明白，不就是不想让老师在群里嘛！“建两个吧，科任老师也是要进群的。”程老师往下看，“怎么？你没想给我当科代表？”
“我那是抢不过人家，那个语文科代表，叫什么来着，哦，方韵言，就数她话多。她也是三中的哎，但是我以前都没听说过她，她也全A 吗？”
程老师点点头，他们班确实全体全A ，不过这个方韵言，虽然他还不了解，不过估计不是太善茬，分班那天，副校长给了指示，方韵言必须在一班。不好搞啊！
算了，之后再说吧，这么多年，什么学生没见过？程老师站起身，微笑着伸出右手：“班长，合作愉快。”
程松直一愣，看着爸爸伸出的手掌，等待着与他交握。在他的记忆中，他与爸爸之间从来没有这种平等合作的关系，可是以后要有了。
他不仅是爸爸的学生，也是爸爸的合作伙伴。以后他可以帮上爸爸了。
程松直伸出手，握住爸爸的手，有了一点小男子汉的坦荡：“程老师，合作愉快。”
前脚合作愉快，后脚无比后悔。当天晚上，程松直在书房里听程老师念叨开学注册的流程，填信息，发宿舍钥匙和饭卡，收集一寸照······
“我不想干啦！”程松直喊了一声，结果被爸爸一瞟，又乖乖地拿起流程表，还是干吧。
手机疯狂拍照，把开学流程、宿舍安排表和课程表都传到班群里，还编辑了长长的说明，把同学们来注册时要带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程老师看着小孩工作的模样，还是有条有理，认真负责的嘛！
不愧是我挑的班长！
班群里很快炸了锅，找舍友的，惊讶课太少的，吐槽开学太复杂的，应有尽有。
丸子头：班长！你怎么这么快就拿到这些文件了？
班长大人：我提前联系了一下老师，这是各科老师的联系方式，科代表们可以先跟老师联系一下。之后我再建一个群，把老师们拉进去，大家聊天不要聊串了。
你爸爸：我靠！竟然要跟老师共处一群！
可爱的川青：看学校官网上的照片，感觉我们老师超级温柔哎，一点都不凶。
班长大人：······
你爸爸：······
打游戏请叫我：以前见过程老师几次，真的很温柔。
无灾无难到公卿：是啊是啊，以前程老师来我们N大附中讲座，很厉害，也很幽默。
班长大人：······
你爸爸：程老师给你们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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