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姐在真理院

常珊珊看起来温柔漂亮又端庄,满足大部分男性对女性的幻想,关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讨论常珊珊:听说常珊珊单身,这么漂亮,单身,我不信,你不信,漂亮女人往往太挑剔,挑来挑去找个丑男,丑男,天真,你以为美女真地选丑男,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注意,小声点。

远远见到常珊珊走过来,大家一副讨论工作的姿态,有人脑袋顺势凑到一块,指着屏幕上的线条说,这样不行,有人听到了,趁势回一句,哪不行,我看看。

常珊珊身上带着一种很特别的风范。是一种什么样的风范,关宏想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词,一股不怒自威的风气,走路自带风,风中有青草木质香。

她说话的时候,微笑总是准时同话语一起出现,关宏称常珊珊这种笑为标准模版的商业笑脸。说正事的时候,常珊珊从来都是直捏重点,不理会关宏这些有的没的。

与常珊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关宏缺乏一张成熟稳重的专业脸,浓烈少年气的脸挂着不着调、靠不住,好在九十九区是块金字招牌,关宏代表九十九区出去,一路总是受到礼遇,被人善待。

九十九区在外头虽然名声响亮,关宏回揽江窑,揽江窑对九十九区一无所知。

早上,天是黑的,哥哥摇醒关宏,鸡笼里的大公鸡没叫,哥哥要去草坪搭积木,哥哥送给关宏一个轮子变形人。

山那边的太阳照亮了天空,黎明泛白,妈妈起来打开鸡笼,爸爸起来热水,大鸡、小鸡、母鸡、公鸡一窝朝山里跑,爸爸去镇上做工,镇上在建新房子,前街规划有商铺、住宅,妈妈去后山摘茶,明前谷雨茶,妈妈说,得掐着点,时候过了就不好吃了。

天亮了,邻居小孩过来玩,关宏在外面,她听到几个小孩嬉嬉闹闹的声音,说是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关宏听到小孩的叫声,东西砸地上的声音,她跑过去,已经晚了,“白马是马”的原型机器人掉在地上,碎成五大块,零零碎碎的边角料洒满一地。

关宏没法生别人的气,她只能气自己,她要想一个办法,怎么和常珊珊交代。托辞、谎言骗不过常珊珊,如实述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过关宏还是有些焦躁不安,那个话很多的首席技术官没有深入介绍这款原型机,他两眼放光,用了几个最来形容他们的这个最新研发,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如何跟常珊珊交代的问题,而是如何跟“白马是马”交代的问题。

关宏定在那里,幻想常珊珊可以大显神通,不过这种技术上的事,好像也没什么神可以请。

不需要请神,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邻居小孩端着一碗水跑过来,扑通一声摔倒了,水洒了一地,水流过碎片,碎片像有了生命,沿着水线自动聚拢,关宏打着小跑,舀了一大碗水泼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碎块自动复合,恢复了机器人原本的摸样。

水路、陆路,人走的路,神走的路,路走多了,不需要刻意停下来辨别,直觉会带着人走向那条让她充满喜悦的路。

关宏摔断了胫骨,重明带她去什木那家。

什木那住在稻花谷边上,一间木头房,一条铺满石子的路通向门口栅栏,路的一边有个水面宽阔的池塘,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手握木棍,姿态严肃,身体绷得直直的,瞪着一双小眼睛,警戒地盯着过来的两个陌生人,生怕漏掉两人的任何动作细节。

另一个人,一只脚探出门廊,转头瞧了眼旁边的人,又把脚缩了回去,一双大眼睛吃惊地跟着两个陌生人,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最后大声喊道,“你是那个猎头!。”

“是的。”重明朝那两个人微笑着,点点头。

“木叶说的没错,你是真正的猎手。”那个年轻的女子翻过门廊的栅栏,跳进院落。

“木叶?”重明疑惑地看着她。

“是呀是呀,我哥哥,木叶,我是落叶,他是阔木。”落叶转头对依旧站在门廊的那名男子喊道,“阔木,这是重明,哥哥说的重明。”

一种亲切又熟悉的感觉让关宏心情愉悦,这种情景似乎在那里见过,关宏笑着,脱口而出,“大猎头,你名声远扬,又一个倾慕者。”

重明扶着关宏,问落叶,“什木那在吗?”

什木那去真理院了。

站在门廊的那名年轻男子走过来,从另外一侧扶住关宏,说道,“母亲去了四天了。”

走到门口,落叶抬头大喊,“乔木,快下来,快下来。”

一个年轻的女子从阁楼上走下来,她的眼神好像因为聚焦在哪里还没回过神,眼皮上下眨合了几下,淡淡地说,“木叶说你是条大鱼。”说完,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又回阁楼去了。

“她整天待在上面,看那些书,脑子都要看坏掉了。”落叶嚷嚷道,“乔木已经看完三个奥艺室的书了。”

“奥艺室?”关宏重复道。

“你不知道吧。哎,你怎么没死掉,听说被放逐的必死无疑。母亲每次去真理院,都去奥艺室,里面全是大学士。”落叶继续说道,“书全是母亲从奥艺室借回来的。”

要了解一个地方,只要去这个地方的图书馆、医院、公共厕所逛一逛,便会对这个地方有个初步的印象,并且这个印象会随着时间加深。关宏暗想,考试,考试,图书馆全是备考的人,这个地方一定无趣乏味至极。

“落叶,别光顾着说话,给客人端茶。”阔木煮了一壶松针水,提着壶走到桌子前。

落叶跃身跳到橱柜边,端来四个陶碗,“这些松针都是木叶带回来的,明年我和阔木也要去打猎,母亲说明年我们就是大人了,现在还是小人呢。”

“木叶说你一箭能射中坠落的叶子。”阔木提着壶像尊泥雕一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

关宏转头笑眯眯地盯着重明,有一瞬间,她好像陷入沉思,像幻觉,旋即她恢复常态,说道,“这只是小技巧,多练就行。要有强健的体魄,观察环境、随机应变的能力做基底。你们都想做猎手?”

“是呀是呀,猎手多神气。”落叶眉开眼笑地说道,“木叶去了好多地方呢。”

“他回稻花谷了?”关宏瞧了眼重明。

“听他说,有个神秘女人,和星象师,听说那个星象师也不见了,他要去找那个神秘女人。”落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阔木说,“你看,我说你太瘦了,猎手要结实、强健,瘦杆子。”

阔木严肃的脸瞬间通红,“木叶说重明的那些猎手全是瘦子。”

“强健不是高矮胖瘦这些身体表面的东西,不是说状如牛就一定好,猎手要观察、勘探、设计,准备工具,规划路线,驻扎蹲点,最后一刻才是狩猎。猎手要有耐心,面对枯燥地等待,很多时候都是空手而归,猎手之间互相协作配合也很重要。”

重明抿了一口松针茶,笑道,“你们的大哥哥尽跟你们强调那些雕虫小技,技能必须习几个,同时也要多想,这项技能如何才能使出来,使用这项技能是为了什么,还没拉弓就饿死、渴死、冻死,被太阳晒死,有技能也没用。别人做猎手是想进来,你们想出去。”

“做猎手多好玩,域里面好玩的东西也多,听木叶说,真理院什么都有。”落叶无不向往地说。

“也有很多人情愿死掉,也不愿进来。”重明脸色凝重。

“为什么啊?”落叶问道。

重明笑了笑,“祂们是傻子,祂们感受山里的风,旷野的草,享受踩着木筏逆流而上的感觉。猎手,是一场表演。”

“什么意思嘛,我不懂。”落叶一副娇俏的摸样。

“我也不是很懂祂们。我没有走过祂们的路,总之,是一群值得尊重的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值得尊重,是不是?。”

“不是的。木叶说域里穿麻布衣服的最低贱,真理院好多穿锦丝的也低贱,低贱的人不值得尊重,猎手,要像你这样才行。”

“我和其祂猎手没什么区别。”

“你是猎头,你和祭司、长老站在一起呢。”

“我也是双手双脚一个头,围追狩猎也不是我一个人。”

“那为什么木叶登不上祭台呢?”

“你那个大哥哥,尽给你输送些歪门邪道。”

“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你再问问他,猎手在域里顶多穿件麻布长衫,那件衣服那么好穿吗?”

“那可是他的顶级追求,他说猎手穿上麻布长衫,真理院好玩的多了,还可以玩一些穿锦缎的。”

“穿锦缎的?”

“对呀对呀,木叶上次从真理院回来,说是乐坊的大姐被拉到真理院,好多人抢着玩呢,有人还打了一架呢。”

“你大哥哥没打架?”

“他域值不够,玩不了穿锦缎的。木叶说,乐坊的大姐三十岁生日那天,被监察院的执刑者抬到真理院,真理院都沸腾了,说是好久没来过穿锦缎的,为了抢乐坊的大姐,当时就死了三人呢。”

“木叶怎么说的?”

“木叶说,抢大姐的人太多了,后来有人提议,轮着来,穿刻丝的最先,锦缎的第二,最后是穿麻布的。”

“你大哥哥一直看着?”

“他可最爱看这些热闹啦,外面的事都是木叶讲给我们听的,妈妈不许我们去域里,妈妈说我们还小呢。木叶说乐坊的大姐不哭不闹,没有一点声音,像跟木头,像条死尸,那些人可气了,换了一个玩法,谁弄出声音谁就赢了。”

“最后有赢家吗?”

“没有呢,后来乐坊的大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割了一个穿刻丝长衫的**,大姐被剥光衣服关进一个房间,听说,谁把大姐弄出声音,谁就能获得一件锦丝长衫。”

“有人获得那件长衫了吗?”

“还没有呢,木叶说,虽然乐坊好几个狠角色,过几年乐坊还是要换人的。”

“你很相信你大哥哥。”

“那当然,木叶说,域里没有多余的人,每个人都有用。”

“你大哥哥这么说的?”

“对呀,木叶说域里最受人尊重的是穿刻丝的,可威风了,他不抱幻想,讨件麻布长衫就知足了。”

“你这个大哥哥,对长衫执着得很。”

“进域里的猎手不都是想要一件长衫吗?你不想吗?”

“我呀,上次下雪的时候,我从死人身上裹了几件长衫下来。”

“你还有好几件啊,难怪木叶说你是真正的猎手,你能给我一件吗?我送给木叶,给他一个惊喜。”

“当然可以,你们一人一件都有。”

“那太好了,木叶就不用去找那个神秘的女人了。”

“他跟你说,他去找那个神秘女人了?”

“对呢。木叶说其祂猎手去的地方他都不去,他就去真理院,星象师的女人嘛,肯定在真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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