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好奇,严尚立更觉得恶心,他也不觉得有趣,他知道九十九区正在进行一些实验,以他的了解,灵魂和意识从□□中分离,目前技术上还做不到,如果猫猫狗狗都会讲话,大概是那个“白马是马”公司的机器人技术又增进一层了。
“我讨厌创造这个世界的人,令人恶心。”严尚立说道。
“我不讨厌,我还有点喜欢,我交了两个可以说话的朋友,相安无事的时候,我躺在椅子上,谁也不会来打扰我,现在更有意思了,时不时几个猎手从门口路过,我想看看,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有意思吗?”严尚立问道,“早起、吃饭、睡觉,人过一辈子,跟活一天有区别?”
“我创造了一个世界,喜怒哀乐全凭自己。”乐桥笑道,“你说,外面世界很大,猎手为什么拼了命也要进来?”
“某种意义上,你很了不起。”严尚立若有所思,“我以为我会疯掉。”
“但是没疯,不是?”乐桥笑了笑,“你疯掉,是会被切碎扔到那里喂猪的。”
乐桥指了指正在吃食的猪喽。
严尚立想起《疯症操作指南》,凡诊断为重度疯症者,交由猪学院,猪博士按相关操作章程处置。
“那边的解刨台,看到没有,听说当年猪学院的首席猪博士,研究出一个配方,从人的心、肝、脾、胃、肠提炼一种共生素,辅以灵山的雪水,河猪的骨粉,最嫩的菜心,喂出来的猪,肉质芬芳鲜嫩,人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是谁创造了一个这么恶毒的世界,任意操纵人的生死,切割、斩断人的七情六欲。严尚立胡思乱想,说道,“想必长生不老的人不少。”
“不多,听说长老和祭司有不死之身,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猪博士研究的这个配方。”乐桥一本正经地回道,“只要有可能,谁不想活得长一点,哪怕没用,心情也顺畅啊。”
“我厌恶这个世界,一切都让人恶心。”
“你厌恶也没用,我出生的时候,它就在这里,它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厌恶只会让你得疯症,被送上解刨台。”
“没人想过改变?”
“改变?改变什么,杀了执事吗?外面环境那么恶劣,出去死路一条,里面有吃有住有喝,躺着都能过日子,改变什么呢?,还是躺着看看,发生了点什么有意思的事实在。”
“执事被杀,以前从来没有过,不是改变?”
“这种事,小小的变化,影响不大。我父亲推测,可能是赵家捣鬼。第一个被杀的执事,他帮阿奇解决了刀坊被抢的困境,那会,赵家正准备收回刀坊;第二个被杀的执事,听说插了赵家一个小子的屁股,听说赵家话事人气得三天没讲话,赵家最看不上这个插那个□□,那个捅这个□□的事。”乐桥微笑着,继续说道:
“不过他也架不住小子们爱那一口,刺激,听说赵家人最爱去找**博士、屎博士探讨这方面的问题。”乐桥停顿了一会,好像想到什么,接着补充了一句,“一般人哪有那个讲究,看上一个屁股就跟狗一样趴上去了,讲究的人,屁股要清洗干净,既能舒服地坐上去,也能干净地退出来,还能享受**的愉悦。”
“你对这些一清二楚。”严尚立嘲讽道。
“当然,我说过,我创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乐桥完全不理会严尚立挖苦的口吻,“这个世界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解读这个世界,解读我身上发生的事,比如,人人都想长命,但长命的人不多,我为何要为不可能改变的事发愁、担忧,找点乐子比较重要,人活着,开心点。”
“你没觉得可怕?你这样想,是因为你不用做工挣钱。”
“没希望才可怕,有希望不怕。你说那些做工的人,他们做一份工有一份钱,一年到头做工又怎样,年末总能去真理院喝碗老酒,还活着,总比外面的人强。像我,整天躺在那把摇椅上,无所事事,所以我说,我创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让自己过得有趣点。”
严尚立脑子闪过几个身影,他想起秋晨晖,秋晨晖有什么计划吗,她和吴星汉都把这里当做他们的故土和家园了吗,亦或,祂们只是为自己在这里的存在,探寻一个出口,一个意义?。
乐桥一直重复地说,他创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那个世界让他乐在其中,使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是的,乐桥确实乐在其中。
又到了一年的狩猎季,庆典在即,鸣鸟第一次从银商行前走过的时候,乐桥半睁半闭着眼睛,他在心里数数,一、二、三,鸣鸟退回来,走进银商行,他来兑换银币。
乐桥闭上眼睛,装作睡觉,鸣鸟站在银商行的门框下,左瞧右看,想进又不知道该不该进。
一只无处安放的手悬在空中,又落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乐桥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站起来,笑吟吟地问,“几两银子?”
鸣鸟冷冷地说,“一个。”
后来乐桥才明白,鸣鸟不是冷,他刚进域,拘谨着,凡事收敛着自己。
鸣鸟拿着一个银币走出银商行,屁股一摇一晃,乐桥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他看上了鸣鸟的屁股。
真是一对漂亮的屁股,猎手穿风带雨,屁股也历练得别具吸引力。
乐桥找到了人生的乐趣。
想到那对屁股,乐桥不禁笑了,真是美妙绝伦的屁股,肌纹交织,硬如石头的腹肌,富有弹性、圆滑光溜的屁股,最诱人的事,一切准备就绪,他把翘起的那只肉虫钻入洁净的屁股,那富有节奏的喘息、鸣叫,绝对超越人间所有的乐曲。
最重要的是,这乐曲由他创造,独一无二,每奏响一次,乐桥都要躺在那个椅子上回味好几天,回味到兴头,他的囊中之物总是忍不住探出头,呼喊,求救。
乐桥对自己的这一点最为满意,他认为这是他跟其他人最为不同的一点。
这个时候,乐桥憋住从嗓子眼冒出的气息,眼皮向下瞥,余光聚焦在那个耸立的巨物上,乐桥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我的巨物,这是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预兆,世间物体,一旦使用必有磨损,乐桥控制巨物的使用次数,他对自己的这一点最为满意,他以这一点作为标准,谁能控制这个,就表明,那是一个人,他作为人,他看着巨物落下去,藏在兜里,这是他创造的那个世界的乐趣之一,也是他的讲究之一。
先等等,我是个讲究的人。只要乐桥父亲提及乐桥的婚事,乐桥就这么回答他父亲,他跟他父亲说,他是极度尊重女人的,他希望婚事能征得女主人的同意。
这事也要提上日程了。父亲已经拟好一个清单,乐桥可以挑选上面的任何一个人。
想到这个,乐桥的巨物从沉睡中苏醒,冒出头,询问乐桥,你不喜欢屁股了吗?
严尚立瞥了眼乐桥那个鼓起来的东西,问他有没有玩过真理院的游戏。
乐桥红着脸回答,“我从不参与他们的游戏,我有自己的世界。”说完,他耸耸肩,挥了挥手里的纸头,“我们要争取猪博士站我们这边,他们那只笔,能把死的写成活的,活的变成疯子,别看他们现在不会说人话,那笔头厉害着。”
乐桥在猪学院留下一箱上品的银币。
猪圈响起一阵音乐,巴赫的音乐,好像还是卡拉扬指挥的那场,严尚立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他记得他好像在九号咖啡馆听过一次。
那次,他约了常珊珊,常珊珊让他去九十九区公园街的九号咖啡馆。
常珊珊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严尚立想,和女人约会,迟到正常,后来他发现,对严珊珊来讲,迟到才不正常,她的脑袋里面像装着一块精密的机械腕表,任何时候都不差一分一秒。
严尚立推测,那次常珊珊一定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她来的时候,脸色通红,像一阵疾跑过后,特意留出一段路程恢复心跳和喘息,但是疾跑之后血气上扬的红润还没消失。
常珊珊说,“让你久等了。”
严尚立决定去九十九区看看,他以为父亲听到这个决定会大怒,出乎意料,父亲莫名地高兴,难得地以一副欣赏地口气表扬他,严尚立当时差点要流泪了,母亲帮父亲理好衣领,父亲回头说了声,“好好干。”便出门了。
严尚立在等常珊珊的时候,想到这一幕,眼眶含着泪花,空气中荡漾着咖啡、音乐混陈的柔和气息,他要沉醉了,突然,轻柔的乐声切换到巴赫的一首曲子,严尚立被惊醒,他四处望了望,咖啡馆的人该干嘛干嘛,常珊珊从门口走进来。
严尚立笑了笑,说道,“这调子还怪好听。”
“巴赫的……,卡拉扬在一九xx年指挥……,”现在,严尚立只记得这两个名字了。
洽谈很顺利,常珊珊直切主题,九十九区的袋鼠能源咨询刚经历一番人事变动,团队重组,需要新鲜人,严尚立笑道,“你特意去那物色人选?”
无心插柳,常珊珊回答,如果严尚立迟一秒进入园子,她已经走了,也就没这回事了。
一切都是巧合。
袋鼠能源咨询的三人小组,可自行结队,也可由系统随机分配,严尚立、关宏、吴星汉是系统随机的结果,从后面的相处与合作来看,祂们气氛融洽,相处起来异常协调,至少涉及工作的具体事务,祂们各有分寸。
不过现在,严尚立和吴星汉出现了根本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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