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重新举办的祭祀,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被要求到场。
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不过这次稍稍被拦得远了些。
他们把祭祀台周围都圈了起来,群众只能隔着一片栏杆远远观看。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祭祀主台楼梯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扬起的面纱随风起舞,她却定定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而主台对面的祭台高层则是站着一群身着华服的人。
再稍稍往外一些则是围坐了好几层穿着怪异的人群,他们的阵容也不少,远远看来就像是一群闯入者般格格不入。
“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吗?”白穆远低头看了眼女孩后又小心提醒道,“你额前没有标志,再将面纱拉紧些。”
“没有。”
“那我们……”
鼓声,号角声,乐器声。
各种声音突然齐齐响起,混在人群中的米娜尔只是稍稍低着头,又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面纱。
“祭祀正式开始!”
对面的祭台上传来人声后,这边的人群也骤然安静下来。
“蛮苏!”
“护!”
“蛮苏!”
“护!”
人群与祭祀台传来的声音一唱一和,直到三声过后,一众人都缓缓跪了下来。
音乐的声音变得更加大声起来。
只见那祭祀台上的新娘接过旁人递给她的一朵巨大红色花朵,而后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说不上来但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动作?有那么一点,啧,好像又何止一点僵硬?
“这……不应该啊。”
“嘘,小点声。”
白穆远缓缓压下女孩抬起的头。
“几十年难遇一次的重新举办祭祀才会让所有人都到场,但是你们应该知道。”
“有名册为证,前一个卑鄙小人,是为了他自己的长生,把你们的女儿炼成药人后生生放血炼制长生不老药。”
“也有通道为证,我们原本的长老,虽将每一个女孩都送入这祭祀炉底下的逃生出口,却也无法避免你们亲人之间的生离。”
“这个祭祀,根本就不是他们和你们说的那样,也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我的爱人因为她失去了生命,更不该再继续有无辜的女孩因此丧命!”
祭祀新娘舞蹈之时所有人都会放下武器,双手合十参与祭祀。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雀于快速把自己的话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朝着群众这边大喊出来。
一众人的脸色突变,另一个祭祀高台上的人也变得躁动起来。
瞬间,长箭射出。
“不好!”
“趴下!”
白穆远迅速反应过来,用一旁的石子打偏。
“啊?”
“怎么回事?”
“真的吗?”
“我的女儿!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早就听说他们……”
民众也突然变得格外暴躁,纷纷往前拥挤,围起来的栏杆也瞬间被冲破。
“拿下那个人,哦不对,那三个。”
那个眼角一直带着笑意的人此时嘴角的弧度又仿佛上升了几分。
“怎么回事。”
他身旁那个人微微侧下身子,朝他大喊起来。
“国盾,无妨,几个小孩子闹事罢了。”
“处理好。”
他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待那人走后又附过身去冲身后的人说了几句。
白穆远一行人趁乱挤进了人群中,本来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起来。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雀于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强烈的愤怒。
“我也有所图。”
白穆远一把拽过他手中的花。
“随我来。”
三人快速向后山跑去,山其实没有多高,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山顶。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穆远不管不顾地拿出花蕊中隐藏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我大概知道了,跟我来。”
一行人又七绕八绕地来到了一棵树下。
“爬上去。”
白穆远几乎没有犹豫,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顶上。
“看到了吗?”
他抽出插在树顶上的那把剑,又麻利地跳了下来。
往树的对面没走多久便可以看到一座破落的房子,只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普普通通废弃在山顶的房子。
雀于熟练地推开门,又来到一个柜子前,眼神示意后又站得稍微远了些。
“原来钥匙在花里。”
“你为什么知道这里?”
“我知道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多。废话少说,抓紧时间。”
打开柜门,里面是一个设计精巧的机关,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柜子的最里面刚好可以卡入这样一把剑。
放入剑后又打开了里面一层,插入钥匙后柜子便缓慢移动起来,透过这个暗门,渐渐露出后面的巨大空间。
“这……”
米娜尔几乎瞪大了眼睛,跟着二人的脚步也走了进去。
白穆远几乎没有犹豫,直奔最里面的那个盒子。
一打开是一箱整整齐齐摆放的书籍,翻开可以看到树上是密密麻麻记录的数据。
“剑被抽走就会触发他们的警报,我们要快点离开。”
雀于一边在门口放风一边焦急地冲里面喊道。
三人迅速从房中离开,离开之际只见雀于从怀中掏出一瓶什么丢向房内,而后又随即拿出一个易燃的照明物用力接力扔去。
大火哄地一声便燃了起来。
“这边!”
三人前脚刚走后面便有人急急追了上来,还好在雀于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又暂时将他们甩开了去。
“糟了。”
雀于急急停下脚步。
“怎么了?”
“只能赌一把了。”
“什么赌一把?”
“我最后再和你们说一遍,不要再多管闲事,待会儿我从我们昨晚进来的那条路离开,若无事我会返回这里接上你们,若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就只能再回祭祀台赌一把了。”
“一起去!”
“一起去?我烂命一条,该做的都做了,死便死了。”
“你们……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吧。”
他回过头来,又自嘲地笑了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我生是这里的人,死也该落叶归根才是。”
“可是……”
米娜尔又上前一步,尽量忍住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我不能再让阿年等我了。”
“没时间了,别磨磨唧唧到时候都得死。”
白穆远拉住身前的女孩,只是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雀于便回来了,“还没被发现,快!”
“好一出兄弟情深啊。”
三人刚准备钻进那个通道里便被死死包围起来。
一众人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他的眼神带有一种独特的魅惑感,仿佛不论男女只要看他一眼就会沦陷进去。
“不过今天你们遇见我算是倒霉。”
他说话喜欢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说完他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总是笑着,看起来像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要活的。”
“哦不。”
“半死不活也行。”
话毕他微微举起右手,只是向后招了招。
一大群人瞬间冲了上来。
还没等三人做出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一排人瞬间应声倒地。
“你们快走!”
盘聂拿着双刀站在三人身后,刀尖的血滴落不停。
“快啊!”
他又向前走了几分,大刀起落间血溅三尺,生生劈开了一个通道来。
雀于一把拉起二人便向洞口走去。
此时站在对面那人的脸色才稍稍难看了些。
“废物。”
一把银弓悄然被拿出,箭尖对准了三人跑开的方向。
“来啊!”
“好久没有这般过瘾了!”
盘聂所到之处几乎如排山倒海般倒下一片。
可银弓却没有射偏第二次,直直地穿过心脏让他的脚步一滞。
他用力砍下箭的前半截,可急急出现的众多银枪却又紧接着刺了进去。
大刀挥起,人群四落。
可是他就这样站着,站在那个用身体挡住的小小洞前。
没人听清楚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因为没人再敢靠近那个血人。
“你怎么了?”
白穆远一把扶起栽倒在地的雀于,这个时候才看到他那早就流满一手血的手臂。
“箭上有毒?”
雀于用力拔出手臂上的长箭,用尽所有力气丢在了一旁。
“嗯,你们……”
“快……。”
甚至走字还没有说出口,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就重重垂了下去。
米娜尔站在他跟前,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二人只是快速对视一眼后就一齐将他搬上了他们进来时拴在外面的一匹马上。
上马,斥声离去。
动作一气呵成。
白穆远硬撑着让自己不要回头,可无声滑落的泪水告诉了他自己内心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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