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总不自觉涌现职高门口的场景。
那女孩是谁?
瞧着莫名眼熟。
她好像没见过那女孩吧。
揣着满腔疑问,只安静了没多久的许从唯再度很没骨气地看向陈序。
陈序仍在拨弄他的绿青蛙。
只是,青蛙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画上了眼睛。
全都画上了。
“你画的?”许从唯惊喜地说,“这样才像回事嘛。”
青蛙被她拨到面前,一一仔细看完,才发现自己点睛的那只早被英语老师捏扁扔了。
陈序从抽屉拿出一叠折纸。
五颜六色正方形的。
许从唯:“之前我还用这些叠过爱心送人,现在想想,啧,太幼稚了。还不如送钱实在。”
她之前有拿着一罐星星、爱心去向一个男生表达好感,结果被嫌弃了。
那男生长啥样来着?
“是挺幼稚。”陈序嗓音冷冰冰。
“噢对,那男生跟你长得很像。”
许从唯刚说完,就迎上陈序的视线,他眼里情绪意味不明。
很严肃。
许从唯连忙补充:“都很帅。”
“……”
许从唯戳了戳他胳膊,脑袋探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这回,她的话更加直白。
“陈序,我在夸你长得好看呢。”
“许从唯,你很幼稚。”
陈序手指抵住她额头,用了点力,将人推回去。
他别过头,耳尖悄悄红了。
“好吧。”许从唯悻悻然。
撩也撩不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小姑娘聊的那么开心的。
她自讨没趣,以为他嫌烦,不会再搭理自己了的时候,身旁的陈序忽然出声。
“早上那位,是我表妹。”
表妹高一。
因为奶奶从事那个工作,亲戚基本上不愿意跟他们往来,其中也包括表妹父母。逢年过节,他家里总是冷冷清清。
不过,表妹跟她父母不同。
她小时候就喜欢来他家串门儿,即便需要顶着被父母发现抓回去暴揍的风险。
表妹很可爱,把头发染成了粉色,被赶出家后住在学校宿舍。
早上陈序去,也是怕她饿肚子去送吃的给她。
听陈序讲完,许从唯淡淡地道:“噢,我又没问你这个。”
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陈序略感尴尬,继续折他的青蛙。
哪料许从唯话里话外透着高兴,“我就知道总会有人不在意那个职业,愿意跟你们来往的。”
“你不是人?”
许从唯摸摸鼻子,“怎么还骂人呢。”
-
清明节假期到来,轮到许从唯值日。
乔莓自告奋勇要帮她。
俩人刚打扫完教室,打算拎着水桶去接水洒水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陈序不知怎的又折了回来。
他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在地面留下一串脚印。
乔莓本来想发火,在看到是陈序后硬生生忍住了。
语气平和,根本听不出愤怒,“陈序同学,你把地板踩脏了。”
哪料陈序只淡淡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去到许从唯面前,弯腰夺走水桶。
许从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人就走了。
他脊背挺得笔直,步子迈得很大,三两步消失在走廊拐角。
跟阵风似的。
乔莓默默竖起大拇指,“他是专门回来帮我们干活的吗?”
许从唯也不知道。
但陈序用行动证明了。
他洒水、擦黑板、擦窗,到最后再拖一遍地板。
活儿都他一个人包了,旁人去帮忙都是添乱。
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许从唯和乔莓已经被赶出了教室,连同她俩的书包。
做完这一切后,陈序将教室前后们一一关上。
他全程表情很淡,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像个眼里只有活儿的扫地机器。
但是,许从唯看的挪不开眼了。
她递出湿巾,示意他擦擦汗。
在他接过后,两眼亮晶晶地看他,“你是特意回来帮我们的吗?”
“不是,回来拿青蛙,顺手。”
“那我得好好感谢你那兜绿青蛙。”
陈序把提着的那兜绿青蛙顺手塞给许从唯,在许从唯的纳闷中温吞开口,“给你了,跟你挺像。”
许从唯:“......其实你不说话直接塞给我我也乐意要的。”
陈序挎着书包走在前面,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唇角无声翘起。
此时,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等在校门外的粉发女孩就更亮眼了。
不知女孩在跟门卫爷爷聊什么,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
许从唯追上陈序,“那位是不是你表妹呀?”
等陈序一来,表妹迎过去,跟门卫爷爷解释:“爷爷,我都说了,我真的是来找我哥的。”
原来是爷爷拦着不让她进来。
许从唯笑着挥手,“表妹好。”
表妹看向陈序:“???”
之前在公车上离得远,只觉得眼熟。如今离近了仔细看,更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从唯跟着他们走,视线总有意无意看向表妹。
终于,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表妹停下来问:“这位......学姐?你总看我干嘛?”
许从唯:“你好漂亮啊。”
被夸的心花怒放,表妹也不计较了,高兴道:“学姐你也好漂亮。”
话不是假,但许从唯看她的真正原因不仅仅是漂亮。
而是......眼熟:
她想不出原因,但自己来湘城才俩月,确实没见过陈序表妹。
乔莓家人来接,挥手跟许从唯说再见。
目送乔莓上车后,许从唯回头准备跟上陈序他们,然而脚却抬不动了。
不远处,表妹在跟两个女孩说话。
一位是大波浪卷,一位头发染成了薄藤色。
三人围在一起,是道靓丽风景。
遗忘的记忆被勾起,许从唯忽然想起与此相仿的一幕。
前世她有在校门口见过表妹。
不过那时庄茴也在。
庄茴、表妹和其他俩姑娘在一起聊天。
当时,她以为那是庄茴朋友,生怕被庄茴同伙儿发现,放轻脚步赶紧跑掉了。
没记错的话,时间是清明节前后。
于是,许从唯快步追上去。
在表妹和她朋友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她问:“打扰一下,你们认识庄茴吗?”
表妹懵然眨了眨眼。
其他俩人也是一头雾水。
许从唯:“我以为你们是庄茴的朋友。庄茴,跟我和陈序一个班的那位。”
表妹和她朋友仍茫然不解。
陈序回头,漫不经心问:“怎么?又找你麻烦了?”
“......没啊。”
“哦。”
表妹邀请许从唯一起去吃饭,“学姐,去呗,反正我哥买单。”
许从唯看着陈序那套在校服外的黑冲锋衣,心想:还是不去了吧,多个人多张嘴,他看着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她果断摇头。
见她意决,陈序也没吭声,任她走了。
许从唯打车回到家,许应如居然已经到家了,在厨房,边做饭边跟人通电话。
许从唯悄悄溜进卧室,看着书桌上的青蛙发呆。
原来,表妹和庄茴不认识。
她朋友也不认识庄茴。
那前世,庄茴和表妹在一起是干什么?
那天早晨她先看到的那一幕,之后没多久庄茴才到的教室,形容落魄。
既如此,表妹她们可能是与庄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而陈序无端说的那句......或许事情跟她有关?
或许,过去,在她以为自己深陷泥潭的时候,陈序、帮过她???
许从唯被自己的推论惊到,猛地站了起来。
虽然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但还是只有这样解释才最合理。
可,她能去向谁求证?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
假期的前两天,许应如都不在家。出去偶尔想起来时会告知许从唯一声。
许从唯大多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两人相处和平。
这份和平最终在第三天晚上被打破。
这天,梁寅年提着蛋糕回来。
许从唯正站在饮水机前,听到开门声,跟梁寅年打招呼。
许应如随后回来。
晚饭好后,许从唯帮梁寅年将煲的排骨汤端到餐桌上。
许应如饭还没吃就说:“许从唯,文档发你手机上了,照着写一份给我。”
文档是许应如给她拟好的一份变更姓名申请书,连新名字、变更原因都给她想好了。
看到内容的一刹那,许从唯脸色倏然沉下来,她咬唇一声不吭。
许应如自顾自的说:“明天带好你的身份证,跟我们去派出所……”
话没说完,被许从唯打断。
她脸色难看至极,不满开口:“我拒绝!”
许应如:“梁寅年是你父亲,你怎么就不能跟他姓梁了?”
“重点不是跟谁姓的问题。”
许从唯,名字是小姨取的。
小姨说过,名字是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取名字时,小姨翻遍了论语、楚辞……还特意找人给她算了生辰八字,光是被划掉的名字都有几十个呢。
而且,她姓许,在她心中,她是跟着小姨姓的。
她是小姨的女儿。
可如今,许应如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抹去她和小姨的联结。
她不愿。
也不可能答应。
许从唯深吸口气,又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改名字?”
许应如眼神躲闪,“你不提前改,等高考后再想改就会很麻烦。”
“等申请书递交上去,审批下来,我早就高考完了。”
都是借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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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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