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从唯的话，林何生第一反应是看向陈序。
却见他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瞬间就犹豫了。
陈序抬了抬下巴。
许从唯：“他的意思是，我们不走，在这儿等你揍完。”
她翻译的直白、粗暴。
陈序认同点头，拉着许从唯后退让出足够的空间给林何生发挥。
男生和林何生扭打在一起。
好几次男生要占上风了，陈序插手把人拦下。男生的拳头就招呼在他胳膊上，他跟没事人一样，扯了下唇利落地将人踹开。
连着被踹好几次，在陈序旁观，累了抬脚的时候，男生应激反应跳开。
林何生见机挥起拳头砸过去。
男生皮肤露出的地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没能逃过挂彩。
半小时后，林何生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男生捂着门牙，暴躁不耐，“你俩不是好朋友吗？有本事一起上啊。”
难道是要等他筋疲力尽后，陈序再上？
两个人轮着来？
等林何生歇够了，再继续打？
就没见过心思这么深的男人！
打个架还讲究什么战术。
林何生：“人家是好学生，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许从唯：“他不会打架。”
话落，她明显感觉到陈序望过来的视线。她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难道说的不对吗？
人都打了这么久，陈序插手不过三次，每次都是抬腿、狠踹。
人是踹倒了，但林何生也挂彩了呀。
怎么看都不划算。
陈序抬了下眉，对男生说：“你抬腿。”
男生照做，腿没抬起来，先抱着腿惨叫。
听到他杀猪般的叫声，许从唯困惑，“你这搞的跟腿断了似的，有那么夸张？”
男生眼睛红，表情跟快哭了一样。
他颤抖着说：“你不废话吗？！”
踹他就算了，还可着一处嚯嚯。
他腿肯定断了！
见这架势，林何生心里打鼓，看向陈序。
许从唯安慰：“没什么，你是正当防卫。”
她走近林何生，伸手揉乱他的短发，顺手捡根杂草掺进头发里。冷静道：“没关系，你也很惨。”
其实，多亏陈序在这儿。
也多亏许从唯的怂恿。
否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
林何生叹气：“谢谢你们。”
许从唯：“他是谁？为什么欺负你？”
男生：“你看不到我的名牌啊？你是文盲吗？还用问他？”
“闭嘴。”
陈序声音很低，很轻，但男生听着很有威慑力。
尤其是跟陈序对上视线，他嚣张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蔫了。
林何生：“魏乞英，之前总找茬。从高一开始，就对我跟孔昊使绊子。”
自我介绍时，孔昊问：魏乞英是哪三个字？怎么写？
看到魏乞英的姓名牌后，他恍然：乞丐的乞呀。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被魏乞英盯上。
时至今日，林何生也想不明白，就无心的一句话，怎么就能跟魏乞英结仇了？
魏乞英这个人，初中的时候就因为打群架被记过好几次。高中后，林何生还以为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没想到他那套流氓行径最后居然用在孔昊身上。
他跟孔昊是好友，自然没能幸免。
魏乞英：“跟我有什么关系？孔昊死又不是我逼的。”
陈序居高临下看他。
“什么？”
许从唯：还有隐情？
林何生：“孔昊是心脏病发才去世的。”
魏乞英：“听到了吗？自然死亡，跟老子没关系。老子要走，谁他妈都别拦我！”
要是再被许从唯抱一次腿拖着他，他腿就真废了。
他扶墙另一只腿用力，站起来，拖着骨折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却被许从唯拦住。
“你这是间接杀人。”
“再说了，是你强迫林何生过来的，又不是我们绑你来的。别整的好像你很无辜似的。”
被打蒙了。
但谁先动手的重要吗？现在事实是他被打成这副惨样！
魏乞英恼羞成怒，“你他妈有病啊？”
陈序向前一步，将许从唯挡在身后。他脚步没停，直逼着魏乞英拖着腿向后腿。
魏乞英害怕地闭上嘴巴。
再给他腿来一脚，他腿也是保不住了。
好在陈序没动脚，而是问他：“你泄愤对象是孔昊，孔昊死了。你为什么还把林何生拽来？”
“我只是想跟他玩玩、叙个旧。孔昊出事后，我们这不是好久没说话了，我太想他了。”
魏乞英赔笑，竭力让自己表情看上去特别真挚。
哪料下一秒，陈序抬脚。
“啊啊啊——”
巷子里传来魏乞英杀猪般的惨叫声。
-
临走前，魏乞英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喊：“你们给我等着！”
林何生脸色惨白，险些一个踉跄被台阶绊倒。
好在陈序眼疾手快扶住他。
林何生：“魏乞英，朋友很多的。”
“完了完了，他把他朋友叫过来就完了。”
许从唯：“没事没事，别那么紧张。再过二十多天不就毕业了。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
林何生忧心忡忡点头。
陈序松开林何生胳膊，侧眸看向许从唯，一本正经。
“你刚才说的，不对。”
许从唯皱眉，“哪儿不对？魏乞英就是间接杀人啊，孔昊有心脏病，他还欺负一个病人，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你说说看，我到底哪儿说的不对。”
林何生小声：“魏乞英说，欺负孔昊，是把他当正常人对待。要是哪天不打他了，他就该觉得自己是个有缺陷的人了。”
许从唯气不打一出来。
“简直畜生！”
早知道她也该再给魏乞英来一脚的。
这些事，再说也没有意义了。
逝者已矣，难道还能揪着魏乞英让他去阴间给孔昊赔罪，磕头道歉不成？
林何生张了张嘴，想说的许多话最后只化作一句，“算了。”
陈序：“我不会打架，这句话错了。”
许从唯怔然抬眸。
“不用担心。他朋友来照样也得挨揍。”
林何生弱弱补充：“好多人呢，有十几个。”
要不然他跟孔昊也不会想着忍一忍。
-
被魏乞英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职高大门外站着位粉发女孩。
刚一下车，陈序就快步走过去。
林何生也跟了过去。
见状，才恍然大悟，“难怪你不跟我一块儿去。”
女孩瓜子脸，头发染成亮眼的粉色，穿着短袖白T，校服系在腰间。
看到他们不高兴撅嘴，“哟，这是终于想起我这个人了？”
陈序顺手接过她书包，“别闹。”
林何生下巴快要惊掉了，他喃喃：“这位是……”
惊天大瓜！
没等林何生脑补出来，许从唯就追了过来，“表妹好。”
说完看向陈序：“都不等等我。”
林何生：“表妹？”
原来拒绝他是要来接表妹啊。
陈序拎着表妹书包，跟林何生走在后面。
表妹抱着许从唯胳膊，喜笑颜开。
“姐姐，你是不是跟我哥特别熟啊？”
上次还喊学姐，这次就喊姐姐来。
许从唯好笑的看她，“为什么这样问？”
表妹偷偷向后瞟了几眼，才压低声音小声说：“之前，我哥让我带我好姐妹去你们学校门口堵人。”
许从唯纳闷。
表妹：“我是好人，我没欺负人。是我哥让我带我好姐妹去吓唬吓唬人，就口头威胁。”
她着急解释，音量都高了几分。
说完又往后看，确认陈序没听到才松口气。
“我哥不让我跟你说。我跟你也不熟，哪有机会告诉你。他真是瞎操心。”
“现在不是有机会了？”
表妹：“那你别告诉我哥。我还指望他帮我写作业呢。”
“他还帮你写作业啊？”
“不会的问他，他教我。小时候他教我怎么都教不会，最后不得不帮我写。可惜他现在学聪明了，我不会他就一直讲，不厌其烦的讲，讲到我会，能自己动笔写为止。真是烦死了！”
表妹绷着脸，神情严肃，回头瞪了一眼陈序。
刚好被陈序和林何生逮到。
林何生警惕问：“她俩该不会是有矛盾吧？”
陈序：“不会。”
林何生：“那就是聊到你，在说你坏话了？不然表妹也不会瞪你。”
“……”
也有可能。
表妹拉着许从唯走，看到路边小摊的首饰停下挑挑选选。
她对一个紫水晶手链爱不释手。
最后还是放下，“算了算了，我有很多了，再买浪费。”
奶奶包了饺子，让陈序去接表妹来家里吃饭。
一行人在往陈序家走。
路上，许从唯问：“你吓唬的女孩是不是庄茴啊？”
她记得那天早上庄茴头发散乱，还去了趟办公室，哭哭啼啼的。
表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把她的发型弄乱了，把她吓哭了。”
“谢谢你。”
手腕微凉，表妹低头，看到手腕不知何时被许从唯套上一个亮晶晶的玩意儿。
走到路灯下，紫水晶手链特别漂亮，表妹高兴抬手晃了晃。
很合适。
她弯着眼睛：“谢谢姐姐。”
许从唯笑着摸摸她脑袋，被女孩躲开，“怎么跟陈序一样，动不动就摸头，会长不高的。”
许从唯收回手，笑意不减。
想起陈序的话，问：“陈序，很会打架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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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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