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着实没想到春闱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她冷笑一声,却还是压着心里的火,向谢秋初行礼告别,她虽对长公主的某些行为并不认同,但她也确有可怜之处。
谢安宁直接被押进了刑部大牢。
坐在大牢干枯的稻草上,谢安宁实在是想不出谁还能把自己和春闱扯上关系。如今春闱才第一天,便有着幺蛾子,谢安宁心一沉,觉得谢珩这次可能有些麻烦了。
春闱本是三年一次,一次三场,一场三天。如今才第一场第一天,谢安宁就被抓起来了。
因着圣上一向看重着春闱科考一事,对春闱舞弊之案向来严苛。头一日下午,谢安宁就被带进了皇帝书房。
谢安宁被押着跪在地上,她抬眼扫视四周站着的大臣,好几位都是眼熟得很。
相比于大年初一的那场罚跪,如今虽开春,可天气也不是很热,加上谢安宁上次被罚跪膝盖上本就有旧伤,如今膝盖经着一跪,也有些隐隐作痛。
“你可知错?”皇帝的声音淡淡的,看不出他如今的心情如何。
谢安宁直视最高处的皇帝,龙椅璀璨夺目,眼前人也是威严无比,可谢安宁心中却只想发笑。
错?总问她知不知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摇头,语气却牵扯“臣,不知错在何处。”
皇帝还没说话,礼部的人却先跳脚了,指着谢安宁破口大骂。
“你不知晓错在哪里?你私收贿赂,利用五皇子的关系将考题私自泄给考生,以此谋财,还不知错?”
谢安宁气极反笑,这样低级的手段还值得闹到皇帝面前,这人只怕是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
谢安宁伸手拂去被礼部的人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反问道“您是说,我?私收贿赂?”
那礼部之人点头,见谢安宁不认罪,更是气愤“那考生将你们何时交易收了多少钱说得清清楚楚,你还在这里狡辩,简直是侮辱叶家门楣!”
谢安宁抬头与那人对视,见他提起叶家,谢安宁倒是对此事多了几分认真“你真是有证据,何不叫他出来同我对质?”
见谢安宁死不认罪,吏部之人请示皇帝将那春闱舞弊之人押解了上来。
那人五花大绑,被堵住了嘴,见皇帝在上吓得连忙下跪,待松了嘴里的东西,便直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谢安宁却抓住了漏洞,指着那考生问“是谁要杀你?”
在场之人一惊,心里却在想谢安宁的话,圣上虽严苛,可对于科考舞弊最严重的处罚也不过是消籍流放,谁会杀他呢?
那人却像是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改口“没人杀我,没人杀我。”
见那人已经自乱阵脚,谢安宁乘胜追击“你既然诬陷我私收贿赂,那你说说,我收了多少银子,何时收的,有何时将那题目告知你的?”
那人瞧着上面的皇帝,又瞧着礼部、吏部之人皆在场,心下一慌,但依旧磕磕绊绊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三日前,我将一百两黄金放置叶家南角门石狮座下,同时也在那狮子口里拿到了试题。”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我本人,也不是我将那试题交予你的?”谢安宁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那考生忍不住哆嗦起来。
“臣冤枉啊!”谢安宁猛地向皇帝行一大礼,头重重磕在地上“仅凭这人的一面之词,圣上就要定我的罪吗?”
吏部之人见势头不对连忙开口“若不是你泄露的试题,这人怎么会将百两黄金放在你家石狮之下?”
谢安宁暗中勾唇一笑,心谢这狐狸尾巴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这么快就露馅了。
谢安宁侧身看着那说话之人“依照这大人的话,那这人的试题还是在天子脚下拿到的,难道说这试题是圣上泄露的吗?”
“你…一派胡言!”吏部之人见谢安宁竟将此事牵扯上皇帝,便乱了阵脚。
“哼”谢安宁冷笑,“如今我受贿一事不一定为真,可试题泄露确是板上钉钉之事,若吏部查不出什么,也可将此事交予我们大理寺。”
“我是将钱交予你的,也是你将试题交予你的。”那考生如今却突然跳出来一口要上那谢安宁。
谢安宁却是正等着这人的攀咬“所以你是咬定是我咯?决不悔改?”
考生见谢安宁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虽慌,嘴上却硬得很“是你,就是你将试题给我的。”
谢安宁差点没笑出声来,想着这人心理素质差得很也就算了,串供都不熟悉。
“还说不是污蔑。我来京城也不过一年,你且说说你是如何知晓我手中有试题的?而且,你说你交给了我百两黄金,瞧着你这衣着打扮的样子也看着不像拿得出这钱的样子。最后,我虽是叶家女儿,可我祖母家富可敌国,我叶家还差你百两黄金?”
见谢安宁的步步紧逼,那考生竟然直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瘫软在地。
可谢安宁却没打算放过他“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泄题,可你前言不搭后语,是有人教唆你蓄意陷害我!快说,是谁?”
那人不答,只抱着头使劲摇晃着脑袋,一个劲地往后退。
众人见状,一时都默不作声。谢安宁倒乐得见这场面,这时,却见皇帝开口了。
“既如此,叶家姑娘想必是无罪咯?那,春闱泄题一事,交予大理寺吧。”
说完,皇帝拂袖而去。
谢安宁心知此事还未结束,她知晓皇帝既然将她当作棋子也定不会将她折损在此,起码,在三皇子倒台之前,谢安宁不会死。
谢安宁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美丽却实在是愚蠢之人。
刚出宫里,谢安宁直奔三皇子府,出人意料的,谢安宁并没有遭受到拦截,顺利地见到了李知意。
李知意抱着孩子,她如今身体因生产变得圆润,虽然仍旧是漂亮,而且整个人身上突然有了一层母性光辉。
见谢安宁进来,李知意将孩子交给了乳母,热情地拉住谢安宁的手开口。
“长公主一事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生了皇长孙,册封正妃一事皇后也着人去办了,既然五皇子喜欢你,你若是成了五皇子妃我们也算是连襟了。”
谢安宁没想到李知意竟然同自己说这件事,自己本就不属意三皇子,也不曾想过要做什么皇子妃。
“可我来此,并不是因为长公主这事。”谢安宁语气冷淡,无视李知意的热情。
见谢安宁脸色不对,李知意也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拉住谢安宁的手。问道“是发生了何事?”
“有人诬陷我,春闱泄题。”
李知意手猛地收回,厉声道“你怀疑是我做的?”
见谢安宁不语,李知意解释道。
“我先前与你不睦,是因为圣上有意将你册为三皇子妃,我与三皇子青梅竹马,自然不甘。可如今三皇子妃之位已经是我囊中之物,我何必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况且,你出身武将之家,若三殿下登基,定希望得到叶家的助力啊。”
谢安宁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这般愚蠢,反问道“那殿下认为,谁会做这吃力不讨好一事。”
“自然是,希望你我不睦之人。”
谢安宁得到答案,拜谢了李知意返回了大理寺。回到大理寺的谢安宁来到她见到谢珩第一次写字的那个房间。
“匪盗奸弑罪罪拘审,魑魅魍魉鬼鬼斩杀”谢安宁喃喃自语,想起那时的谢珩,光打在他身上,如同误入凡尘的仙子,可他心里却有天下。
太阳西落,阳光已经照不进这个屋子,谢安宁趴在那写字的桌上,想着李知意的话。
对于李知意,谢安宁并没有打算完全相信她的话,可谢安宁心中也知晓,她的话不无道理。
那,想让谢安宁扯上春闱一事,或者说,让谢安宁与李家不合的人到底是谁呢?
谢安宁想着这事,又想到谢珩。
春闱一事与谢珩有关,谢安宁若出事,谢珩便折一翼,所以说,这人的目的还是谢珩。
似乎是想通了,谢安宁趴在桌子上,渐渐睡着。
在醒来,谢安宁身上还被盖上了一件披风,抬眼看着窗下的谢珩,他端着书,清冷的眸子目光落在书上,似有若无的风撩起他鬓角的碎发,月光皎洁,为他洒下柔光。
谢安宁将披风用力向谢珩丢过去,喊道“热!”
又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用手支撑着下巴,看着正在折着披风的谢珩,笑着问“春闱一场未结束,你怎么回来了?”
谢珩抬眸将折好的披风放在桌上,似乎是不想让谢安宁担心,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圣上说要避嫌,便换了一人做主考官。”
谢安宁起身走到谢珩的身边,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谢珩的怀里,双手揽住谢珩的腰,她贴紧谢珩的胸膛,想起谢珩结实的胸肌,脸上突然染上红晕。
谢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谢安宁记得辛夷说过,谢珩从小身体不好,可她见过谢珩出剑的模样,实在是不像从小身体孱弱多病之人。
谢安宁趁着谢珩没注意偷偷掐着那谢珩的腰,心中评价道,结实有力。
嗯,谢安宁心中确定,什么体弱多病都是人设。
不定时现代小剧场:
谢安宁:世界上有三种尺,直尺,三角尺还有l love you very much。
谢珩:不要学网上的土味情话。
谢安宁:你不喜欢?
谢珩: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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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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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春闱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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