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对于谢安宁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拘谨,平日里两人也不过是在嘴上打趣着,如今面对谢安宁的上下其手他倒是没了主意。
谢珩整个人僵在原地,身子紧绷,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额前还夸张地冒出了汗,耳朵不自然地变红,连身子也有着发热,谢珩只觉得喉咙发痒。
谢珩虽瘦弱,但他高得很。虽说谢安宁在京城一众贵女中身高也算是拔尖的了,可谢珩却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谢安宁低着脑袋正好抵在谢珩的下巴处。
柔软的头发戳着谢珩的下巴,弄得谢珩心痒难耐。
只见怀里惹人怜惜的小人儿正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在想着下一步动作的谢珩却被生生打断。
谢安宁柔声开口“我教你练剑吧。”
谢珩派人送了两把长剑来。
两剑有些相似,一剑剑尖带着细微渐变的海青色,剑炳处还有寒冰花样的设计,用手指轻弹剑刃,顿时发出震动鸣响。如同九月寒冰,刺骨的寒意袭入人心。
另一剑更是不凡,剑鞘都是黑金色,剑柄龙纹呼之欲出,剑身由黑金慢慢蜕变成金属特有的光泽,剑刃锋利无比,虽不曾细看,但仍旧觉得那剑暗含的王霸之气。
谢珩将那青色之剑递给谢安宁。“这剑名为‘青云’,送你。”
谢安宁执剑随手一挥,破空的铮鸣声响起。谢安宁满意地点头,“好剑。”
谢安宁饶有兴致地在月下为谢珩舞剑。
她侧身执剑,高抬起手剑尖指地,面向谢珩。执剑之手半遮住脸,边转身边抬起手,手腕轻转,在空中留下剑花。谢安宁今日穿着一袭群青色八破裙,倒是与这柄剑尤为相宜,月光洒在她的裙摆上,也落在了谢珩的心里。
突然风起,庭院中一杏花纷纷落下,如同冬日的雪落满天。谢安宁转身带起衣摆,也带起地下落下的杏花花瓣,花瓣绕着衣裙,而谢安宁的剑却指向谢珩。
谢珩抬手,两柄剑相互摩擦一时间火花四溅。
谢安宁靠近谢珩却收了剑将其反手放在身后,一个转身绕至谢珩身后,发梢撩过谢珩的脸,引起一丝涟漪,细微痒意让谢珩自然地回头看向谢安宁。
谢安宁左手执剑,右手顺着谢珩拿剑的手顺上他的手。白皙的手搭在谢珩的衣袖上,她轻轻捏着谢珩的手臂,带着他的手用剑向空中劈去。
谢珩跟随着谢安宁的步伐,抬手舞剑。两人的发梢缠绕在一起,连呼吸也缠绕在一起。
梨花满园,春色正好。
谢安宁连续几日都在叶府躲懒,谢珩则整日忙着春闱舞弊一案。大半月后,春闱总算顺利地结束了,谢珩的压力却更大了。
马上就要放榜了,可舞弊一案如今还没有定论,倒不是找不到那考生的背后之人,实在是那人背景如此,谢珩只是只想自己能不能动他。
正在纠结之际,谢安宁却来到了大理寺。
谢安宁自然地坐在谢珩身边,顺手抽走谢珩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谢珩倒也不客气,任凭她闹着。
只见谢安宁在纸上写着“匪盗奸弑罪罪拘审,魑魅魍魉鬼鬼斩杀”。谢珩却愣住,他当然知晓这句话正是他曾写下的那句话。
谢安宁抬头望着谢珩,认真地问他“你如今可曾兑现了从前的志愿吗?”
谢珩苦笑,明白了谢安宁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提点自己。从前的自己也算是志气满满,如今却开始畏手畏脚起来。
谢珩轻轻搂住谢安宁的腰,将自己的下巴靠在谢安宁的肩上,闷着嗓子轻声说。
“我查到了礼部尚书的头上,却觉着他背后应该还是有人指使。查到这个地步也是可怕了,春闱一事,任凭礼部处理,如今却发现蛀虫正是那群道貌岸然之人。安宁,我实在是怕得很。”
谢安宁心中知晓谢珩到底怕什么,他若是要成为皇帝文臣武将都不能得罪,他本就不是最有背景的那个皇子,如今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谢安宁只得握住谢珩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轻拍安慰他道。
“看你心意,你的心在哪,路便在哪。是非对错,或许对于那些做高台的人来说不重要,可是对那些寒门子弟,一心科举的人来说,却是顶了天的重要的。”
“安宁,世间本就不公平。”谢珩低声说着这话,不知是说给谢安宁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谢珩虽是皇子,可他生母生得好看却不得宠爱,母亲早亡,父亲也不待见他。自己虽有皇子的名头,可在宫中也是活得极其艰难,若不是二公主的帮扶,谢珩都不知晓自己是否能活到成年。
“我知晓,我知晓世间多是不公,所以便要将那公平多一些,再多一些。”
谢安宁转过身来,面对着谢珩,用自己的手捧住谢珩的脸,她望着他的眼睛,想让他眼里忧愁少些,再少一些。
“我知晓了。”谢珩说着,低头想吻住谢安宁的眼睛,可谢安宁头一歪却轻松躲过。
谢珩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谢安宁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
而谢安宁也没想到,自己身体上的反应会如初,她也搞不懂是身体的问题,还是自己打心底里其实并没有接受谢珩呢?
谢安宁知晓谢珩的目的不纯,可她扪心自问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圈套。
或许是为了掩饰两人之间的尴尬,谢安宁起身抽离谢珩的怀抱,向那谢珩做出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了。
谢珩怅然若失地看着谢安宁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想着谢安宁如初反应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她的隐瞒。
“问心无愧吗?”谢珩问自己,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日早朝,谢珩将舞弊一案的始末写了折子递了上去。
其实这事也不难查,银子一事虽已经没了头绪,可现场搜查出来的纸条却是确实的证据。
从纸张的来历,以及牵扯出来的几个知晓考题的主考官,抽丝剥茧,那考生本就是蠢笨至极之人,禁不得吓,只言片语就将幕后之人和盘托出。
当天,涉及的考官以及其他受贿之人全被下狱,礼部一半之人或多或少都参与此事,这倒是为难之处,虽说法不责众,可科举舞弊一案影响实在是恶劣。
在皇帝的授意下,为首者罢官流放,其他的一贬再贬,总算是了结了。
朝堂之人大多都清楚,舞弊一案其实年年都有,或大或小,不过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而今年却直接闹到了圣上跟前,还这样大刀阔斧地整治一通,且那些罢免之人多是勋爵人家的子弟,如今寒门子弟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趁着春闱这东风,谢珩的名头也是水涨船高。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春闱放榜,好不热闹,可这榜却出了问题。
楚国九州,今年这榜却怪得很,从前榜上之人除乌斯藏人从不科考,其他州县中榜人数也是大差不差,如今这榜却被中州、禹州、梓州、交州包揽。
乌斯藏本就是归顺楚国的,所以他们的选官制度同其他州有些不同。前年圣上改革,让乌斯藏人也需要参加科考才能上任。所以说,这也是乌斯藏人头一遭参加科考。
平州、黔中、梁州近年不太平,今年参加科考的人少,成绩也不理想。
如今却闹起来,说着春闱有猫腻,皇帝无法,谢珩却出了一个主意,按州县拨了几个名额给那平州、黔中、梁州,虽给了名额但在榜的位置不高,但总算是有了交代。
乌斯藏的问题却有些严重,写在考卷上的东西简直是一派胡言,就算是天王老子想放水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情。
而谢珩这个倒霉鬼,却被皇帝暗中派遣前往乌斯藏调查此事。
临行前,谢珩翻墙来找谢安宁。
谢安宁看见翻墙而进的谢珩,一时有些错愕“你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吗?”
谢珩闻言,直接倒向谢安宁,还若有其事地咳嗽几声。
谢安宁皱着眉,自己实在是看不得谢珩这副模样,她握紧拳头,一拳捶在谢珩身上,谢安宁并没有用力,谢珩却配合地吃痛叫唤起来。
谢珩放握住谢安宁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
“安宁,我明日要启程去乌斯藏,你独自一人在京城好好的,切莫太过于担心我,我会给你写信的。”
谢安宁点头称是,回应谢珩的拥抱“好,乌斯藏山高路远,你也要小心。”
听见谢安宁的保证,谢珩却突然招手,一蒙面男子飞身从树上落在院中。
谢安宁大惊,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有了男人连自身安全也不顾了,她完全没发现那人的踪迹。
更加让谢安宁感到不安的是,那双眼睛,谢安宁感觉似曾相识。
只见那黑衣人双手抱拳作揖,冷声道“影。”
此时的谢珩也为谢安宁介绍起来,“这是影,父亲交予我的暗卫,如今我派他来保护你。”
谢安宁却像是没听见谢珩的话一般,径直走向那黑衣人,一把扯下黑衣人伪装。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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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月下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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