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故人重逢

谢安宁自己本就是个半吊子,怎么可能会教任平生这个小孩子,便开口敷衍。

“我的弟子必须是天赋异禀之人,若是你能打过慈安堂最强的人,我便收你为徒。”

慈安堂里有一个十岁小孩,年纪小,块头大,从前家里又都是干重活的,自然长得又高又大。他父母惨死,这才到了慈安堂。他脑子里天天想着报仇,叶子期只劝说着等他大些,便可参军。

那孩子也是犟脾气,天天有事没事就锻炼身体,帮着大人管理慈安堂,如今也算是一霸了。

“好。”任平生答允了此事,便不再缠着谢安宁,谢安宁本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隔日便抛在脑后了。

再次见到任平生,他整个人躺在床上,脸肿得像头猪。他伸出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扯了扯谢安宁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开口。

“如今我可以成为你的徒弟了吗?”

谢安宁久久没有说话,见任平生的眸子暗下去,于心不忍的谢安宁还是点了头。

谢安宁不曾去问他是如何打赢那次比试的,或者说她不敢去问。对于谢安宁来说,那不过是为难他的戏言,而他差点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以后的接触里,谢安宁也知晓了任平生的悲催命运。他被拐卖于此,不知晓自己是谁,也不知晓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是谁。买他的人只唤他——小狗儿。

“小狗儿,给少爷端茶来。”

“小狗儿,给少爷舔干净鞋子。”

他是一个玩物,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众人的戏谑持续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他跑了。

但他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刚刚跑出来便遇见了战火。

“遇见你,或许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任平生真诚地开口。

谢安宁只是哄小孩一般,轻抚上他的背,小心拍打着开口“你再也不是路边任人欺辱的小狗,从今往后,你便叫任平生!”

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谢安宁对于他的期望。

待谢安宁离开幽州后,任平生便离开了慈安堂,这件事情谢安宁一早便知晓了。

“就算是任平生,我们也不能手下留情啊。”谢安宁长叹一口气,一时之间感慨许多,行舟、任平生他们一个个离开幽州,一个个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方源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原先还担心谢安宁会于心不忍,要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私人的情感是最不值钱的。

谢安宁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方源伟定睛一看,认出来了那东西,那是叶子期作战时喜欢佩戴的面具。

叶子期貌美,便以面具示人,避免了许多的麻烦。

“那就,战!”谢安宁一声令下,蓄势待发!

以方源伟为主将,谢安宁为副将,横扫战场。

谢安宁身骑一匹红马,长发高高挽起,一杆长枪直冲敌人阵营而去。已经有些磨损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纯澈的眼睛。

军中依旧有人认出了那面具,虽身高上有些不像,可他们只以为是叶小将军。

“杀、杀、杀。”一时之间士气高涨。

谢安宁利落提起长枪,背枪跨马朝着对面主将而去。

任平生此时一袭黑铠甲闪着银光,独特的金属光泽衬得他英勇神武,一杆黑色长枪耍得气派得很。

谢安宁一眼认出那人,同从前没多大的变化,只是高了些,也壮了些。

谢安宁一□□去,任平生暗骂怎么有人偷袭,抬手挡下谢安宁的进攻,却对上谢安宁的眼睛时有一瞬间地愣住。

“师傅…”他小声惊呼出声,在嘈杂的战场上细如蚊吟。

谢安宁却没有手下留情,挽手,长枪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一枪劈去。

此时的任平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在最后一瞬侧身躲过,可惜长枪还是在任平生的胳膊上划下一道口子来。

若不是有铠甲护着,只怕当场便会见血。

谢安宁并没有给任平生反应的机会,趁机又提枪接连刺去。

任平生一时不稳跌落马背,只一脚及时地勾住了马绳,才没有跌在地上,他眼疾手快,用长枪支地翻身再重回马背。

谢安宁眸光一闪,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心里虽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谢安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任平生,飞身离马,调转了方向,背对着马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弓箭。

拉弓,瞄准。

那边的任平生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安宁对准自己的箭矢,愣坐在马上,只留着马儿随意地带着自己跑着。

利箭一出,擦破空气,只对任平生。

那任平生依旧没有动作,反而是他身边的副将见状不对,连忙架着马撞向任平生,马儿受惊,躲开了利箭。

北辰那边意识到自家主将好似疯魔一般,于是下了令撤退。

任平生被连拉带拽地脱离战场。

谢安宁见任平生离开的背影,左手便握住有些微微颤抖的右臂,自她第一次受伤以来,这手臂一直就没有养好,先前还是有严仪卿的药在,如今这手却是越发不对劲了。

“你的枪法还是我教的呢。”谢安宁沉声开口,只看着那小小的背影。谢安宁转身,拉着马绳返回大营。

这一场仗大获全胜,方源伟难得地开了酒,军中许久没有这样的胜仗,他自然是高兴。

军中规矩严苛,甚少饮酒,今日方源伟是真的高兴。

他举杯,乐呵呵地滋着个大牙开口“今日,多谢叶二小姐的鼎力相助了。”

谢安宁摆了摆手,恭维道“都是方将军部署得令的功劳,才让此战大获全胜。”

方源伟笑笑应下,便招呼着其他人喝酒。

谢安宁心中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想着出门走走。

还在冬日里,夜里有些凉,估摸着日子,龚副将应该快来了。

突然,只见粮草处火光乍起。

“来人啊,救火啊!”有人惊呼,喝酒的人也瞬间清醒,直奔粮草囤放的地方。

却见火势已经起来了,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照亮着半个军营,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黑烟融在黑暗里,呛得人直咳嗽。火舌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热气扑面。

唯一的幸事便是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加上寻常也是高强度的训练,大家救火的动作迅速,没有太多伤亡,火就被灭了。

可是粮草却是烧得一干二净。

火虽是灭了,可是人却是浮躁起来了。

趁着人多,成守却不经意将谢安宁拉至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

那信件上印着官印,想来应该是朝廷发来的密信。信已经被拆开过,是因为成守已经看过书信中的内容了。

谢安宁见成守的脸色有些不对,谢安宁立马打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大吃一惊。

信上写着叶家勾结外敌,意欲谋反,叶氏父子畏罪自杀,其女谢安宁仍在逃亡,感念叶氏从前的功绩对其家族不多加苛责,但叶氏嫡亲子女人人得而诛之。

谢安宁面无表情地将信折好,送还给成守。

成守见谢安宁这副样子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忙问道“是真的吗?”

“什么?”谢安宁疑惑地问,她挑眉“刺史大人想问什么是真的?死讯还是谋反?”

“放屁!”成守厉声喝道,见周围有人看过来,成守捂了嘴放低了声音“我同子期共事十多年,他要是想当什么狗屁皇上,怎么还轮得到他?”

“这话怎么说?”见其中似有内情,谢安宁反问道。

成守见已经到了如此份上也不好再隐瞒什么,说起来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时叶子期随着如今的还不是皇帝的谢尧打天下,两人追着暴君的残余部队到了幽州与中州边境,于是商量着一人继续追去幽州一个则先去中州安抚百姓。

一旦去了幽州不知哪日才可以回京,但京城就在中州,一旦入了中州,皇位便**不离十了。

此时叶子期的出身是比谢尧尊贵些,且在东南境颇得盛名。而谢尧呢农民出身,在普通百姓当中是有些威望的,而且又有王家的助力,两人的实力只能说是平分秋色。

焦灼之际,是叶子期先退让了一步。自请去了幽州,果不其然,不到两月,谢尧便在中州京城称了帝。

“若是那时子期强硬一些,说不定你如今倒是成了公主。”成守讪讪开口。

谢安宁长叹一口气,解释道“我父亲死了,兄长…兄长至今未见。”谢安宁的声音有些哽咽,信中虽说叶时川已死,可谢安宁却是不信的。

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见这话,成守大概也知晓发生了什么,身为臣子自然要听从皇帝的吩咐,可是成守也知晓叶子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谋反,只能说明叶子期的存在威胁到了皇帝的地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一旦手里握紧了天下的大权,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成守自然也听说了京城里的风风雨雨,知晓京城即将要变天了,皇帝如此急功近利,想来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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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陆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