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弥漫着醇厚的奶香,悠扬的乐声穿插在人们的交谈中。
余萌望向司绮晴手臂上被热水溅出的红点,司绮晴则摇晃着咖啡杯,侧目看窗外行走的路人:“你找我说什么。”
余萌极快地垂眼:“司明海被关进监狱,我也终于为叔叔报了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想......我应该向你道谢。”
司绮晴喝了口咖啡,刚想说些什么。
恰时,有服务生兴奋地跑过来:“请问您是余萌嘛?”试探地问,却将笔记本和笔递给她,“我们是您的粉丝,请问您能给我们签名嘛?”
余萌难掩抱歉地看向司绮晴。司绮晴摊手,表示让她随意。她这才接过纸笔,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留下自己的签名。
之后,又有来签名与合照的粉丝。余萌皆一一答应,直到咖啡凉透,围在旁侧的粉丝才稍许退去。
司绮晴用木质小勺挖蛋糕:“你最近可是大红人呀。”
“......抱歉。”
余萌扯出笑,十分愧疚地说,“我再去给你点杯咖啡。”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
司绮晴敲了敲桌子,问,“李芙最近怎么样。”
余萌:“你放心,李芙一切都好。”翻找出成绩单,递到司绮晴面前,“她很聪明,学习也很认真,这次的期末考试又是年纪第一。”笑,眸子亮闪闪得,“照我来看,她说不定会是高考状元呢。”
语文134,数学146,外语141,理综287。
司绮晴垂眼,将成绩单收入怀中:“先别将李钊的事告诉她。李芙胆子小,知道后肯定会害怕。”
余萌微怔:“嗯。”
“至于你说的道谢嘛......”
司绮晴想了想,笑,“先把李芙哄好再说吧。”
余萌一个劲地点头:“我会的。”
话落,恢复安静。
两人似乎再找不出新的话题,又陷于略显尴尬的气氛中。
司绮晴小口吃着蛋糕,用勺子挂瓷碟边沿的奶油。她心里实在焦急,打算填饱肚子就赶回病房,毕竟李钊现在可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她。
余萌笑:“你比以前变了好多呢。”
司绮晴并未理会。
余萌顾自说,语气里带着些追忆的意味:“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像只刺猬。”皱了皱眉,认真地回忆,“动不动就炸刺。即使我和你说实话,你也不肯相信。”
司绮晴喝了口咖啡,昂起脸:“敢情你今天是来翻旧账的?”
“没,没有。”
余萌着急忙慌地摆手,抿了抿唇,轻声说,“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
司绮晴一愣:“你,羡慕我?”
余萌垂眼:“......嗯。李钊坚定不移地选择你,温思文也心甘情愿地给你帮忙。还有陈妍,陈梁,他们......都很在乎你。”
司绮晴赞同地点头:“或许吧,可能我天生就比较有魅力。”
余萌瞪她,眼眶稍许泛红。
司绮晴忍不住啧:“搞什么,你不会又要哭吧?我这会可没欺负你。”
余萌哼地咬唇,低声说:“我希望你能离温思文远一些,别再命令他做事了。”
就是说嘛。
这余家大小姐怎么会有空来找她,还好心给她介绍合适的护工,说到底,就是来宣布所属权的。
司绮晴懒懒地开口:“你之前还说要和我做朋友,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余萌皱了皱眉,生硬地说:“我们之间连信任都没有,怎么可能当朋友。”攥紧咖啡杯,抬眸望向她的眼睛,“不管你和温思文之前是什么关系,我和他现在已经订婚了。即便温思文真的愧对于你,他也帮你解决了司明海的问题,你没必要再刁难他。”
司绮晴没听懂她的意思,冷言:“收起你的妒忌心,别像疯狗一样乱咬。”站起,就要转身离去。
“......司绮晴!”
余萌追上来,想要握住她的手,“温思文对我很重要。但我知道他在乎你,甚至与我订婚也是为了保护你。但是,但是你能不能......”稍许垂眼,轻声说,“能不能主动放他走。”
搞什么。
温思文和余萌订婚,是为了保护她司绮晴?
司绮晴先是感觉好笑,抬眸却瞧见余萌眼底的泪光,微怔,继而感觉到愤怒:“余小姐,我没有时间听你胡扯。”甩开她的手,眯眼笑,“你要是对温思文不放心,就买副脚链将他拴在身旁。”
余萌:“喂你等等—”
司绮晴冷眼看她:“涨点本事吧。与其可怜兮兮地求我,倒不如想办法抓住温思文的心。”扬唇,似笑非笑地说,“毕竟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不对吗?”说完就走,再没有看对方沉郁的脸。
心里别扭,却不得不尽快回去。
司绮晴生怕那姓郝的护工对李钊动手脚,来不及等电梯,就直奔着病房而去。好不容易赶到,却不着急推门。她站在李钊的病房门外,侧目瞧着屋内的动静。
护工正在给阳台边的花浇水,看了眼窗外刺目的光,稍许拉紧帘纱。
司绮晴进门,碰了碰李钊的额头,又去检查他的手腕与小腿,见他并无外伤,才垂眼长舒一口气。
护工连忙表示,自己有丰富的经验,绝对不会在雇主离开时伤害患者:“您放心,小姐特意叮嘱过我。”
司绮晴问:“余萌对你说什么了。”
护工:“她说,您是她非常重要的伙伴。让我做事一定要千万小心。”
既然是重要的伙伴,又为什么来宣誓所有权?难道当真认为她会抛下李钊,去抢没什么用的温思文吗?
司绮晴搞不懂余萌的想法,只认为对方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而温思文与余萌订婚的理由,是否当真是为了保护她......
司绮晴早已没心思去深究这些,她是相当果断的人,从不会为过去的事烦忧。错过就错过了,无论温思文是以何种理由离开她,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后悔与悲伤。
隔日,温思文照旧是一副和善的笑容,带着蛋糕与水果敲开病房的门。
司绮晴坐在李钊的床边,继续读着那本《中国古代历史》,听见脚步声,捏住页脚的手一顿,抬眼:“喂,你把东西拿回去吧。”
温思文一怔:“不喜欢吗?”抿唇,略显无措地笑,“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草莓蛋糕了。”
“对,我不喜欢。”
司绮晴合上书,抬眼望向他的眼睛,“无论以前怎么样,我现在讨厌草莓味。”
温思文的唇颤了颤,露出十分受伤的表情。
司绮晴摊手:“你曾经问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回答:不行。”
温思文急:“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和已婚的男人为伴。”
司绮晴眯眼笑,话落又看向李钊,“况且你经常过来,李钊也会吃醋啊。”细眉微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诶对,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或许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李钊才一直闹别扭。”
“那我明天不来了。”
温思文垂眼,轻声说:“但如果你需要帮助......”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司绮晴打断他的话,抬眼望天,“啊,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温思文,我真的很讨厌被你同情。”话落时笑,摊手说,“但我看你好像喜欢玩这种英雄主义的游戏,所以才扮作可怜讨你欢喜。怎么样,我配合得还不错吧。”
温思文愣住:“原来是这样吗......”扯了扯唇角,苦笑,“但是司绮晴,我怎么可能会同情你呢,我一直都—”垂在身侧的手攥拳,没有再说下去。
“那就别做让我误会的事。”
司绮晴冷言道,“现在就带着你东西回去吧。”
温思文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垂头站在原地,嘴唇颤了颤,许久才挤出一句“抱歉”。
他必须要离开了,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或许余萌没有说错,他就是个既要又要的伪君子,是只会自我感动的胆小鬼。
“司绮晴。”
温思文的嗓音喑哑,依旧是笑着说,“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就转身,脚步声逐渐远去。
阳光拂动帘纱,病房内就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司绮晴坐在原处,仍保持着捧书的姿势,许久都没有再翻一页。
入夜,她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司明海的囚笼,她在里面哭,喊着父母的名字求救。年幼的温思文跑过来,偷偷地塞给她水和糖果:“快些藏好,别被伯父发现。”
她懵懂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温思文笑:“傻瓜,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
“那你会娶我吗。”
“嗯,等我们长大就结婚。我做新郎,你就做最漂亮的新娘!”
她也笑,来不及抹干泪水就去牵住温思文的手:“那我们拉钩,谁后悔谁就是小狗!”
温思文勾住她的手指,兴奋地一摇一晃:“嗯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时,天边已透着朦朦胧胧的亮。
李钊正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任由初晨的光拂过他高挺的鼻梁,依旧沉溺于睡梦中。
司绮晴朝前凑了凑,伸长胳膊去够他的手:“李钊,李钊......”垂眼,将他的指尖攥入掌心,“我现在只有你了。”
李钊的长睫微动,似乎只是风吹过时留下的痕迹。
司绮晴仍在顾自地念:“你不也知道嘛,我没什么耐心。如果你再睡下去,我真的会很生气。”咬唇,加重语气,“不对,是非常,非常的生气。”缓而抬眼,喃喃,“所以你就......”
话未说完,眸子骤然一怔。
掌心中的手指似在轻颤,她在微光中看见了李钊含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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