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一位仆人把盒子双手捧过来：“客人，这是您们刚刚拍卖下来的项链。”
库拉索伸手接过，就把门关上了。她戴着手套打开盒子，把里面的项链拿出来，然后把盒子关好放到桌子上。
桑布加站到窗户边，手指勾起窗帘一侧，看向庭院。拍卖会已经结束了，现在庭院里也有人在逛，一切都很平静。
“走。”桑布加拉好窗帘，“趁着现在还能自由活动，我们下去看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就回到房间等，如果尸体被发现，警察要来的话，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库拉索的腿上绑着枪，穿好裤子，又套了件裙子。她把项链塞到裤子口袋，闻言看向桑布加：“警察来的时候我们离开反而容易被怀疑。那么多人看到过我们，我们也没有易容。”
桑布加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的指尖在发麻，某种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留下来。
成海阳太是什么时候死的？昨晚还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他做了什么导致被杀？白天又是谁盯上了他？
这些问题像是在告诉他你可能里外都有敌人，外面的人盯上的本来就是他，里面的人可能关注到了他。如果是外面的人做的，会不会留下一些误导警方的证据把一切指向他？如果是里面的人做的，他准备怎么离开？
“先去看看，”桑布加握上门把手，“如果情况不对，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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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找到成海阳太？”
“没有，老爷，我们的人已经找遍了各个地方，宴会厅也在客人出来前翻找过了，都没有找到。现在客人自由活动，我们再继续找很可能会被注意到动静。”
半田正道的手机被他屏幕朝下放在桌上，他刚刚已经打了三个电话过去，都没有接。
别墅里寻找的人也没有听到属于成海阳太手机的铃声。如果成海阳太只是一时兴起去什么地方，又把手机静音了了，半田正道也就生个气，生意还是继续做。
但成海阳太再没调，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到处乱跑。何况他连拍卖会都没有参加，也完全没有和他们说一声。
半田正道走到今天，不会太天真，他知道宴会里有人盯着那场交易，如果成海阳太被发现是参加交易的人，那么现在他的消失，就很有可能是再也不能活着出现了。
这才第三天，拍卖会要持续整整一个星期，究竟是谁这么快查到了消息，又是谁这么快下了手？
半田正道只知道那个给他发了邮件的人。
但对方早就知道了，还让他去找到对方的真正身份，为什么还要对成海阳太下手？
如果对方是想参与进这场交易，完全没有必要杀提供买家市场的成海阳太。
还是说这是一种威胁？一天找不到就杀一个人？难道杀了成海阳太对方能够提供买家市场？或者就是换买家市场才会像邮件里说的那样提高一成的利润？
半田正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有半分头绪。他只能不断地给自己提出问题，然后无可奈何。没有任何一个问题他有办法去调查，去确定。他现在连成海阳太的尸体都找不到。
也许在刚收到那封邮件的时候，他确实心动过那多出来的一成利润。但这样随意就能收割人的性命的，真的会是合作伙伴吗？如果真的和那样的人合作，一旦不顺对方的意，对方会不会也把他杀了换一个人顶上去？
那已经不是利润，而是极度锋利的刀刃，抵在人的喉咙，限制着人的行动，威胁着人的生命。
没有人会想让一把刀抵在自己的喉咙，半田正道也不想。他终于开了口：“报警吧。就说我们这里有人失踪了。让警察最好能伪装过来，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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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布加半跪在地上，拨开灌木枝，伸手挖开一些泥土，就看到了一枚炸.弹。
最糟糕的预想还是出现了。
直到现在别墅里都还显得很正常，没有客人紧张，没有客人害怕。没有客人发现少了一个人，没有客人知道这栋别墅被埋了多少炸药——除了他们。
知道成海阳太失踪了的恐怕还可以加上半田正道，今井瞬那几个人，但他们可能会猜到人死了，却一定猜不到这里有炸.弹。而无论出于什么考虑，桑布加都不可能把有炸.弹这件事告诉他们。
桑布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把膝盖上的土也拍掉，才戴上手套。灌木枝在他松开手后就立刻弹回原来的位置，还在微微晃动，将下面的炸.弹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走出几步，站到围墙边，库拉索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听到他的声音：“我刚刚在楼上看过了，我们的车被停到这个方向过去的那片停车场。过去一眼就能看见。”
看到炸.弹后，库拉索也明白这里不能久留。她借助旁边的一些景物记忆了一下方向：“我们什么时候走？”
桑布加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确实有部分便衣警察出动了，开的私家车，现在刚刚离开。】
桑布加把手机塞回口袋，抬腿往回走：“回去处理好衣服我们就走。”
“发现尸体了吗？”
“估计没有。”
“翻墙出去吗？现在快到晚宴了。”
“你猜那个炸弹会在什么时候被引爆？”
库拉索没有说话。她落后桑布加一步，感受到了男人此刻身上的那种气息——就像家养的狼回归原野遇到挑衅的野狼，于是撕开那养成的温良，露出了与生俱来的凶性。
这匹家养的狼是作为狼来养的，而不是作为宠物。他与野狼的区别在于有一个管制他的主人，而不是所谓的凶狠不足。
于是库拉索知道这场战争是冲着他们而不是冲着那场交易来的，这是一场狼与狼的战争。或者说来进行这次任务就是为这场战争提供的一个场所。而桑布加不打算让她参与，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毫不知情。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
桑布加第一次，开车来接她的时候。他用他的出场，宣告了一场斗争无形的开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库拉索想到的却是：
这也是为了朗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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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一点点烧毁，为了避免烟雾引起注意，每烧一点就会把那一部分浸到水里。昂贵的礼服他们烧起来并不心疼，速度也不慢，很快所有的衣服就变成了灰被冲进下水道。
“等一会我从大门出去，你从刚刚那个墙出去，注意隐蔽。”桑布加把车钥匙扔给库拉索，“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我明白。要来接应你吗？”库拉索把钥匙也塞进裤子口袋。
“不用，十分钟我如果没到，直接开车离开。”
十分钟，如果超过十分钟，那就是独属于他该面对的暗杀了。
库拉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宴会厅的晚宴已经开始，庭院里已经没什么人。在桑布加从门离开的同一时间，库拉索从窗户翻了出去，目标明确地躲在一处灌木丛里。
坦然走向别墅大门的桑布加果然被门卫拦了下来：“客人，您要去哪里？现在是晚宴时间吧？”
“我的女朋友想出去散散心，我过去把车开过来带她去在附近逛一圈。”桑布加的语气突然一变，面色也变冷，“我想我们的人身自由应该没有受到限制吧？”
“先生误会了。”管家急匆匆地从旁边赶来，“是等一会我们有个表演，晚宴后很快就开始，先生现在出去的话，可能会错过的。”
管家赶来的速度比桑布加想象得要快，他略显不耐烦：“告诉我表演开始的时间，我会赶回来的。”
“六点半就开始。”
“半个小时也能让我逛十几分钟。”桑布加终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我女朋友在等。”
“先生，表演结束您再······”
“你是让我天黑了去山林里逛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再掩饰的怒气，“出了事你负责？”
说完这句话他一副不再想废话的样子，直接往外走：“如果你们没有非法限制我的自由，就别再跟着我。”
管家大概是接了死命令，桑布加走了没几步，居然有几个门卫把他围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你们不让我出去什么意思？是要把我囚禁起来吗？还是说这不是场拍卖会而是场骗局？拿了我们的钱又要用我们的自由要挟把拍卖品拿回去吗？”
管家一开始还顾忌着不敢让门卫靠太近，所以感谢那段距离，等他意识到不对让门卫上来压制的时候，桑布加已经把话喊完了。
别墅里果然立刻就骚动起来。有几个人大概是离门口近，立刻就出来，看到了桑布加被围攻的画面。
剩下的人可能是被堵在了里面，别墅里立刻就传来了质问声。
半田社长雇佣的人是为了防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那么多人一起闹根本堵不住。何况桑布加一个人就把围住的五个人给打倒了。
他踩着一个门卫，冲旁边惊惧的管家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会回击吗？”
他甚至还有闲心指向主楼：“里面的客人，比我有权有势的也不是没有，不如我的也不会差到哪里。我竟不知半田社长权势已经大到这种地步，这么多人都敢得罪。”
“你说，他那些拍卖品，够不够赔偿里面所有人的？”
管家显然明白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他那张已经有些老态的脸露出怒色，桑布加不气反笑：“你以为半田正道算什么，我一句话，你就活不过今晚。”
“成海先生果然是你杀的。”
“他算什么东西，也能脏我的手？”桑布加慢条斯理地拉了拉自己的手套，“不过他死了还是挺让我吃惊的。毕竟他算是你们的人吧？”
他直接朝门口走去，管家这次不敢拦他，只听见他说：“我本来只打算去附近逛一圈，现在看来别墅是不能留了。”
大概是半田正道被闹剧惊动了，桑布加听到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羽泽先生！请等一······”
后面的话语被淹没在爆.炸声中。
写文写到自己有点崩溃，因为我不擅长写感情线，根本写不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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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山河不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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