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林卿怜站起身，拉走了郑亦唯。
郑亦唯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不是我说……咱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林卿怜一脸认真：“孩子大了就要学会放手。”
郑亦唯：……？
郑亦唯扭头看林卿怜，对方在跟他对视了一瞬间之后就别开了头。
郑亦唯看他这个反应瞬间了然，忍不住逗他：“吃醋了？”
林卿怜偏开头：“没有的。”
郑亦唯准备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完：“走吧，正好咱俩也单独聊聊。”
“嗯……嗯？”林卿怜应到一半反应过来，“什么？”
郑亦唯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角。
两人走到篮球场旁边，郑亦唯匪夷所思：“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林卿怜：“这不是废话吗，今年高三三个实验班的体育课凑一起了，一起上课能不热闹。”
实验班头一次碰那么齐，大家都玩嗨了。
碰巧梁子珩悠悠哒哒地路过，两眼放光地把刚好传到手里的篮球丢给郑亦唯：“唯神！卿怜！来打球吗！”
郑亦唯伸手接住球，然后反手把球给他丢回去：“滚，等会儿，先谈会儿恋爱。”
梁子珩可怜死了：“你真讨厌……”
周晓渔在旁边看着梁子珩吃瘪的表情疯狂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取其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子珩把球丢到周晓渔怀里：“滚吧，你也没对象。”
周晓渔做了个鬼脸：“没对象就没对象，智者不入爱河，怎么的了？”
“……”梁子珩陷入沉思，“所以你根本就没烦恼，只是什么都不想要？”
周晓渔伸手一撩头发：“哥是自信的阳光小狗，学着点吧你。”
另一边，郑亦唯想了想，还是带着林卿怜去了那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就是那个距离卫生间很近的小走廊。
“所以你到底吃谁的醋，我妹妹还是程澈？”郑亦唯坐在走廊旁边很矮的台阶上，只觉得匪夷所思，“他俩哪个像跟我有可能的了？”
林卿怜这会儿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毛病。他纠结了一下，一脸义正词严：“我没有，你过度解读。”
郑亦唯笑了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酸酸的呢……”
言辞间，林卿怜已经被郑亦唯逼到了墙角。
林卿怜感觉有点危险：“这样，哥，那个，他们还在叫我们去一起打球……”
郑亦唯抱他抱得紧了一点：“你寻思寻思自己的处境，还能跑吗？”
林卿怜使劲摇头。
“所以你现在得学着老实一点，听话一点，明白了？”郑亦唯挑着他的下巴，“恭敬不如从命。”
林卿怜：。
换别人搞这种事估计只有“中二”和“智障”，但是郑亦唯顶着这个脸这个身份这个姿势，林卿怜一句“神经”卡在嘴边，叹了口气。
“行，从命。”林卿怜靠在他身上，“但是郑会长，你不能潜｜规｜则我。”
这回换成郑亦唯哑口无言了。
天时地利人和，林卿怜伸手搂住他就亲了上去。
另一边的操场上，张秋黎跟程澈坐在塑胶跑道旁边的操场上。
那里很偏僻，离操场的喧嚣太远太远。
张秋黎很认真地开口：“程澈，你知道吗，我真的特别认真喜欢过你。”
“曾经”，终究是“曾经”。
可是江山易改……
程澈好歹也是有脑子的，很明白地听懂了张秋黎的意思。
他压低声音，很闷地“嗯”了一声。
“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本来就不是很贱的人，也不该是很贱的人，还是说你确实真的把我看成一个……很贱的人了？”
张秋黎这辈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句话。
她想明白的问题是，从小到大，不管是亲爸亲妈还是姨妈干妈，都是宠着她的，她是在娇生惯养下长大的孩子，哪受过这种委屈。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父母不是亲生的时候，她才知道家里有多努力才把她捧起来。她又有什么理由作践自己。
她本来就不该那么卑微的。
可是人都是要长大的吧。她觉得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程澈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我，觉得我……”
张秋黎等了一会儿，都快没耐心了：“能聊就好好聊聊，不能聊就不聊了。”
程澈纠结了很久，很直白地说出了口：“对，我承认，我潜意识里觉得……配不上你。”
张秋黎没看他：“我只想要一个答复。”
程澈这回毫不迟疑，语气笃定：“我喜欢你。”
张秋黎手抖了一下。
“我，第一次开始喜欢人，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只是……”
程澈局促不安，他开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校服。
张秋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伤害你了，对不起。”
程澈抬起头，有点拘谨地别开眼睛。
场面一时安静得有些麻木。
远处传来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
偏僻的角落里，林卿怜从郑亦唯怀里钻出来，又被搂回去：“跑什么？”
林卿怜狼狈地抹嘴角：“你有点过分了，我还能有脸回班吗。”
罪魁祸首抱着他靠在墙边装无辜：“有何不可。”
林卿怜哀怨地把他推开：“够了吗？够了走了。”
“走吧。”郑亦唯把他的校服拉链往上拉，“你还是……拉上拉上。”
l林卿怜的眼神谴责中带着哀怨：“我就知道，你不干人事。”
“什么嘛……”郑亦唯委屈死了，靠在墙边无辜地眨眼睛。
林卿怜伸手捞他：“走了走了。”
郑亦唯耍赖：“不能多待一会儿嘛。”
林卿怜义正词严：“不。”
现在就已经这样了，多待一会儿我非得被你吃了。
郑亦唯拽住他：“亲一口，最后一次。”
林卿怜半信半疑：“真的？”
郑亦唯疯狂点头：“真的，亲了就走。”
林卿怜没办法，捞着郑亦唯亲了一口之后果断撒开：“走了。”
郑亦唯摸了摸嘴唇，满意地跟着他离开了。
郑亦唯原本想着的是跟小男朋友幸福地在操场上散散步，没曾想，两人刚走到操场旁边郑亦唯就被捞走了。
武泽一副找了郑亦唯好久都没找到的样子，见了他简直两眼放光，颠颠儿地跑过来通知：“唯神，余主任叫你……”
郑亦唯头都是大的：“又叫我干什么啊，天天叫我天天叫我，烦都烦死了。”
武泽直愣愣地看着他，耿直的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郑亦唯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退下吧。”
武泽又颠颠儿地跑走了。
林卿怜转身，一个篮球刚好拍到他怀里，梁子珩抬手做了一个接球的动作：“卿怜，这里，”
林卿怜伸手把球给丢回去：“我也要玩。”
周晓渔两眼发光：“卿怜，我头一次见你打篮球耶。”
林卿怜走了过去：“怎么，我不应该打球吗？”
周晓渔试图辩解：“我就是觉得……”
林卿怜脚步一顿，转身就走：“行，你这么说那我就不玩了。”
梁子珩好不容易捞来了一个人，哪有让他跑的道理，他急得冲过来搂着林卿怜一通号：“林卿怜！林大班长！我求你了别跑……”
林卿怜直接上手试图把他推开，嫌弃得要死：“啊啊啊啊我不跑你别这么的抱我！遇见郑亦唯了我没话说！”
梁子珩听见“郑亦唯”三个字也清醒了，他松开林卿怜，双手合十一副可怜的样子：“林卿怜，求你了……”
林卿怜没办法，把他往球场上推：“走了走了………”
另一边，一片寂静之下，程澈重复了一遍，语气坦然：“我喜欢你，真的。”
张秋黎低下头，不停地扣着手边的塑胶跑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等到你高中毕业再说。”程澈居然紧张了，“嗯，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我现在也没那个胆量。”张秋黎做了个深呼吸，“程澈，我觉得我可能还不是很了解你。我承认我的感情有点荷尔蒙作祟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程澈显然意识到张秋黎会这么说，他认真而急切地说：“我，没关系，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行吗，当朋友也行……”
“当朋友也行”。
张秋黎也不知道程澈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这样说出来。
张秋黎沉默了一下，接着她做了这辈子目前最浪漫主义的动作：她随手从身边的地上捡起来一根粉笔头，抓起程澈的手，然后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程澈的胳膊上。
程澈的胳膊本来就白，被红色粉笔隐隐约约地写上一串数字，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张秋黎站起来拍了拍校服，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加我，微信和那个手机号一样，拜拜了。”
程澈把校服的袖子遮住那一块，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回来找林卿怜的郑亦唯。
郑亦唯问他：“处理好了？”
程澈摇摇头又点点头。
郑亦唯诡秘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本子：“下周就家长会了，你俩……不想惹事最好早点解决哦。”
程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下一秒直接猛地扭头：“什么？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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