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间,还有数起刺客猖獗之事,只是赵兄未有耳闻罢了。”柳明瑜说。
这也更印证了梨愔所想,真是宁宇。
赵洋华应道:“的确是,可传闻最凶的,还是宁府的那件事。听说,那是南国太子为排除异己,才雇的江湖人动手。”
“竟有此事?”柳明瑜闻言,倒是惊讶起来。
“是啊!柳兄有所不知,那宁府是王国公一党,与王国公乃姻亲,关系密切,而南国太子与王国公是朝中政敌,王国公明里暗里奔走,到处招揽朝臣欲令南国皇帝废掉太子,二人水火不容,已是人尽皆知。故此,太子怀恨在心,密谋寻江湖人削弱王国公势力,才会如此。”赵洋华解释说。
梨愔暗暗听着,不禁紧蹙起眉。
因着是她的第一个任务,且宁宇待她并不差,尤其是,那一场大火……
曾有一段时日,她闭上眼,便能记起那一幕。
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他被烈焰吞噬,痛苦的燃烧着,可他看向她时,却朝她笑,让她离开……
与那件事有关的消息,她便主动逃避着未听起过,原来那件事,在江湖中的传闻竟是如此吗?
绝不会牵连到真正的雇主,倒是宸阁的风格。
忆起往事,她片刻出神,其余二人再说了些什么,再听不清了。
·
那之后几天,梨愔的情绪都略有消沉,不过她有个绝佳的生病的由头,其余两人也都信她是因在病中,才提不起精神。
借口养病,梨愔又在房中躲懒两日。
这几日,柳明瑜来看望过她几次,但不愿打扰她静养,只短暂看望过她,嘱咐她好好养病,便离开了。
赵洋华显然比柳明瑜清闲许多,倒是常来看望,呆的时间也久。
听他说,小宴刺客一事,宴芸雅全交给了柳明瑜,他正忙着带队搜查呢。
闻言,梨愔忍不住笑。
这太子妃真是会找人。
她都有些好奇了,柳明瑜会给出怎样的交代呢。
两日后,梨愔便下了床,又着手任务的事。
她只是一道不深的划伤,那尖刀上并没有被淬药,这样的伤口,对梨愔而言已是不值一提了,初习武时不知受了多少更重的伤呢。
她这两日,也实在是过分偷懒,再这么下去,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估摸着都要来警告她了。
她叫了盈翠,在院中走了走,活动活动卧床两日,有些僵硬的躯体。
院门有些响动,是赵洋华来了。
梨愔未看过去,是盈翠先瞧见,开口道:“赵大人日日朝咱们府中跑,莫不是看上姑娘了?”
梨愔笑了笑:“别乱说。”
盈翠撇撇嘴:“婢子必是看不错的,从前就算赵大人与我家大人交好,常来府中做客,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勤快,日日都来,上朝似的。”
“阿音姑娘。”赵洋华走近了打着招呼,“在同婢子说什么呢?”
“一些关心的话,我今日说要下床,她担心的很,一直放心不下。”梨愔扯着谎,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后很快转了话题问,“瞧着天色还早,赵大人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
“左右无他事,想着阿音姑娘尚在病中,怕你无聊,便来陪陪你。”赵洋华说,“阿音姑娘已能下床了?可是已好些了?”
“我已好多了,多谢赵兄关心。”
“既然阿音姑娘已能走动,不如我们今日出府走走?终日闷在府内也是无聊不是?”赵洋华劝道。
“可姑娘还伤着……”盈翠有些担忧。
“盈翠姐姐,我已好多了,没事的。”梨愔拦了句,又问,“赵兄,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马车就在门外,阿音姑娘请吧。”
·
与往常一样,只梨愔一人跟赵洋华出游,盈翠在府中候着。
两人沿柳府长廊朝大门外走,赵洋华寻着话题,却冷不丁问了句:“上次闻说阿音姑娘已有十七,已是待嫁芳龄,不知阿音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梨愔微微愣了下。
这个词她倒是知道。
心仪就是喜欢的意思。
喜欢的人……
梨愔想了想,脑袋里最先跳出千尘的身影。
主人对她很好,给她治病,收留她,照顾她,是帮她捡回一条命的人,她自然喜欢不已。
哦,对了,还有子祺。
师父教她武功,让她得以有一些本领立足于天地之间,也是很照顾她,对她很好很好的。
但这两个人,她自然是不能说的。
怕赵洋华多问,梨愔眼眸一转,扯着谎说:“没有。许是缘分未到,尚未遇到心仪之人。”
赵洋华听闻,不禁遗憾:“是吗,实不相瞒,我倒是有一心仪之人,可对方心中对我并无情意,我日夜因此而痛苦,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兄可有问过那人?说不准那人心中并非无意。”梨愔安慰道。
赵洋华却只摇摇头:“不必问了。”
很快,他收整好情绪,又笑着道:“不说这些,阿音姑娘,已是近早秋,我知道有一处林子,紫薇花开得正好,阿音姑娘可想去看看?”
“好啊。”
梨愔答应着,两人已来到了柳府前院,赵洋华的马车就在此处停靠着。
将靠近时,他朝她伸出了手。
先前虽一起同游过几次,但他还是头一次如此,心中尚有些忐忑,手指微微蜷缩着。
梨愔却是未多犹豫,大方握住他,借着他的搀扶踏进马车。
赵洋华心中一时激动不已,前几日的推测,此时得到了验证,他大胆的更进一步,追上马车,故意在梨愔身侧坐下,手指贴着她指间,故意碰了几下。
梨愔都未避开。
可赵洋华却不敢继续了,手指落在梨愔手腕上犹豫了下,还是很快缩了回去,只维持着虚假的矜持之态。
其实,对于这样浅略的故意接触,梨愔都是无所谓的。
她没有教化,是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含义,子祺只教她杀人的本事,木淮和娄夏姐姐也只教她些基础的生理常识,从没有人告诉过她更多,她便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而且,江湖中人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她只知道这样子赵洋华看着会高兴,能和她更亲近,便是有益于任务的事。
据她这几日的了解,赵洋华似乎完全不会武功,平日出入,身边总跟着许多随从侍卫,瞧着像是护卫,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而无事时,这些人便在赵府附近守卫。
有这些人的存在,梨愔很难保证自己得手后全身而退,能让人怀疑不到她。
而现在,她或许可以利用此事做做文章,想办法让他撤掉一些守卫,哪怕只是半数。
·
从紫薇花林赏过花,赵洋华将梨愔送回柳府,却未急着离开,而是在前堂候了许久。
半个时辰后,柳明瑜终于回府。
一见着人,他迫不及待走上前去,可打过招呼后,话语却有些小心翼翼了。
两人明知故问的绕了几个圈子,赵洋华终于忍不住,向柳明瑜打探起梨愔的来历。
柳明瑜片刻惊讶,而后叹了口气,满眼尽是怜惜:“赵兄,实不相瞒,阿愔姑娘并无亲友,我也不知阿愔姑娘的来历,她是我在路边救回来的一个可怜人,我也是看着与她有缘,便留下了她,权当是收留了一个妹妹。”
赵洋华哼笑了声,说:“柳兄可真是好心啊,留下她,只怕是因为那个人吧?”
他这句话意味非凡,甚至不自觉带了几分讽刺。
柳明瑜眸色瞬间沉下来,不欲与他多说,也未争辩,只道:“天色已不早了,云州夜路难行,赵兄还是快些回府去吧。”
明显赶人的话。
柳明瑜再不接话,已是不愿与他再多说。
赵洋华开口却只自讨没趣,尴尬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走出柳府,他脸上的笑容一瞬散了,心中只余下清晰的恨意。
平日里伪装应和已是辛苦不已,居然还要时不时看他给自己甩脸子!首辅又如何?不过是一介文官,仗着皇帝宠爱罢了!便是再厉害,不也只是皇家养的一条狗?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不也还是不敢忤逆太子殿下?见了太子殿下,不还是得乖乖摇着尾巴?
哼!等着吧,柳明瑜,皇帝年事已高,早晚有那么一天。等到太子殿下继位,看你到时还怎么猖狂!
如此想着,赵洋华瞬间心情大好,也不再想着柳明瑜给自己添堵。
更重要的,是他府内那位阿音姑娘的事。
既是无父无母,捡回来的野丫头,大概是没什么教化,不懂这些,如此,倒是更好下手了。
赵洋华思衬着,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
“你说,你家小姐邀我去青云楼小坐叙旧?”
看着今日她院中不请自来的高傲下人,梨愔眸色一冷,很快又转为单纯的疑惑。
“可我并不认识什么高门小姐,哪来的叙旧一说?”
“我家小姐与柳大人乃是至交好友,这几日大人繁忙,我家小姐听闻姑娘在柳大人府内做客,挂心姑娘寂寞,才特意邀请姑娘。”那高傲的下人扬起下巴,神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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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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