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洲帮她提着背包把姐姐送下楼,回来之后见容雅竟然自己坐起来了,伸着胳膊够床头柜上的水杯,裴星洲赶忙走过去把杯子送到她手中。
让她自己拿着杯子,裴星洲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刷刷刷快速写起了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没散开过。
容雅自己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高兴?”
过了一会儿裴星洲把写好的东西拿给她看:“喏,我姐说的我都记下来了,你看看有没有漏掉的?”
容雅不可思议扫他一眼:“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怎么能当真。”
那些明显就是不平等条约,他身为被剥削的一方怎么比她这个地主老财还高兴?
裴星洲张开双臂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很开心的说:“我姐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你没反驳,你承认了,还跟她一起讨论以后怎么压榨我,你居然规划未来了,还是跟我在一起的未来,我能不高兴吗?”
容雅怔住。
想笑又觉辛酸,他这算不算自己PUA自己?他明明那么好,怎么能把自己放的那么卑微?
感受到他双臂间传来的力量,容雅抬起没扎针的那只胳膊,轻轻放在他后背上。
谁知刚放上去就被这人捉住了,把她的手又放回床上:“对了,你手肿了,疼不疼,我给你热敷一下吧。”
看着他忙忙碌碌,容雅主动跟他闲聊起来:“一直没问过你,清月姐跟你应该不是一个父母吧,那为什么她一直住在你家里?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裴星洲把热毛巾覆盖在她手背上,解释道:“是我爸研究所一个同事的孩子,他是我爸的搭档,关系很好,十年前他同事夫妻俩因为突发意外去世,家里亲戚都不愿意养,我爸就接到我家来了。”
容雅恍然,那肯定是个悲伤的故事,她不再追问,转移话题:“这次见到清月姐她性格变了好多,比以前开朗了。”
裴星洲笑着道:“你也发现了?大概是想开了吧,被现在的男朋友宠着,每天心情都很好,可不就开朗了。”
容雅意外:“真有男朋友了?”
裴星洲点头:“当然,她和前夫离婚后那男的还总时不时骚扰她,我就让她搬去和我爷爷奶奶住了,我爷爷那里有岗哨,渣男尾随我姐差点被岗哨一枪崩了脑袋,然后我姐就跟我爷爷的警卫员处出感情来了。”
容雅:“原来是兵哥哥,跟兵哥哥谈恋爱很有安全感的。”
裴星洲给她整理毛巾的手一顿:“你也喜欢当兵的?”又说:“我姐她前夫以前也当兵,后来才退役的。”
容雅:“……当我没说。”
裴星洲若有所思看她一眼:“你要是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
“你?”语气里明显带着怀疑。
裴星洲神色间多了几分认真:“我爷爷从政,奶奶是军医,我爸我妈也都有军衔,将来我应该也会走我爸妈的老路,当个校官不成问题。”
听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容雅心里松了口气,又觉愧疚,愧疚于自己一直耽误他。
想了想,她说:“下午给我办理出院吧。”
“好,”裴星洲爽快答应下来,笑容暧昧:“想好住到哪里了吗?”
容雅咬了咬唇,移开目光小声说:“你家。”
容雅当然希望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可是对裴星洲来说就很不方便了,他嘴上说着要独立书房和工作间,但也不可能带上所有需要用到的书和工具,还是在他家里比较方便。
翠竹园那里对容雅来说也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话音刚落,换来裴星洲一个窒息的吻。
被他轻柔的放倒在床上,容雅摸了摸他脖子上的敷贴,问他:“还疼吗?”
裴星洲摇摇头,把头埋在她脖颈处依恋的蹭了蹭。
下午裴星洲帮容雅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人先去翠竹园拿了些容雅的生活用品,这才开车去了香山。
裴星洲说他家在香山脚下,那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小区依山而建,他家又在小区最外围一排,房子后面就是山。
三层小楼加院子占地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的样子,确实不大,但很精致,院子里石板铺地,空地上有花有草,还有棵正在开花的石榴树,归置的很整齐,房子后面是郁郁葱葱的山,草木繁盛,充满生机。
容雅从车库里出来慢慢走到院子里打量一圈,看到像是经常有人打理的花园,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忘了问你,你自己住这吗?”
他说他还有爷爷奶奶,要是跟他家人住在一起,那也太尴尬了。
“是啊,我们家各有各的住处,聚少离多,”裴星洲对她招了招手:“来,我跟你说说我家里的情况。”
俩人都是男女朋友关系了,裴星洲觉得有必要让容雅对自己多一些了解。
容雅慢慢走向裴星洲,还不等两人进屋,旁边相邻的小院房门嘭一声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水手服的漂亮女孩推开门,一脸惊喜的看过来:“星洲哥哥,你回家啦!”
院子仅有一墙之隔,两人说话声音不小,想来是那女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听到喊声,裴星洲回头,点了点头:“是萱萱啊,今天怎么没上学?”
罗敏萱生气勃勃的小脸顿时垮塌下来,可怜兮兮道:“感冒了,请假在家休息,星洲哥哥,你能给我补课吗?这两天我积攒了好多问题要问你。”
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裴星洲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改天吧,我今天很忙。”
他转头,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容雅已经进屋去了,他正要进去,却又被叫住了。
罗敏萱在他身后甜甜的问:“星洲哥哥,你提的什么呀?你家里来客人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搬东西?”
“不用了,谢谢。”裴星洲没心思应付一个小女孩,说完赶紧进进了房间。
迎面撞上容雅怪异的目光,裴星洲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问她:“怎么了?哦穿着鞋进去就行,反正一会儿得拖地,我都半个月没回来过了,得打扫一下卫生。”
容雅没多说什么,抬脚走进客厅。
裴星洲带着她往楼上走:“住二楼行不行?”
以容雅目前的情况他倒是想让容雅住一楼,但一楼的房间都不朝阳,现在都下午了,也没时间重新布置。
容雅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这会儿扶着护栏正在跟自己的身体做斗争呢,因为生病,她大脑反应总是很迟钝,越着急越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大脑一遍遍下达着命令,双腿就是抬不起来。
裴星洲回头看到她这情况,赶紧放下东西走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来:“你现在还很虚弱,等我抱你上去就好了,走,我先送你上去。”
容雅靠在他肩头,脸色是死寂般的麻木。
曾经面对任何高难度舞蹈动作她都能信手拈来,想不到现在抬脚上个台阶都费劲,她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有什么资格吃醋,他应该跟更好的女孩在一起才是。
抱着一个九十斤重的大活人上楼不是那么轻松的事,裴星洲累的不轻,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容雅的情绪。
他把容雅带到二楼有阳台的主卧,踢开门直接进了浴室,笑道:“进家第一件事你肯定想洗个澡,”顿了顿又道:“你现在能自己洗澡吗?”
容雅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糟糕的情绪,也不想给他添麻烦,赶紧点了点头。
裴星洲把浴室里各种东西的摆放位置告诉她,又给她先找了一套自己的换洗衣服才出去,轻轻带上门,还特意嘱咐她不可以锁门,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能及时进去。
在生死面前,走光就算不得大事了。
容雅打开花洒,身体无力的滑坐到了地上,头顶水流喷洒下来,混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起往下流。
楼梯的台阶都爬不上来,她活着纯粹就是在浪费别人的精力,她好后悔,当时就不该答应裴星洲跟他住一起。
十多分钟过去了,浴室里的水流就没停过,裴星洲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敲了敲门:“雅雅,还好吗?”
容雅被敲门声惊的猛然抬头,她不想再给别人制造麻烦,撑着墙站起来勉强给自己洗了个澡。
穿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裴星洲给她拿的睡衣竟然是他在老家时穿过的那套小熊睡衣,想到那几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容雅阴郁的心情慢慢有了好转。
等她出去裴星洲已经把卧室收拾好了,容雅环视一圈,她的生活用品和衣服竟然都是按照她平时的生活习惯摆放的,只是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还保留着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容雅走过去拉开衣橱,里面一半是她的衣服,一半是男装。
容雅心中一跳,裴星洲该不会真打算跟她住一个房间吧?
游移的目光一顿,容雅目光落在最外面的那件衣服上,是她买给裴星洲的睡衣,她伸手把衣服拉出来,上面明显有穿过的痕迹,再凑近一些,依稀还能闻到裴星洲身上的味道。
据说人类其实也有信息素,遇到喜欢的人,能轻易捕捉到他身上的体香,会觉得很愉悦,很安心。
容雅现在就是如此,靠着裴星洲睡的时候总觉得他身上香香的,她以为是沐浴露或洗发水,但今天用过他的沐浴露觉得并不像,原来那是独属于裴星洲的味道。
衣橱里满是她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容雅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深吸两口气,满脑子的自厌自弃似乎都慢慢消散了,被安心和依恋取代。
她闻的正投入,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不禁被吓一跳,赶忙回头看去,就见裴星洲正站在门口,脸上笑容很是微妙,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黏腻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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