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前面首饰铺停一下。”
“好嘞,夫人。”宋春驾着马车经过转角,随后停靠在,首饰铺边上。
何夫人拉着贺卿,眼带笑意:“笑笑,咱们进去看看?”
“娘亲,您先看着,我去对面兵器铺一趟。”同莲姨颔首,贺卿叫上宋春:“走吧。”
“原来叫上宋春是要去那儿啊!”何夫人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近日宋春驾车,与她们同行呢!
“夫人,咱们笑笑如今可算是走出来了,也懂事了不少。”莲姨也不禁感慨,笑笑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死心眼儿,此前愁坏夫人了。
“是啊,行了,来帮我挑挑!”何夫人敛起情绪,将目光放在摆放的首饰上,“这个看着不错……”
“小姐,您来了!”这两日行情不好,铺子已经好几日没客人了,店家正无聊地擦拭摆放的兵器,见贺卿带着人来,双眼放光。
“店家,我这儿有一把刀,需要您打磨打磨。”示意宋春将刀取下,随后递到店家面前。
他抬头看了眼贺卿身后的宋春,这位小姐怎的还认识这样的人,宋春长得壮实,看起来不像是好惹的,不过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接过刀细细观摩起来。
“宋春,天择可会使什么兵器?”铺子里又多了几件兵器,看着成色不错。
宋春表情凝固一瞬,微微抬头:“老二拳脚厉害,没使兵器。”
贺卿点点头,她见过天择练武,学的都是近身攻击的招数,且颇有章法,若是能配合兵器……“回去后你问问他。”
“好嘞!”
“这位小兄弟,你这刀是从何处得来的?”店家眼神中带着些许兴奋,刚拿到刀时便觉得这刀不一般,仔细观摩后才看出其中窍门,此乃用玄铁配以失传已久的锻造法制成。
若是专门定制,刀的重量与主人相匹配,不可估量啊!
“可是有什么问题?”宋春见他面上一喜,又皱眉思索,看了眼贺卿,如实回答:“此刀是我在一破庙中拾到的,见它不俗,便收起来了。”
“缘分啊!”店家连连点头:“老朽得遇此宝刀,且有幸打磨,无憾矣!”
“若是你们信得过,一月后来取,老朽必然用尽毕生所学,”店家脸上写满激动,见贺卿拿钱,抬手制止:“银钱就不必了,还要多谢二位。让我涨见识!”
“多谢店家,”宋春拱手道谢。
店家拿着刀进了里屋,贺卿将银钱放在他平日坐的地方,看了眼对面首饰铺:“走吧。”
“笑笑,这个怎么样?”何夫人眼含笑意,手持一支步摇,银白色的簪体,三颗浑圆的珍珠嵌入底部的银白花瓣,耳挂坠下,叮铃作响。
贺卿顺着何夫人的手看过去,浅笑道:“好看。”
“还有这个,好看吧?娘亲给你买!”何夫人指着一对金钗,血红的玉珠缀在翠色上方:“像不像茱萸?”正好重阳要回秦家小聚,笑笑戴这个正合适。
金钗看着做工精细,红珠被何夫人的动作带着抖动,倒有几分生气:“娘亲,这金钗看着繁重,我戴着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过几日便是重阳,到时候戴着去见你外祖父外祖母,”何夫人大手一挥:“掌柜,将我看重的都包起来,送到司马府。”
“好嘞,何夫人,这边还有许多新款式,您看看?”何夫人是老顾客了,跟掌柜很熟,有新到的首饰都会先给她推荐。
“这串佛珠看着不错!”买去给娘盘着玩儿正正好!
何夫人见不得好看的首饰,势必要全买回家,莲姨倒是见怪不怪,还帮着她挑选,贺卿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知道娘亲喜欢买东西,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个也好,包上!”
“还有这个……”
贺卿干脆站到一旁,看着她挑选,将所有人都算上,每个人都有份,“娘亲,您的还没买呢。”
何夫人手一顿,随意摆了摆:“娘亲的首饰多着呢,哪里还需要买啊,再说,这些好看的首饰,当然要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戴啦!”
“你舅母家两个姐姐虽然都出嫁了,这次重阳也会回来,她们的份儿也不能少!”
……“行了,就这些吧。”
“夫人下次再来!”掌柜恭恭敬敬地送几人到门口,看着马车离去才回了铺子,“三福,何夫人的东西定要仔细,不可出半分纰漏!”
“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马车刚停在门口,兰芷和竹夏小跑过来,扶着何夫人下了马车,二人相视一眼,没去扶贺卿,宋春把辔绳交给马夫,随几人进去。
“夫君回来了吗?”何夫人在府内张望,下人们井井有条地做着手里的事,天择几个孩子在凉亭摆放着什么,唯独没有见到何闻博。
“还没,”兰芷垂着脑袋,司马这几日忙于公务,平时极少见到人影。
“夫人,笑笑姐,你们快来啊!”
凉亭的几个人嬉笑打闹着,朝这边招手,闻风跑过来拉着贺卿:“笑笑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久!”
“夫人,请移步膳堂,”宋春看向何夫人,示意她往膳堂方向走,边走边解释:“多亏夫人和司马收留我们,还有笑笑相助,我们几兄弟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如今还开了铺子。”
天择抱拳,几个弟弟也跟着行礼:“兄弟几个也是粗人,今日借司马府,还请夫人赏脸。”
何夫人点点头,方才的失落全然不见:“你们有心了。”
“听说,你们要搬出去了?”听他提起开铺子,想起笑笑跟她提起几人想搬出去的事,“可是司马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客气话总归要说的。
“哪有!”宋春连连摆手:“先别说这个了,饭菜就是要趁热才好吃!”
“来来来,大家举杯!”天择给所有人倒了酒水,主动举起酒杯:“多谢夫人收留,多谢笑笑信任,多谢各位的帮助,敬你们!”
众人端起酒杯,一齐碰杯,兰芷和竹夏坐在贺卿身边,拦着不让她喝,低声在她耳边劝道:“小姐,你忘了上次云中阁……”
贺卿正要将酒送到嘴边,忽而手一顿,又将酒杯放回去,那次可不是一般得丢脸,兰芷赶紧倒了杯茶:“小姐,你喝这个吧。”
“嗯。”
“行了,大家都动筷,尝尝咱们老四的手艺!”
美酒配佳肴,一桌人吃得正高兴,何闻博走进来,看着屋内众人,眉头稍舒展:“夫人,笑笑。”
察觉他略显疲惫,何夫人放下碗筷:“夫君,你怎么才回来?”正欲拉着他坐下。
何闻博摆手:“不了,我吃过了,”随后看着兄弟几人:“你们慢吃,笑笑,吃完饭来书房一趟。”
贺卿看着他,是出了什么事?看着还不是简单的事。
“好。”
宋春几人本想挽留,可看了眼夫人和笑笑,最后又瞥见何司马一脸疲惫,到嘴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待何闻博离开,膳堂都比之前安静了不少,何夫人看着桌上的菜肴,一时间也不知道吃什么了,便放下碗筷,轻轻叹了口气。
贺卿夹了菜,混着剩下的饭胡乱刨进嘴里,喝了口茶,站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朝何夫人颔首,便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推门进去,烛火摇曳,映在何闻博脸上,眉心蹙起弧度的阴影更深,眼眸低垂,桌上是展开的折子。
“爹,”贺卿走近,看着他抬起眼眸:“可是夷族一事?”
上次十二骑的事没听他再提起,州衙也没放出任何消息,她能想到的,能让何闻博如此愁眉不展的事,唯此一件了。
何闻博阖上眼帘,深吸一口气,继而开口:“笑笑,夷族十二骑,已查无可查了。”
“为何?”贺卿不解,疾步走到他跟前:“刺史大人不想查?”
“并非如此,这几天,刺史大人派了不少人排查关口,查找进出城名册,无一收获,就连那些马匹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
“怎会如此,”事关夷族,怎能查不到便不查了?“爹,只要进出城,名册上必有登记,近一月,可有哪些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这点我不是没想到,这个折子上摘录了部分近一月发生的异事,多的存放在州衙的库房内,没有刺史大人的凋令不得入内。”
贺卿取过折子翻看,其上多是些杀人放火的案件,找不到源头,便直接记录在册了,光是这几个案子很难看出异样,她将折子合上,摩挲着外壳开口:
“爹,我想进州衙库房。”
何闻博抬头,贺卿坚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这库房她非去不可!
“罢了,我想想办法。”
刺史大人一向公正严明,唯有借公事之名方可进入库房,可他要如何带笑笑进去呢?且不说她是女儿身,再者,库房一次只准带有凋令的人进入,其余人等皆候在门外。
“爹可是在想如何带我进去?”贺卿见他再次愁眉不展,心中了然:“您不必忧心,总会有法子的。”若是他没法带她进去,那便只有一种办法了。
“笑笑……”何闻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出,“罢了,今日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贺卿把折子放回原位,“您也早些休息。”
从书房出来,往东厢房的方向需经过池边小道,秋风徐徐,一股寒意袭来,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院子,竹夏候在院里,见她回来,走上前。
“小姐。”
“今日你们去帮忙都累了,早些回去吧。”
贺卿径自回房,兰芷端着水走到竹夏跟前:“你怎么还在这儿,小姐怎么自己回房了?”
竹夏偏头,叹了口气:“唉,小姐说让我们早些回去歇息。”以前小姐就喜欢她俩陪着,怎么现在倒喜欢一个人待着了?
“好吧,”兰芷语气里带着失落,看了眼贺卿的方向,垂下眼眸:“小姐大抵是累了吧。”
贺卿回了房间,取出红绸展开,伸手抚在笑笑亲笔所写的一行字上,“愿阿卿归来”,贺卿喃喃念叨:“笑笑,这便是你的愿望吗?”
如今她归来,故人却已不在,昔日回忆涌上心头,直叫人揪着心地痛,捏着红绸的手收紧,她势必要查出害了笑笑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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