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难却

虚无里传来轻响,起初如细丝般若有若无,在这寂静又略显萧瑟的环境中,仿佛是从遥远的虚无之处悄悄钻来。可随着时间推移,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愈发大声起来,沈知衡疑惑:“这是什哪里来的声音”

靖安若心头涌上不妙,顾不上回答 ,拉上沈知衡和一脸怅然的安余笙,心念意动几人已至悉罗神树下。如果说刚刚的枯藤是将枯未枯,那么现在的无忧藤是生机初现,明明都要枯萎了,偏偏还倔强的开着零零落落的话。

明明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沈知衡却说不上来,看到无忧藤诧异的说:“这枯藤开花了?刚刚是不是有声音。”

靖安若道:“不是开花了,而是她就是现在的悉罗神树”

沈知衡更疑惑了:“你说……这是神树”沈知衡期待的眼眸渐渐显得有些失望,“怎么会呢,如果这是神树又怎么会结果”

“她说的没错,这就你说的神树”一个声响贸然介入,树上跳下一只纯白色的四耳兽,落地化成了靖安若熟悉的模样——初代悉罗神树的守护者惑因大人。

来不及惊讶,惑因大人一拳朝着安余笙的门面轰去,安余笙不躲不闪生生受了,而安余笙却还没有还手的意思,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沈知衡欲要前去帮忙,安余笙却示意他不要过来。

安余笙被这一拳打得后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眼神依旧坚定地望着惑因大人。惑因大人微微一怔,似乎对安余笙的不反抗有些意外。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沈知衡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违背安余笙的示意。

“很好”惑因大人眼神一凛,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凛冽肃杀,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之中光芒闪烁,似有毁天灭地之力在凝聚。安余笙见状,神色平静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这一刻听到了剑鸣,安余笙的剑出鞘了。他不还手是因为心有愧疚,如要杀他那不能够,心有眷恋,怎可从容赴死。

见过惑因大人弹指间寂灭鹰噬,安余笙又怎能是对手,靖安若的手扣上了袖箭,伺机而动。沈知衡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沈知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而他再次挣扎着起身,试图去帮忙。

靖安若心急如焚,眼看着惑因大人即将出手,她不再犹豫,射出袖箭。然而,那袖箭在靠近惑因大人时,瞬间化为灰烬。

惑因大人冷笑一声:“尔等蝼蚁,也敢冒犯本尊”

惑因大人灵力涌动,散发着强大的的威压,压迫感迫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去,安余笙嘴里涌出一阵腥甜,沈知衡数次冲撞昏死过去,靖安若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试图冲安余笙,却被那强大的威压死死地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靖安若怒视着惑因大人,喊道:“神爱世人,以神力伤世人,这不是神明所为”

惑因大人冷冷道:“可我不是神明,而是先天道兽”

“灵力汇集滚成一个巨大的球,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快速向安余笙靠近,安余笙手持剑,用毕生的内力对抗,也只是让它慢了一点点。汗水顺着安余笙的额头不断淌下,双臂因为过度用力而不住颤抖,可他不能退也不想退,可实力悬殊他又能抵抗多久。

舅舅因她而入吟南,如今看着舅舅身处险境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舅舅还有牵挂的人,怎么可以就此离去……怎么可以……悉罗神树阿,如果你能听见我的祈愿,我愿奉上我最赤诚的虔诚,救救他吧。

风儿吹过安余笙,无忧藤降下紫色花雨,蕴含微弱的灵力包裹安余笙周身,是缠绵是爱护,安余笙顿觉身上轻松不少,看到紫色的花瓣,轻声呢昵:“是你吗,无忧”旋即花瓣化作了烟尘,消失无迹。

安余笙不再抵抗,任由巨大灵力覆盖自己,忽然压迫感消失了,灵力已被收回,只听惑因大人喃喃自语道:“他害你如斯,你不恨他吗,为什你还护着他”

靖安若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惑因大人也没了杀意,靖安若朝着悉罗神树直直拜拜了下去,谢过神女。舅舅不会有危险了,靖安若赶紧去查看沈知衡的伤势。

沈知衡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不知是牵动了旧疾,还是伤势过重,抑或两者都有,靖安若心急如焚,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泪水止不住地滚落。“舅舅,舅舅,你快来看看他,他…他…他怎么了”,安余笙听闻顾上失落,慌忙查看。

安余笙眉头紧皱,伸手搭在沈知衡的脉搏上,脸色愈发凝重。“阿若,他的情况很不妙,脉象紊乱,气血攻心。”

“舅舅,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他。”

惑因大人看着这一幕,这就是人的感情吗,他无法理解。无人注意无忧藤瞬间失了花瓣后,生机又弱几分,这些年努力白费了,惑因叹了一口气,落寞的渐行渐远。

怎么办怎么办,靖安若想起界点内求悉罗之果的场景,如果这世上谁能救人,那一定是惑因大人。

靖安若见惑因要走,急忙追了上去,“大人,求求您救救他!”

惑因停下脚步,转过身,神色冷漠,“我为何要救他?”

靖安若扑通一声跪下,“惑因大人,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只要您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惑因看着靖安若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但还是说道:“我无欲无求,从不沾染世间因果”

靖安若连连磕头,“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这世间唯有你您可以救他了”

惑因沉默片刻,“罢了,看你如此诚恳,我可以救他,不过我有个条件”

靖安若喜极而泣,“多谢大人,多谢!你要什么”

惑因道:“我要你身上的灵力”

靖安若道:“我答应”

惑因道:“你知道失去灵力,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也许她的世界再次失色,但不重要了,她需要他活着。

靖安若目光坚定,“大人,我知道,但只要能救他,我不在乎。”

惑因微微动容,“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我便开始了。”

惑因走到沈知衡身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芒笼罩在沈知衡身上。随着光芒越来越盛,沈知衡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靖安若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

片刻之后,光芒渐渐收敛,沈知衡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沈知衡虚弱地问道。

靖安若激动地扑到他身边,“衡,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沈知衡看着靖安若满脸的泪痕,心中满是感动和心疼,“阿若,让你担心了。”

这时,惑因开口说道:“我救了他的命,却解不了他的毒,三月过后他还是会死的”

靖安若道:“中毒,衡你告诉我毒已经解了,为什么会这样”

沈知衡低下头,不敢看靖安若的眼睛:“是我骗了你”是他逆转经脉借助叱火迫毒,强行使自己站了起来,只为在世人眼里与靖安若匹配,却因不忍用靖安若入药,导致积弊之毒流窜,他看起来像好了,其实是更严重了,若真的是隐疾又何须悉罗之果,来吟南只是心怀一丝侥幸,他已安排好一切若痊愈便娶她为妻,若时日无多便放她自由。

靖安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真相”

沈知衡抬起头,深情地望着靖安若,“阿若,我不想死后你为我难过,毕竟悉罗之果只是个传言”

“悉罗之果”,安余笙心下疑惑,他与无忧相处从未见过神树有果。

惑因道:“悉罗神树已经很多年没有结果了,不过你这毒也并不是无药可医,只不过这味药不生在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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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如肆
连载中颜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