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姑娘,这间营帐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东西还能找到吗?”她在营帐内看了一圈,打断了在她身后说话的丰冀。
身后迟迟未出声,司已媚转身,却看到了跟过来的梁未陈,“可还满意?”
司已媚忽略了他的话,反问道:“你方才在营帐内说的话是何意?”一路走过来,还是会想起梁未陈的那句: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本王不杀你是因为还要利用你吗?
梁未陈偏头,看了眼丰冀,丰冀立刻领会,又被支出去了。
“你觉得是何意?”反客为主,梁未陈淡淡地反问到。
司已媚见他如此,也没了耐心,“既然陈王不想说,那我们就继续聊聊望远镖局的事情。”
梁未陈背过手,“如果本王没猜错,这批货,花光了你所有的积蓄。”
是个肯定句,司已媚只是看着他,也不否认,“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后路。”语落,眼里是满满的计谋。
司已媚冷冷地笑了,抬脚往前一步,眼里却尽是嘲讽,“后路?造成我现状的始作俑者,你有什么资格像个高高在上的救世主一样跟我说给我一个后路?”
“司已媚!”
“梁未陈!”
梁未陈带着些狠厉,除却错愕,多了些司已媚不明白的意味。这些年,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翠峰岭上战战兢兢的小姑娘了。
司已媚也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压根就没想过给她一个交代,反而还进一步要求她妥协。
“你不需要后路,”梁未陈也上前一步,抬手,轻揽过司已媚的腰,凑到她耳边,“不知道简老板要不要?”语毕,他扯了扯嘴角,看不见笑意。
那双手停在她腰间,本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可配上梁未陈的话,却变成了**裸的威胁。
“你……”司已媚气急,果然,与虎谋皮,享其利,受其果。
“照本王说的做,你不仅无罪,说不定就此直上青云。”梁未陈嘴角挂着笑,说的诱人。可司已媚却不以为然,她推开面前的人,后撤几步,与男人拉开距离,双手环保,“陈王打的好算盘啊,这样一来,我算是彻底被你绑上了贼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到这,司已媚停顿些许,眼神往外瞟了一眼,声音放低,继续道:“日后不论你谋反成功与否,我都是你的同伙,是吗?”
梁未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低笑一声,“成,共享,败,本王担。”
司已媚眯起双眼,这回答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
他接着道:“包括此次合作。”
“那......皇后那边呢?”司已媚依旧是半信半疑,就算他能保自己,她还是不能相信薛怜能放过自己。
“薛怜现如今没工夫针对你。”
“你们有什么计划?”
“有一个推翻太子的计划,你要不要听?”梁未陈笑得坏,玩笑意味过分明显。
司已媚别过头,撇撇嘴,“没兴趣听你们争夺皇位的故事,”她像是忽然记起,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不过我倒是听说,陈王曾经也是太子,想必对废太子一事,很是熟悉啊。”
从她知道梁未陈是陈王以来,便时常在简雪艳那边打听,尤其是宫里的事,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是啊,本王不仅知道怎么废除太子,还知道太子和皇后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现在都想杀你。”梁未陈说地阴森森,尤其是最后一句,被他加重。
司已媚差点没忍住打寒颤,她转身,甩甩手,“少拿这个威胁我,你直接说,我怎么做能脱身?”
“就事论事。”
司已媚眉宇间尽是不解,“你在打谁的注意?”
梁未陈未语,背过手,“照本王说的做便好。”
“包括王爷私自练兵的事吗?”
还未出帐,司已媚的声音飘来,听者不怒,反而道:“本王的船翻了,第一个溺死的怕就是司姑娘。”
话落,梁未陈这才彻底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司已媚这句话是何意,只是他相信她罢了,相信她不会拿自己的命和简雪艳的命开玩笑。
丰冀没有离开,就在不远处守着,见梁未陈出来,才走上前。
“王爷。”
“邱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两人开始往回走。
“应是背后的人有所察觉,近来周边小县一切正常。”
梁未陈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丰冀,缓缓道:“你觉得梁沧是选择保右丞相,还是保太子?”
“王爷的意思是……”
“右丞相夫人与皇后走得极为近,可就在二皇子死后,两人交情反而浅了,你觉得为何?”
丰冀思索片刻,犹豫道:“莫不是因为二皇子的死被安在太子一党头上?”
“贾巨手里握有梁沧当年勾结明国买通溪宁大臣,最终导致溪宁被灭的证据。梁沧心高气傲,按理说,是决计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存在的,可偏偏一路提携贾巨至今,一来是为了保太子,二来嘛,多半是为了防那位从江城来的皇后。”
“陛下想用贾巨扶持太子上位?”
“不止,梁沧上位后,朝廷经历大换血,贾巨却独善其身,从溪宁被灭至今,在朝十多年,手握实权,于梁沧而言,用之则险,弃之可惜。”
“那为何不削权?”
“别忘了,梁沧能坐上那个位置,和薛怜以及她背后的江城皇帝同样脱不了干系,若是削了贾巨的权,皇后的势力必然大增。”
“所以,若是此时贾巨与太子走近,他暗地里扶持太子的事情变成明面上的了,而且,还是陛下允许的,届时,他或许会成为皇后的眼中钉。”
“没错,梁沧表面上对于皇子夺嫡之事默许,实则是因为皇位早有人选,若是真让梁润梁颂安当上太子,以薛怜的野心,怕是会勾结江城,让江山易主。”
梁沧本想做操纵木偶的人,可半途却惊觉手中的“木偶”有了自我意识,于是他便又扯起一根线,两个木偶互相牵制,这才得以稳固他的位置。
可现如今,线越拖越长,逐渐开始脱离他的掌控,大有自断之势。
梁未陈回到营帐,孙雍一早便在等候了。
“公子。”见梁未陈出现,他赶忙上前。
“你来得正好,派人去查一查送往江城国的货是否安全。”梁未陈瞧都没瞧孙雍一眼,便绕过他,坐了下来。
“公子,眼下还有件更棘手的事情。”孙雍语气急切,带着些不安。
梁未陈看过去,见孙雍神色不对,他稍作思考,随即起身,有些急迫道:“华永茂出事了?”
这些天事情堆积,战乱加剧,今日司已媚又忽然出现,着实是有些乱了他心神,一时间竟忘了明国还有个华永茂的事情。
孙雍抬手抱拳,“公子,属下无能,南文将军赶到时,他已经……被杀害了。”
此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无非是火上浇油。
梁未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双手撑桌,带着狠劲,发泄般地一拳打在桌上。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怒气开口道:“他住的地方可有留下些什么?”
孙雍摇摇头,“……都被一把火烧了。”
听此言,梁未陈紧紧地闭上双眼,孙雍已不敢言语了。
先前梁未陈人在都城,一言一行都在梁沧的监视下,尤其是近些年,以至于他行动受限,无法调查当年先皇先皇后死亡的真相。时至今日,才凑合有些头绪,谁曾想,被半路截杀了。
睁眼,他眼尾带红,目光如锐利的箭簇,却很快被压下去了。
“公子……”孙雍见梁未陈迟迟未言,慎之又慎到。
“此事待战乱平定再论,你退下吧。”他语气缓和了些,再次落座。
孙雍有些迟疑,但见状,还是离开了。
剩梁未陈一人的营帐,又恢复如往常的寂静。已经快进入下半夜了,烧了整个上半夜的烛火还在摇曳,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但很快又平稳下来。
华永茂的死多半是梁沧的手笔。明国有倒戈之势,二皇子之死,朝廷上下,包括城内已是人心惶惶,此时水梁国内已然经不起折腾。
只要有一根线断了,梁未陈便可以借势而起,可现在他后悔了,两根线他都想切断。
“丰冀!”梁未陈起身,朝营帐外喊了一声。
丰冀应声赶来,“王爷,何事?”
“明日一早,安排一队人马,快马加鞭,将司已媚送回都城,另外,附近的难民也要尽快疏散撤离。”
“可是前线出什么事了?”
“如今战争不断,洱乡大有被攻破之危,朝廷不管不问,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不论是皇子夺嫡,又或者是他要削权,百姓都是无辜的。
“属下明白了。”
丰冀离开后,梁未陈提笔,写了一封求和信。
第二天一早便喊来使者到他营帐内,他将准备好的信递给使者,“切记,要送到他们将军手中,不论对方作何反应,都要回来给本王一一叙述......”
“王爷,司已媚求见。”丰冀话音刚落,司已媚人已经进来了。
在场的人除了梁未陈,都是她未曾见过的。
梁未陈瞧了她一眼,继续对使者道:“最好能让对方以书信的形式回复,记住了吗?”
“属下记住了。”
“退下吧。”
使者离开,梁未陈又拿起一封书信交给另外一个使者。
司已媚见他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打算,索性直接上前问道:“为何要送我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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