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您好？”
手机里传来助理的声音，陈苏木看着窗台上的鞋印，道：“去联系人过来，把监控修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助理有些疑惑地问。如果安全有问题，那势必要重视。
陈苏木：“没什么。修好监控就行。”
挂了电话，她看向远处暗蓝色的夜幕，整个天空看起来都显得阴沉。
Jane的办事效率非常高。跟着陈苏木这种领导，她必须要适应这种节奏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很快她就找来了几个工人，上门安装好了监控。
这栋城堡一样的房子因此变得更加坚固。
打开了那个红色的软件，陈苏木看到了回复。
李蝉衣发来的设计图纸有很多，她从里面挑选了几个。
对方很快就给了她详尽又热情的介绍，还有一些设计上的构思。并且跟她询问，是否可以给一张锁骨照片，这样更加方便做设计参考。
“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发也行。”大约是担心这个要求过于唐突，她甚至在后面补充了一个笑脸。
陈苏木犹豫了一下，担心她会认出来，又想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
“抱歉，不是很方便。”
“没关系的。”李蝉衣并不会挑剔客人，尽职尽责地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初步敲定了几个款式。
她犹豫着说：“方便的话，麻烦你可以先支付一笔定金吗？”
大约是生怕对方误会，她立刻给出了解释，“是这样的，这笔定金是作为开始画设计稿的一个诚意金，可以直接从全款中抵扣的。”
“可以。”陈苏木直接答应了下来：“要多少？”
“1000可以吗？”李蝉衣的问句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本来定金一直都是500的，但是因为我最近生活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有点经济压力。”
“行。加个微信吧，我直接把钱转给你。”
对方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李蝉衣对她十分感激，非常认真地道谢。立刻把微信号发了过去：lcy13343。
屏幕上跳对方已经添加了您的好友。
紧接着，就是一笔转账。
李蝉衣点开收钱，发现金额居然是5000。
“是不是发错了？”
“要不我还是给你退回吧。”
这位客人很快给出回复，不用。并且说自己要多定几件。这笔大的订单让李蝉衣有些惊喜，又唯恐出了错。再三保证一定会一件一件为她画图出单。保证品质。
对方则是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起来像是个刻板严肃的人，而且能一次□□这么多定金，陈苏木想，这可能是个事业有成的女性，而且听到她说有经济困难就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是个很善良的人。
二人的对话结束。
合上手机，陈苏木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枚蜻蜓戒指，陪伴了她这么多年，也许接下来还会有别的东西进来。她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但是手机又响起了一阵铃声，她接过电话。又合上眼，有些慵懒地轻声问：“怎么了？”
这是一通跨国电话，但是电话那头说的也是中文。“陈总，你打算给天宇科技投多少啊？你那位未婚夫的电话可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陈苏木问：“他打给你干什么？”
“缺钱啊，你也一直不给他明确的回复。”安琪取笑道：“你们俩这关系真是够塑料的。当然，你都没给他准确的数字，我更不可能越俎代庖。”
“嗯。”陈苏木已经读出了她的潜台词。
这个圈子里没几个傻子，她很清楚安琪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了当地给出回复：“5千万。”
“后续的追投，看他们的表现吧。”
安琪笑了笑：“你啊，行，我知道了。第一轮5000万是吧。”
“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陈苏木直接把手机调整为静音，可是她却很难入睡。悠悠睁开眼看着窗外的这片夜色，静谧无声。
第二天，她醒来就听来了下雨的声音。
赤着脚走下床，推开玻璃门，就看到屋檐处挂着的雨帘，花园里的一片被雨冲洗过的干净，绣球已经喝饱了水，叶子肥厚浓绿，开满了的花头因为不堪重负而低低垂着，浅蓝，纯白，都被雨水洇湿透，花瓣破损，却散发着清新。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5点半，她却再也没有什么睡意，给自己倒了杯水。
走到屋檐下，在一把椅子上落座。
陈苏木慢吞吞地喝着水，一边看着远方暗蓝色的雾霭，清晨的薄雾。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
挤地铁的时候，李蝉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小雨。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今天刚洗了头发，不想被淋雨。
可好巧不巧，走在地铁口的楼梯上，她看到了外面飘着的濛濛细雨，还真是天公不作美。
一路小跑进了公司，她拨了拨头发，整理了下，抬头就感受到了整个办公室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李蝉衣有些茫然地坐下。
今天也没迟到啊？
身侧的李倩戳了戳她，“刚才太子爷来了，说是让你来之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李蝉衣纳闷：“找我？”
“对啊。”李倩不假思索地点头。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放下手里的包，搁置在桌上。
一般情况下，这种公司高层压根不会来到她们办公室的。更何况还是指名道姓让人过去。难免让人不祥的预感。
忐忑不安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一路来的时候李蝉衣还差点找错了方向。
她缓了缓心神，伸手拧动门把。
微微开了点缝隙，却看到叶子青跟女秘书站在一起，两个人距离很近，有些暧昧，秘书的手还拍了拍他的胳膊，颇为亲昵：“小叶总，您就会取笑我……”
撞破了这尴尬的一幕，李蝉衣想退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地收回手，松开握住门把。
这点细微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注意。
那边娇笑**的秘书见了她，收敛了几分笑意。跟叶子青拉开距离。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我先去把文件发下去。”
叶子青显得镇定多了，语气毫无起伏地“嗯”一声，给人一种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的感觉。
他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李蝉衣，丝毫没有尴尬，反而露出一个颇为热情的笑容，眼角还有几分笑纹。
“来啦，快进来，找你有点儿事。”
李蝉衣慢慢走了进去，她的步子迈得很小。
叶子青见她像个小白兔似的，取了一次性杯子。问：“要喝茶还是白水？”
“不用了。叶总。”
叶子青的办公室里摆着一个茶桌，专门用来招待人的。他给她接了杯热水，递了过去。
“坐，别站着。”
“谢谢。”
李蝉衣接过那杯水，有些拘谨地坐下。“不知道叶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哦，我听说你跟陈总，也就是我未婚妻，是高中同学？”叶子青还是这几天才知道的消息，有时候他们这种管理层，消息反而没有底下人灵通。
最近公司账面上的问题丞待解决，叶子青动了所有能动的脑子。
他拉上了一群朋友，想请陈苏木吃个饭，结果被拒绝。
李蝉衣点点头。“是的。”
“那就好，是这样的。你跟她是老同学，说话也方便一些。你去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出来吃个饭。”
“这……”李蝉衣有些为难。为什么要让她去邀请。
这个高中同学的身份，这段跟“大人物”一起上学的时光，让她一下子备受瞩目金光闪闪了似的。就连公司的太子爷也因为这个找她。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订婚了，关系不是更亲近么？她跟陈苏木之间恐怕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李蝉衣想到这里，有口难言。
叶子青继续劝说：“你是公司的一份子，也该为公司的建设添砖加瓦。要是成了，回头我找你领导顾丽给你升职加薪。”
给她升职，那不就是她上司顾丽的位置么？李蝉衣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她清楚自己说拒绝的话会有摆烂的嫌疑。
无奈道：“好。我试试。”
“要约在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李蝉衣不知道为什么叶总会这么高估她的作用，甚至要专门来找她一趟。现在她当着叶子青的面打电话，到时候如果被拒绝。应该也没话说了。
她甚至没有陈苏木的联系方式，叶子青把电话号码报给她。
电话拨通。
“喂你好……”接通的是陈苏木的助理。
李蝉衣道：“你好，我是天宇科技的员工，上次去你们那边送过资料。”
Jane想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儿跟上司的关系非比寻常。
“嗯，请问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旁边的叶子青正在看着，朝着她挤眉弄眼。
李蝉衣犹豫着说出口：“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们陈总什么时候有空，想请她吃饭？”
听到这番来意，Jane没有去翻上司的日程表，而是回复道：“麻烦你稍等胰腺癌，我去跟陈总确认一下。”
“好的。”
她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听到一声请进之后推门进去。
陈苏木正在工作，她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儿，眉眼之间疏离冷淡，看起来十分专注。
她的办公桌跟外面的那些交易员不太一样，没有太多块电脑屏幕，只有一台古董机。桌面上放置着大部分都是纸质文件。
“什么事？”
“刚才天宇科技的李小姐打电话过来问您接下来有没有空。”Jane把手机递了过去，微笑道：“说是要请您吃饭。”
陈苏木看着递过来的手机，并没有立刻去接。抬眸看向助理，脸色看不出情绪喜怒。
Jane顿时后背发凉，有些担忧自己揣摩领导心思这种行为，小聪明被发现了。往常重要的电话都不可能往这个手机上打，打来的也都会按照日程表来确认是否有空。
就在她准备撤回的时候。
陈苏木却接了过去，轻声对着电话那头道：“你说。”
这通电话前面空置了太久，听到陈苏木的声音，李蝉衣有些意外，她问：“请问你有时间吗？”
陈苏木并没有回答是有空还是没空，而是问：“听助理说你要请我吃饭？”
Jane正在默默离开，听到她提及自己，脚步一顿。好在分析一下情况，听上司的语气感觉并没有生气，她觉得没多大问题，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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