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周末都去哪儿约会？”像是觉得自己问了太多**的问题，季白轻笑着不急不慢的给自己找理由，“只是有点好奇，毕竟我也刚谈恋爱，”说着顿了一下，笑着给自己补了一句，“还是初恋，所以想跟你们学学，应该怎样给对方制造点惊喜。”
江言虽然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但是耳朵一直长在两人身上，听到季白这么说，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他。
少年侧脸白皙如玉，鼻梁高挺，上翘的唇角张扬着那点好心情。姿态放松又慵懒，似乎这真是一场普通的谈话，没给对方一点压力。
江言低头笑笑，又转回身子，继续当个透明人。
周筱悠情绪倒是有些低落，她低声问：“你谈恋爱了啊？你长的这么漂亮，你女朋友也应该很漂亮吧。”
季白对她也没隐瞒，大大方方承认，还有点骄傲：“长的可好看了，比我还好看。”
“那你女朋友什么性格，活泼的，你就带她去打球，爬山，骑马。温柔的，就去喝茶看画，郊游踏青，都很讨女孩子喜欢。”
“她跟你差不多，”季白没特意纠正她话里的性别，顺着她的方向继续道：“温柔漂亮，你喜欢喝茶看画么？你喜欢的话，她也应该喜欢吧。”
“我跟林司周末的时候一般会去茶馆或者图书馆写作业，那里安静。”
季白点点头，他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点着，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忽然轻声叫了句：“周筱悠。”
“啊？”她愣愣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里。
刚刚眼里还带着笑着，矜贵倨傲里带着温柔的男人，此时面无表情，使他看起来格外严肃。下意识的，她也挺直了脊背，认真了一些，更是集中精神看着他。
“你喜欢林司么？”
突然被有点好感的男生这样问，周筱悠顿时磕巴了一下，小脸又染上绯色，过了两三秒，才小声的回：“喜欢。”
“行，”季白笑笑，看着她的目光依然温柔安静，“那你先回去上课吧，改天再来找你。”
周筱悠走后，季白晃晃悠悠的走到江言身边。比起江言的笔直站姿，铿锵有力的步伐，他实在是散漫至极。
到了窗边，更是跟没骨头一样，直接弯腰靠在窗台上，像是全身力气都压在了那横梁上。
窗外两排树木形成鲜明对比，一排是四季产物，夏茂冬落，光秃秃的枝干，看着冷清好笑。还有一排，四季常青，茂密的翠绿的叶子随风摇摆，声音清脆好听，随性自由。
江言低头看他，语气带笑：“收获不错。”
季白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微眯着眼睛，仰头看他：“江队长可真大方。”
小狐狸炸毛，江言自然得哄着：“完全信任你。”
季白压下嘴角隐隐的笑意：“周筱悠防备心挺重，现在林司不在，怕是她可能不会再去茶馆。”
“她会不会去，就看季爷愿不愿意再牺牲一次美色了。”
季白磨了磨牙，看着他的目光明晃晃的充满着算计：“那得看江队长的诚意了。”
两人四目相对，江言眼里全是笑意，他自然又没有半点勉强的点点头：“好说。”
那副模样，显然对小狐狸自己跳到坑里的做法很是满意。
两人回市局后，下午4点半左右，景元拿着一沓资料急匆匆的从楼梯口跑了进来。大概是忙了一下午，水都没来的及喝，他将一沓资料递给江言后，便端着茶杯，咚咚咚的灌下去一大半，才呼了口气，跟活过来了似的。
寒风凛冽的冬天，他也忙的出了一头汗，随便拿袖子一抹，便道“江队，这是周筱悠父母从她出生后，所有银行流水记录。我们查了一下，除了他们自己公司正当经营的流水，有好几笔款项来路不明。我已经用红色水笔勾了出来。”
季白抻头看了一眼，红色水笔勾勒的金额还挺大，都在五十万以上。而且都是从周筱悠出生后，或者确切来说，是从5岁后开始陆续进账，在12岁以后，进账更是频繁了些。
景元趁二人看资料的功夫，抬脚给自己勾了把椅子，坐下后又往茶杯里倒了几颗枸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感觉那流失的水分给补了回来。他又接着道：“对方打款账户每次都不一样，而且是境外转账，以我们的权限还不能继续往上查，只能先回来补齐资料，让局长签字盖章。”
江言点点头：“回头我给局长拿过去。”
说完，他转头看向季白：“你怎么想的？会是他们养的么？”
“不好说，”季白揉了揉眉心，“不过论长相，不管是周筱悠还是林司都符合他们的标准。”
说着，他抬眼看向他，“如果周筱悠真的是他们从小培养的人，那只能说很成功。”
江言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周筱悠刚刚的表现，简直是天衣无缝。
“先盯着吧，”江言对景元道：“明天老王来上班，你们分配一下，多带些人，林司家，周筱悠一家都让人跟着。”
晚上9点多，法医部也发来消息，根据现场检验和尸体状况，林司确实是自己跳楼的。
本就沉压忙碌的办公室瞬间又笼罩上一层乌云，一个个大男人心里都有点不太好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高三的男生，用跳楼自杀的方式去解决。
季白和江言都需要换药，晚上10点多，两人便下了班去医院。
路上，季白活动了下两只胳膊，虽然绑着石膏有些僵硬，但已经没有疼痛感。包括他今天偶尔抬手捏了下眉心，都再没有那种瞬间触电的酥麻感。
看着那白白的绷带，季白道：“今天是不是能拆了，反正没伤到骨头，我最近注意点就行。”
“看医生怎么说，”这种事情，江言不会由着季白的性子来，“多绑几天也挺好。”
省的你动手动脚的。
季白整个人身子懒散的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目光落在前方黑压压的夜色里。
冷寂的寒冬，即使路灯和成串的烟火灯光都照不进那漆黑的夜空。顶上偶有几颗星星，也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只偶尔有风吹过时，可窥见那一丝星光。
“守门人今天傍晚回的青市。”半响，季白声音低哑的开口。
江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你打算什么时候催眠秦翊。”
“明天晚上。”季白一张白皙如玉的脸被窗外路灯的灯光晃过，隐约可见眸底那丝冷色，“趁年还没过，能抓住一条线索是一条，等过了年，他们恐怕都不一定在国内。”
趁着红绿灯，江言踩着刹车看了一眼季白的两只胳膊，只是问：“对胳膊的伤害大么？”
“晃个钟表而已，用不了多大力气。”
医院。
给两人换药的依然是那位肖医生，看着他给江言换完药轮到自己时，他打着商量：“肖叔，这个石膏能拆了么？”
肖谈看了他一眼，手里拆着石膏的动作也没停：“最好再绑两天。”
“这个绑着跟没绑一样，我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完全行动自如。”
“既然都一样，那绑着又怎么了。”
季白吃瘪，愣了一下，又叫：“肖叔……”
“肖什么叔，”肖谈打断他，一张脸满是嫌弃，“有事肖叔，无事肖医生，你倒是会区分。”
季白鼻尖皱了皱，想摸摸鼻子，胳膊还在肖谈手上，没敢动，只能嘴上找借口：“我不是怕你被别人说，对自家亲戚比对其他病人上心，跟你避嫌么。”
“呵。”肖谈一句嗤笑讽刺，直接给了回答。
不过到底是没打石膏，只是用绷带缠了几圈，最后打结的时候，肖谈又放心不过，提醒了一句：“一个周之内，不要提重物。”
“行。”季白答应的痛快，目光瞥向江言，“重物有人拿，用不着我。”
肖谈顺着季白的视线看向江言，反应了会儿，然后了然的点点头。他声音温和，语气里没有丝毫对同性恋爱的质疑或反感，似乎者只是一件正常又平常的事情：“不用惯着他，你退一尺，他会欺你一丈，该管的时候不用给他脸色。”
这话说的时候没看江言，但江言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他无奈的看向季白，眼里却隐隐有笑意流动：“他娇气，不过格局底线在，宠着惯着也不怕。”
肖谈笑笑，年轻人恋爱，到底是不一样。又美好的，让人羡慕。
回去时，江言随口问：“跟那位肖医生是亲戚关系？”
“不是，他跟我爸妈是大学同学。”顿了一下，又道，“那是位不婚主义，还放着诺大家产不要，非来当吃力不讨好的医生。要不是肖老爷子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早就被赶出家门了。也幸好有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理肖氏，要不是肖老爷子都闭不上眼睛。”
“那你呢，”江言从后视镜里看他，“你放着诺大企业不管，来当顾问又是为了什么。”
季白侧了侧身子，正对着他，一双眼睛更是直接黏在他身上：“我说，就是为了来追你，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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