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怜生微微笑着,没把周逸春放在心上。他推开周逸春,挑起帘子进帐子前微微侧首,火光照着他半张脸。
“我与央央大婚,她是我的新娘子。你们南国有句话叫,**一刻值千金,你读过书,想必是知道这道理的。”
“我答应央央不杀你,却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
“现在,滚远点,不要耽搁我和央央的好**。”
周逸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的涵养再好,也难在仇人面前一而再地保持好脾气。
“你觉得阿鸯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周逸春皮笑肉不笑地冷嗤一声,“什么样的男子阿鸯没见过?你这副皮囊,还入不了阿鸯的眼。”
“那又如何?”程怜生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觉得热,想透透气。
“不管央央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央央嫁给我了,她是我的妻子,别的男人再好,那也是与央央无关的。”
“好了,懒得再与你多费口舌。”
程怜生说了这么些话,口都干了,不耐烦地甩开周逸春前来拉扯他的手,干脆地进了帐子。
周逸春没跟着进,周鸯还在帐子里,他此时若是跟着进去坏了程怜生的大婚,不管是他还是周鸯,都会倒霉。
但……
周逸春定定地看着帐子,烛火映照着人影,很快又被吹灭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未加修剪的指甲死死地掐进柔嫩的掌心之中。
阿鸯,哥哥会带你逃离这个地方的。
外面的周逸春是如何想的,程怜生半点也不想知道,也没心思去琢磨,比起那人,更重要的是坐在床榻上的周鸯。
他的新娘。
周鸯方才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吞下了那块糕点,还来不及擦嘴,结果等了半天没见到人,她又摸索着拿了一块吃下肚,细细地擦过嘴角。
只是口脂被她吃了大半,唇色没那么殷红。
她还盖着红盖头,隔着布料看不见人,只听得到程怜生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酒气和加粗的呼吸声。
“央央,我掀盖头了。”
喜服裹着周鸯纤细苗条的身子,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微微抬着下巴昂着脑袋看程怜生,露出玉白的脖子。
“你看什么?”
周鸯问他。
程怜生只愣愣地盯着周鸯出神。从前总想过央央穿喜服的模样,如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才发现远比想象中还要令他惊艳。
“看你。”
程怜生答。
他故作镇定地握着周鸯的手,另一只手卸下她发间的金簪。
“累么?”他问。
周鸯没摇头却也没点头。累是累的,不仅累,还饿,身子又乏又软,钝刀子似的折磨人。
但这话是不能说与程怜生听的。周鸯抬眸瞧他,想,就算自己觉着累,难不成这婚还能不结了?
既然累与不累都不碍这婚事,那她说累又有何意义呢?
两个人喝完合卺酒,相坐与床榻上沉默。周鸯是不知道说什么,程怜生却是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深邃,周鸯不敢多看。
半晌,周鸯才推了推程怜生道:“该歇息了,我去熄了灯。”
她头顶的凤冠都还未曾卸下,顶在脑袋上沉重得很,压得周鸯不大舒服。待她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刚放下凤冠卸了钗环,就被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烛火摇摇晃晃,被人忽而吹灭。
“程怜生!”
周鸯惊呼。
程怜生整个人都压上来,挟制着周鸯的手,使得周鸯如同被剪去利爪的小兽,又弱又惹人怜爱。
“央央。”
“央央。”
他一声接着一声唤着周鸯的名字。熄了灯,漆黑的帐子里谁也看不清谁,周鸯也看不清他,只是离得近,因而窥得几分程怜生刀削般锋利的轮廓。
程怜生想去亲她,胡乱贴着周鸯的脸,感受到身下人的挣扎,又用脑袋去蹭。
“你不愿意么?”
他说这话时离周鸯远了些,只是呼吸还喷洒在周鸯身上,气息急促,带着点喘意。
周鸯眼睫轻颤,她不说话,程怜生就腾出一只手来捏她下巴,迫使周鸯张开嘴。他的手指粗糙,来回地磨蹭着周鸯的两颊,周鸯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想把手指伸进她的口中,张嘴便咬。
“央央你咬我。”
程怜生的语气有些委屈还有些谴责的意味。
他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央央,你答应要给我当新娘做我的妻子,为何现在又要反悔?”
“是因为见了那周逸春吗?”
“你见了他,又想起江南了是不是?”
周鸯哪里知道程怜生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一下就拐到哥哥身上,怕他去找哥哥麻烦,连声开口道:“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有些紧张罢了。”
程怜生以兄长威胁她要她嫁给他时,周鸯虽答应成亲,却没往圆房这方面去想。她少不经事仍待字闺中,周家家教森严,是以不曾教过她有关男女房事的经验。
如今临到头了,周鸯心里那股隐藏得极深的恐惧和胆怯便冒了出来。她在程怜生怀里显得如此娇小,程怜生若是想要强行要了她,她也是反抗不过的,更何况他们已经成婚,她是他的妻子,这档子事儿算得上是天经地义。
但程怜生这般……她哪里吃得消!
无论是出于她本心的不想和程怜生圆房,还是两人身型的差异,周鸯都不想让程怜生碰自己。
可是这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好一声不吭沉默以对。周鸯面上虽没什么明显的抗拒,身体却实实在在地挣扎着。
两个人在床榻上如同战场上的双方对峙,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味。
良久之后,程怜生松开了周鸯的两只细腕,冷着一张脸翻身下床去了旁边那张小榻上。那是平日给周鸯歇息用的,周鸯惯常躺在那小榻上看会儿书或是和阿芸说话。
几声响动后,帐子重归安静。
“我不碰你。央央,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给我。”
周鸯绷紧的身体在程怜生离开后放松下来,她听着程怜生的这句话,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夜已经很深了,这么一番折腾,周鸯心神俱疲,只是想睡又不敢睡,犹豫半天还是撑着身子起来看向小榻的方向。
程怜生的身材高大,躺在那张小榻上缩着腿,样子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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