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儿！”
诺儿和林泽同时惊愕抬头。
凌胜耀几步从车里冲了过来，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将林泽撕碎。
他甚至没给林泽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把攥住诺儿的胳膊，将她从林泽的伞下粗暴地拽了出来。
“啊！”诺儿痛呼出声，猝不及防地被拽得一个趔趄。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
“你干什么？！”林泽脸色一变，伸手想去扶诺儿，却被凌胜耀推开。
“滚开！离她远点！”凌胜耀挡在诺儿身前，胸膛剧烈起伏。
他指着林泽的鼻子，声音嘶哑，“我警告过你！她是凌家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凌胜耀！你简直不可理喻！”林泽也动了怒，一向温和的他此刻也沉下了脸，“你凭什么限制诺儿交朋友？你对她除了颐指气使还会什么？”
“就凭我是她哥！”凌胜耀吼回去，“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管！”
“哥？” 林泽看向眼前这个眼神凶狠、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的少年，“凌胜耀，你扪心自问，你现在的样子，是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态度吗？”
这句话狠狠劈在凌胜耀的头顶。
他所有的愤怒、咆哮、凶狠，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那层他拼命想要掩盖、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隐秘心思，就这样被林泽**裸地撕开。
兄妹？
他一直是这么告诉别人，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可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生站在一起，看到她对别人笑，他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那些荒唐的梦境里，主角永远是她？
为什么她的触碰会让他心跳失序，她的气息会让他方寸大乱？
凌胜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攥着诺儿胳膊的手也无意识地松了力道。
“耀哥哥……？”诺儿被他剧烈的情绪变化吓到了。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更让她无措的是他眼中翻涌的，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凌胜耀避开她的视线，他无法面对她清澈目光下藏着龌龊心思的自己。
他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对着驾驶座吼道：“开车！”
老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车窗外淋着雨诺儿和林泽，迟疑道：“少爷，小姐她……”
“我让你开车！”凌胜耀一拳砸在车窗上。
诺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轿车在雨幕中绝尘而去。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用力攥握的痛感，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又为什么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逃走了？
“诺儿，你没事吧？”林泽上前一步，将伞重新撑过她的头顶。
看着女孩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紧锁，“凌胜耀他一直都这样对你吗？”
诺儿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凌胜耀反复无常的行为。
“对不起，学长……今天又连累你了。”
“我没事。”林泽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些担忧，“倒是你……诺儿，你们真的是正常的兄妹关系吗？”
诺儿脸色一白。
当然不是正常的兄妹关系，她是凌胜凯留在凌胜耀身边的玩伴。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兄妹，而是欠债的和债主......
诺儿以为林泽察觉到了什么，慌乱的点头，“当然是啊，学长，你怎么会这么问？”
林泽看着诺儿苍白失措的脸，终究没再追问。
“走吧，我帮你叫辆车。”他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下来，“别担心，没事的。”
第二天，凌胜耀直接缺席了早餐。
诺儿独自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小姐，少爷一早就去学校了。”陈姨在一旁轻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显然，昨晚的冲突和今早凌胜耀的异常，她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了，谢谢陈姨。”诺儿低下头。
一整天，诺儿在学校里都心神不宁。
放学铃一响，就匆匆收拾书包去了高中部教学楼楼下等。
她看到凌胜耀和周锐他们一群人说笑着走出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略带嘲讽的笑意。
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她时，那点笑意瞬间冷却，变得疏离而淡漠，就像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放缓速度，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篮球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带来一丝痒意。
凌胜耀烦躁地用手臂抹了一把，胸腔因剧烈运动而急促起伏。
一场练习赛刚刚结束，他打得比平时更猛，像是有无穷的精力需要发泄。
“凌胜耀，”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娇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递到他面前，“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凌胜耀偏过头。
是秦薇。
几天前，她也是这样拦在他的去路。
“凌胜耀，我有话跟你说。”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直白而大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个男生互相使着眼色，默契地退开几步，留下看戏的空间。
“说。”凌胜耀脚步没停，绕开她就想走，他最讨厌这种被堵截的戏码。
秦薇却再次挡在他前面，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和起哄，但倒是没人当真，这已经不是凌胜耀第一次被人堵着了，他们反而很想看接下来凌胜耀怎么拒绝她。
果然，凌胜耀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我不喜欢你”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懒得多给一个字的理由
“哦~”
“不愧是我耀哥”
身后的几个男生发出更响的起哄声。
秦薇脸上的自信僵硬了一瞬，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凌胜耀，我们从小认识到现在，们两家知根知底”
凌胜耀终于正眼瞧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嗤笑一声：“所以呢？”
秦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凌胜耀！你别再好好考虑考虑再回答我，我不会放弃的！”
凌胜耀头都没回，极度不耐烦地挥了下手。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安排、被定义的“合适”，就像大哥和林傅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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