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身怀神通的人，这种人呢，与一般人不同，说实在的，我觉得都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疯了。”白皇平静的描述着，时不时看向二人。
华镜虚开始面色有些挂不住，心想这白皇说的什么鬼话。
白皇看着眼前的两个杀人狂魔，脸上的横肉一抖，坐直了身躯，“你们应该在我这寺庙剃度出家，修行一生，将内心的燥乱尽数去除，为你们的罪恶祈求宽恕。”
卫零看着白皇，仿佛再看庙里的猪，“祈求谁的宽恕？”
白皇道：“死去的人！”
卫零道：“他们应该祈求我的宽恕才对。”
白皇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卫零倒是不愠怒，坐在她对面说到：“我们慕名而来，没想到你是个假卫道士，根本不是治病，是在这传道。怪不得到处都是寺庙，原来都被你这一通歪理说服，非自愿出家了。”
只见白皇原本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的胖脸瞬间就舒展了，这变脸功夫说起来天桥卖艺的都叹为观止。
白皇哈哈一笑，身体后倾，抱臂而对，“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卫零早就和容嘉打过交道，这种人最是年少得意，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喜怒无常，以为天下之大万里屁民不过蝼蚁，所以她理解白皇的心态，只管自己说什么，不管她怎么应对，于是笑道：“卫零。”
“好，卫零。”白皇说到：“你伸手，我替你诊诊。”
卫零却摇头，“我的病说来奇怪，怕你看不好，不如你看看他的。”
白皇原本笑嘻嘻的脸顿时僵在脸上，“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只是他的病确实难治，你看看先？”
白皇瞬移到华镜虚身侧，拿出手中的一排金针，插进华镜虚的头顶，只见一片火光灼烧金针，华镜虚眼前一黑，灵台一空，浑身血脉逆涌，吐出一口污秽的淤血。那淤血带着几分蠕动的虫，落地便扭动起来。
“杀了。”白皇怒喝。
卫零从菜中摘处一滴水，瞬间将蠕虫碾了个粉碎，一片血雾喷射在柱上。
“哈，姬寒霜的手笔。唔，还有万归元那个死鬼。”白皇掏出更多的金针，一根根扎进华镜虚各处大穴。
华镜虚瘫软在卫零怀中，华镜虚道：“师兄他..万归元怎么？”
白皇道：“你的妖术，是他给你灌输的吧。我真服了，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真是纯情少男啊，那死鬼拿你当玩具呢，你还在这师兄师兄的叫人家。”
“他对我很好.....”华镜虚仍以为万归元是对他好的人。
“然后让你做他的培植皿是吧。”白皇收针，看着华镜虚的苍白面目，又是一个万归元的受害者，不过还让他活着，算是真爱了。
卫零疑惑道：“他难道不是先天的？”
“先天？可笑 ！万归元那个死鬼，天天想着把人炼成妖，把人炼成鬼，妖蛾子是他的最爱，当然放在了最中意的....师弟身上。”
“你不会不知道，这力量多强吧。”白皇看着华镜虚，“你的小姨，姬碧落，跟他也是一脉路数，不然怎么反抗姬寒霜。”
卫零道：“姬碧落和你什么关系？”
白皇道：“哦，亲戚，不熟的那种。”
“那按照这么来说，你和华镜虚还有亲戚关系？”
白皇道：“嗯，毕竟妖血需要一定体质才能进入，我们族很适合换血。”
“所以开始你就认出了我们，好让我们以为是我们认出了你？”卫零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禁有些迷惑。
“所以你对我们，应该也有所求。”但卫零稍稍想一想就了解到白皇的图谋不轨，毕竟卫零早已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有等价交换，没有所谓的白给。
白皇道：“我要你去杀了姬寒霜。”
卫零颇为意外，“你也要她的命？”
白皇倒是很淡然，道：“当然。我泽国人，都有一个夙愿，就是要了她的狗命。”
卫零看着这位以医术著称的女子，道：“是么？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白皇倒是不回避，直面卫零的犀利提问，“当然是我不能动手。我可是医者，怎么能伤人。”
卫零心想，这人真是虚伪又真诚。
华镜虚道：“那我的妖力如何克制？”
白皇手中金针飞渡，不屑道：“你很渴望力量？你已经获得了，为何又要克制？人不能既要又要啊。”
卫零见她言语间的自信，带了几分确信的味道：“你肯定有办法。”
白皇最爱听顺言，笑道：“当然。”
“把你的血全都换了。自然就成了。”
卫零道：“换了？换谁的血？”
白皇摇头，“谁愿意换谁就换。”
华镜虚却回忆不起当初万归元是如何将妖蛾放入自己体内，道：“还有一事，就是我们分别丧失了部分回忆，白皇可有办法恢复？”
卫零心中一紧，母亲的一切如冰刀入心，死亡了无痕迹。
白皇想了想，“这个嘛，不难，只是会耗一点心神。”
卫零道：“心神？”
白皇见她有疑惑，道：“怎么，不信我？”
卫零道：“只是不知道你医治的法子，有些疑问罢了。当然了，不是怀疑您的医术。”
白皇这才满意道：“嗯，碧海门嘛，专门喜欢研究这些诡秘的道术，你们或多或少与碧海门有关系吧。”
卫零和华镜虚对视一眼，“是。”
白皇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需要碧海门拿回一样东西，我助你们恢复记忆。”
卫零道：“什么东西？”
白皇道：“这个先不提，华镜虚的妖血要换掉，也需要一样东西，你们可以先去取。”
说毕，白皇吩咐人去拿了一张琴谱。
“这是碧海门的绝学之一，碧海琴谱，是门派创始人碧海老妖的杰作。我这张是赝品，大约是这么个样式。你们到手了以后，我自教你们如何运用琴谱找回失落的记忆。”说毕，白皇十分自信又补了一句，“别说回忆，这琴谱之下，什么都能找回和重塑。”
卫零道：“那就多谢白皇了。”
白皇说到：“你出去，那个什么，华镜虚，你留下，帮你第一次换血。”
卫零道：“除了换血，还有什么办法？”
白皇诡秘一笑，对华镜虚说到：“自然是吸血了。我算是明白了，万归元爱你太深，怕你清白好人家，不会跟他同流合污，自然要把你也变成一样的坏种，好一起为祸人间，真是爱之深则为之计长远。世间第一癫公。”
白皇继续点评卫零：“你看，你还算正常人，知道带他看病盼着他好，这么说，你也不算疯的。”
华镜虚道：“我不信师兄.....”
白皇打断他：“信不信由你，碧海门尽出癫公疯婆。碧海老妖也是神志不正常，总之没什么好东西。”
“你乱说！”华镜虚尽管身体虚弱，也还撑着辩解道：“你乱说！我师父....沈依斐就是好人！”
白皇肥肥的脸上写满惊讶，“她？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发疯干出来的事儿。”
华镜虚掩住耳朵，“你别说。”
白皇顿时来了劲儿，“我偏要说！”
华镜虚捂耳，“我不想听。”
白皇刺激华镜虚的听穴，让所有声音能更加敏感的在他耳朵里回荡。
“沈依斐最爱的就是人称魔母的乐熙。”白皇转头看向卫零，“怎么样，是不是很扭曲？”
“碧海门里没有正常人。你们也一样。”
卫零本以为，当初沈依斐放过自己是因为华镜虚的威胁，没想到还有这层，顿时身体萎顿下去，华镜虚没了支撑，二人双双堕在地上。
华镜虚干呕起来，虚乏至极的身躯和精神让他昏阙。
卫零撑在地上，扶起华镜虚，看着白皇，心中的涟漪激起一阵阵的眩晕，“我明白你为何与我们相见，为何愿意被我们识破，为何愿意帮我们诊治，因为这就是你的本质。”
“本质？”白皇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你是变态，但你装成是正常人。”卫零冷静的看向她。
白皇笑了。
“你所谓的医术超群，只是凌驾在不屑于众生的优越感上。你本质上，是病的最重的那个。”
“你精通的不是医术，而是世界上所有的偏门逸闻，满足自己变态的**。”
“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卫零看破了之后，继续说道：“你想杀黑司，我猜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白皇手中的金针在掌中浮现，“哦？夏烬把你改造的，很成功嘛。”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不，这是天赋，比敏性更高的天赋。洞察本质的天赋。”
卫零道：“姬姓若是生女，都是双生降世，一个杀掉另一个的想法，如宿命刻在骨血里。可是你们不同，我听过华镜虚说的，我感受得到姬碧落对姐姐的恨来源于嫉妒，嫉妒美貌，嫉妒命运，一胎所生，凭什么，凭什么就命运千差万别。”
白皇一向张狂的面目开始收缩，变得冷静，克制，甚至眼神里出现了祥和之气。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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