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锤悍女举起手，其余的十几个壮汉坐下，她比了比手指：一对一。
卫零松了一口气，拭去唇角的鲜血，对着那个凶悍的女人点头。
卫零拄着剑站起来，道：“来。”
双锤女很是兴奋，周围的壮汉也在不住的吹口哨欢呼，与此同时顿时罡化，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让卫零退无可退。
巨大的双锤如风火轮一般抡过来，迎面而来的掀起的风直冲撞到卫零身前。
卫零手中的金剑被一锤之下打的脱手，吭啷落地，虽然勉强抵挡，但后继无力。
此时郁连华说到：“害怕吗？不如让我上。”
卫零此时想继续捡起曾经学过的功法，快速掐诀，但一想到后续的反噬，还是决定用脑海中盘踞的金陀螺。
金陀螺第九层缓缓点亮。
卫零脑海中缓缓转动的金色轮盘，轮盘上跳脱的字无序的排列组合，落尽卫零的灵台上，金陀螺在点亮的瞬间物化于卫零掌心，掉落的字终于如飞星摘空一样，快速在脑中飞动。
随之快速转动的金陀螺也开始调动周围溪水，巨大的湿气充斥慢慢爬上双锤女的脖颈，要将她绞死。
双锤女从没见过这般凌厉的法术，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长啸一声，双锤女胸中鼓起，抡起大锤将卫零脚下的地面敲个稀碎。
卫零跃起，一踏金剑剑身，借势转动金陀螺。
郁连华道：遁开九门，死生不论。
四周的水汽凝结成天罗地网，卫零踏在巨网之上，无数的风聚集在此。
金风银雨瓢泼而下，双锤女立刻倒地不起，卫零：“认输，否则捏碎你。”
双锤女虽然不懂渊国语言，但是很快就意会了卫零的意思。
双锤女当即认输：“厉害。”
郁连华冷笑，“厉害的你还没见识过呢。”
卫零说到：“出来吧。”
其余七个人才从断壁后面出来。
卫零习以为常，道：“你们真是.....”
钓鱼叟大言不惭：“看看你的实力而已，再说月光下，我也不好动用我的东西。”
卫零心想，留着他还有用处，懒得跟他鬼扯，曹申也找补似的说到：“我们也是信任真人。”
“是啊是啊。”
只有夏侯甲低声道：“我们就是贪生怕死而已。”
曹申瞪了他一眼，什么贪生怕死，我们这叫稳健。
双锤女指了指自己的部下，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那部下翻译道：“我们女王很欣赏你，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成为不受任何官府制辖的雇佣兵。”
卫零摇头：“我对你们不感兴趣，希望你们别来打扰我。”说完，咳嗽几声，巨锤造成的疼痛还未消散。
“我们女王说，如果你愿意加入，”此时有人抬出一箱黄金，“如何？”
卫零笑了，“我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女王说到。
卫零道：“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女王：“是什么？”
卫零没回答，转而继续说道：“我现在想休息，没有别的事，希望你别打扰我休息。”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卫零转头吩咐：“那我们走。”
女王：“算了，赐给你，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你加入我们。”
随后，一位壮汉拿出了一块铸币。
卫零震惊的发现，是阳币！
“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夺来的？”
女王：“这是我们交易用的币，赫国人人都有。”
卫零心想，难道阴山派还融入了赫国的法术派系？
她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这要怎么用？”
女王：“增加阳气吗，很简单，”她将阳币往鼻翼一贴，顿时被吸收，显得她双目赤红，肌肉阔硕，随后恢复正常。
女王继续说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就拿我的铸币，来找我。”
卫零接过铸币，上面刻着女王的头像，卫零道：“多谢了。”
女王：“走之前还是想问问，你的法术叫什么？”
卫零想了想：“刚才的阵法叫天风银雨阵。”
女王：“很厉害，不知道到怎么称呼你。”
卫零：“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女王也不多问，“我们走。”她走之前看见卫零没有扔掉阳币，很是满意。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又离开了。
曹申还要解释什么，卫零摆手：“不用多睡，休息吧。”
其他人也不敢多开口，顺着刚才被砸烂的地面，各自休息去了。
卫零握着金剑，看着上面慢慢出现的纹路，微微凸起。
郁连华游离上来，“这是道纹，修为上去了，就会呈现。今后若是你开宗立派，就以此为印记。”
卫零：“为什么修为会上去？”
郁连华：“因为有我啊。寻常功法和下咒下蛊能用九转净髓抹去，可你不同，你是天生的容器。换句话说，只要你想，你就能实现所有功法快速练成，就像洗干净了一个盘子，但还是随时能装菜。”
卫零：“听不懂你说的，跟我修为提高有什么关系。”
郁连华看着逐渐有困意的卫零，“你不用懂，让我掌握你的心境思想，看你活着太累了，让给我如何？”
卫零：“休想。”
郁连华：“没事，你看，我在你清醒状态之下也能有神识，迟早有一天我会完全夺舍，完成你那可怜师父的遗愿。”
卫零：“呵，不可能。”
“你不愿杀人，想走正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注定这辈子，就是邪魔的容器。啊哈哈哈哈。”
卫零心烦意乱，嗅了一口辰草，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样人格快要分裂的癫狂夺舍，几时才能结束？
卫零拿被褥盖住脑袋，感觉自己窒息时能稍微好受一点。
父亲的铮言始终在耳侧，自己绝对不要成为杀人狂魔，走入邪道。
郁连华：“哈哈哈，卫然那个老匹夫，胡说八道，你怎么能算走入邪道呢，你就是邪魔本身。你期待点化是吗？那就是你成魔的时刻。”
卫零：“是吗？第一口，先吞噬你。”
郁连华：“我与你共存。”
卫零：“.....”卫零懒得理她，慢慢入睡。
郁连华：“邪恶不眠。准确的说，是想夺你舍的人永远存在。”
不远处。
夏侯甲：“我们每次都逃，让她一人面对也不是办法。”
曹申：“那我们去送死？”
曹诀：“稳健还是大哥稳健，我们是要挖矿石的，不是来送命的。”
夏侯名：“是啊，这女的心术不正，走得太近会惹来祸事，跑才是王道，大哥，你看那女的已经睡死了，咱们要不先走？”
夏侯存倒是借着火光在写自己的手册，然后递给曹申：“大哥，你看这样写成不成？”
曹铎懒得听他们说话，翻过身子睡去了。
钓鱼叟在远处放哨，拿出了自己的水烟砸吧砸吧抽了起来。
“走还是要一起走，这女的虽然古怪，但是道行高，也没害过我们，她也需要我们给她弄口吃的。”曹申扭头看着手册，“这话写的还行，就说是我们打败了赫国的那个什么雇佣兵女王，别提这个真人。一帮老爷们被一女的保护，写出来像话吗？”
夏侯存诺诺称是，撕了重写。
夏侯甲：“咱们做得出，就该写得下，怎么能篡改事实？”
曹诀：“大哥说了算，你少废话。”
夏侯甲抱着被褥走开了，心想，一群傻狗。
次日，卫零醒来，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堆，舒展了一下身子，地上的碎石在昨晚的打斗中越发碎裂，卫零摸着那块铸有女王头像的阳币，在碎石上来回踱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赫国，又是什么地方？
“真人，过来吃早餐了。”
曹申热切的在发饼子，卫零走过去，拿了最酥软的吃了起来。
其他人看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卫零吃完擦擦手，“走吧。”
钓鱼叟说到：“卫姑娘，该想想你答应我的事。”
卫零上了牛车坐下，“有机会，下次一定，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
钓鱼叟翻了个白眼，也坐上牛车。
卫零脑子里回想的，是郁连华的话，邪恶不眠。
曹氏六人则展开地图，想着挖矿的路线，挥着鞭子往前。
卫零心想，自己所期待的点化，奉常未提及，祭司不愿说，莲花在诓骗，就连木成舟也只是点到即止。
这发疯而诡异的世界，除了华俨对自己还算有几份真情，但也是违心而做，奉命行事。
难不成自己还期待一个大道之人，一对一完成点化？
别做梦了。
卫零苦笑，只能自己点化自己。
自己如若用莲花的功法，好像就没有明显的反噬。
是不是就意味着，同住在自己身躯里，就可以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而大姥姥附在自己身体之外，就不是自己的一部分，用她的功法就会反噬。
卫零似乎隐约摸索到了关于自己混沌体质的一些特性，但是十分模糊。
这种模糊的感觉给她带来隐隐的不安。
邪恶不眠。
卫零又想起这句话，不禁往更加邪恶的方面去思索。
如果混沌是容器，反过来说就是可以吞噬所有装在容器里的东西....
既是装菜的碟子，也是吃菜的嘴。
如此说来，卫零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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