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下午,江晚被文远伯拉着聊了三个时辰的瓷器,也顺利签下了伯府五年内全部瓷器的供应单子。
虽然数额不算高,但这是第一家全权委托她供货的临安贵族,也是江家瓷器进入世家大族视野的第一步。
刚离开伯府,她就听到了系统播报:
“恭喜宿主在古董赏玩宴会崭露头角,得到临安商界认可,获得积分一百点。”
“创新是活力源泉。恭喜宿主首创有色透明釉,获得积分一百点。”
“恭喜宿主成为伯府供货商,获得积分五十点。”
“宿主当前积分数:420。”
赏玩宴给江晚的名气加持很快就见了效。接下来几日,原玉婉楼在临安的八家铺子,有六家掌柜寄来信件,表示了对新东家的欢迎。其中三家已经把门头牌匾换成了清江居,还汇报了产业整改的进度。
进度都很慢,基本仅限于更名、对室内装修稍作整改,去掉有明显玉婉楼特征的装修。都是些表面功夫,制瓷方法、销售方案和员工几乎没有变动。
不过能有这么些表面功夫,已经不错了。要知道来临安之前,她发出去的产业整改要求都是石沉大海,连回信都没有的。毕竟之前的玉婉楼家大业大,风光无两,要他们认可新的东家,还得循序渐进。
这段时间,她得多去这几家铺子看一看,尽快收服人心,完成产业整改。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帮助何婉蓉。
说到何婉蓉,昨日拜托花清芷去尚书府探查无果后,江晚就一直放心不下。因此从文远伯府回来后,她便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江安,拜托他请几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帮忙,夜探尚书府。
一听到心上人有危险,平日里温和稳重的江安急得跟屁股着火似的。不出三日,他不仅找到了七八个高手,还把尚书府的地图,府中守卫换班的时间,主子们的作息时间都摸清楚了。
见哥哥如此上心,江晚索性把这件事全交给了他,于是巡查铺子整改情况的事儿就落到她一人身上。
五月十四日清晨,江晚在福来客栈里吃着早膳,打算吃饱了去东市的铺子查看一番。
她在小方盘城时,都是从小摊上买两个包子,边吃边往商业街跑。如今生意有了起色,也不用像从前那么辛苦了,便有空悠哉悠哉地坐在客栈里吃早膳。
但比较起来,她竟更加怀念在小城的日子。辛苦,却简单快乐。回到临安后,身边潜伏着太多未知的危险,让她倍感压力。
江晚伸手去抓盘子里的花卷,却只摸到个空盘子。她奇怪地转头去看,恰好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
两月不见,他看上去更加淡漠了。久居临安让他的肤色越发白皙透亮,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垂下,叫人窥不见一点情绪。
哪怕是站在全临安最热闹的客栈里,手里拿着抢来的花卷,也能叫人想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有那么几秒钟,江晚傻愣愣地望着他。好像临别那夜乌孙古道的黄沙又吹进了心里,卷起各种奇怪的思绪,叫她慌张得想要逃避,双脚却定在原地未曾挪动分毫。
半晌,江晚憋出几个字:“别抢我花卷。”
“路过,饿了,没带钱。”闻深晃了晃花卷,直接把它塞到嘴里,“你来临安,也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做什么?”江晚趁着他讲话的间隙地把剩下一半花卷抢过来,“我早说过了,离了敦煌,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我的事你也少掺和。”
从玉婉楼赌约开始,江晚就感觉到有一股势力在阻拦她。现在何婉蓉又联系不上,很可能她们已经被盯上了。
危险重重,闻深这个国舅又不得皇帝信任,还是不要把他拉进这趟浑水里的好。
“去年九月我在边境一战失利,起因就是何国公府的案子。你要做的事情,我也在查。”闻深道,“你联系不上何婉蓉,是因为她根本不在吏部尚书府。派出去的那几个江湖高手,还是收回来吧,别被抓现行了。”
“什么!”江晚震惊,“那她能在哪里?”
闻深瞟了一眼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忙完你的铺子,十日后来我府上细讲。”
“等什么十日后啊!”江晚着急,“现在去你那行不?”
“现在说,你也做不了什么。何姑娘现在还安全,但你莽撞行事了,反而会让她不安全。”闻深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站起来。
这次他穿了华贵的常服,衬得宽肩窄腰,一派风流。走过她身边时,他略微顿了顿脚步:“还有,拿出你在小方盘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来,别怕连累人,也不用躲着我。”
江晚登时来了气,刚要反驳,闻深已经走远了。
他走在街市上,衣袍摆动,长身玉立,仅看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
美人悦目,江晚盯了一会儿,气都消了大半,付了饭钱,往东市去了。
查看完八家铺子,花了江晚一整天时间。期间她没有暴露东家的身份,只扮作普通顾客,从挑选商品、与掌柜交流的过程中摸清了八位掌柜的性情和销售方案。此外,她也从其他顾客口中了解了店铺的口碑,观察到瓷器的受众群体。
实践出真知,这些信息比之前玉婉楼的年度报告要真实的多,也具体的多。
江晚发现了不少问题:年度报告上,临安铺子因为固定为各世家大族供货,年收入最高的有十万两银子,低的也有三四万两。但实际上大部分铺子的年收入都少报了两成左右,尤其是专供世家的货物,由于**性特殊性,账单很好动手脚。
而且之前的玉婉楼主要面向富人,平价瓷器不多,且售后服务不好,不少百姓并不喜欢来购买。发出整改要求后,八家铺子都没有按照要求上架平价瓷器,也没有专门负责售后的员工。
但是同样也有一些优势。比如对瓷器质量把关严格,店铺整体环境好,员工待遇好,产业链条较为完整等。江家先前的铺子没有原料批发渠道,都是直接从市场购买,价格偏高;也缺少物流运送体系和员工管理、训练体系,这些还需要向临安的店铺学习。
整理好这些信息,江晚也有了大致的计划。她向八位掌柜发了请帖,说是自己刚刚接手清江居,对产业有诸多不熟之处,想请各位掌柜聚福楼一叙,时间定在五月十八日中午。
这场饭局江安也会参加。一来得了闻深的消息后,江晚叫停了哥哥夜探尚书府的计划。江安整日担忧,江晚想把他叫出来散散心,也给他找点事做。二来也混个脸熟,毕竟日后清江居不少事务都需要江安经手。
于是五月十八日,两人提前在聚福楼订了包厢,点好酒菜,等待八位掌柜到来。
午时整,掌柜们陆续来到了包厢。江晚一边与他们寒暄,一边吩咐小二上菜。
午时一刻,菜已经上齐,也到了请帖中约定的时间。八名掌柜却只到了六位,那两位没有回复整改情况的掌柜还不见人影。
这种宴会迟到,且事先不做任何说明,是非常不礼貌的,甚至是给宴会发起人下马威的行为。
六位已经到场的掌柜面面相觑,然后颇有默契地一齐看向江晚。
江晚一点也不意外,从容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动筷吧。”
“这……不再等等吗?”坐在她对面一位姓周的掌柜试探着问。
不等人齐便开席,意味着迟到者对于这场宴会来说不重要,是一种明晃晃的轻视。
通常新股东为了尽快笼络旧人,对于他们这些老掌柜都是很尊重的,能容忍便容忍。可这位江老板却半点不退让,到底是不懂事,还是真的有恃无恐,不在乎他们这些旧人的去留?
江晚笑着说:“午时一刻了,诸位想必都饿了,还是先吃点吧。来,第一杯我敬大家!”
桌上六人下意识地交换了目光,才举起酒杯饮下。
江晚夹了两口菜,等大家都动了筷子后,边吃边讲:
“接手清江居后,我还是第一次请大家吃饭。不了解各位的口味,便把招牌菜都点上了,大家敞开肚皮吃啊。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也讲讲我的想法,请你们帮忙把把关。”
“这第一呢,往年我们都是抽成制,收取一成的净利润,作为加盟费、物流运输费用、原料统一采购成本和员工薪酬、培训费用。但不同地段不同销量的铺子,需要的物资和员工承担的业务方向也有不同。如果统一管理,会导致供需失衡。”
“诸位经营铺子的经验丰富,最了解自己店铺的情况。所以我想着,每家铺子每年收取一万两银子的加盟费,不再采取抽成制,其它的费用也由店铺自行承担。物流和原料上,我们清江居有自己的体系,会给各位更低的内部价格。员工的招聘、培训也全权交给各个店铺,只要穿着统一的服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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