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局潦草,医院领导突然降临,霎时间,病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宋子晴和几个小护士被叫去办公室。
原本热闹的小花园突然只剩下宋泊和蒋流筝两人。
阳光照着花园里的一切,红白粉色的玫瑰,绿色的树叶,以及白色的小野花,包括蒋流筝身上白色的裙子,宋泊看着刺眼,他低眸,自嘲的牵了牵唇,“原来蒋总,最擅长的是收买人心。”
蒋流筝听着,觉察到宋泊是真的生气了,她朝他走近了两步,“抱歉,我只是想......”蒋流筝顿了一下,她是想什么?
她只是想看一下宋泊的反应,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掘墓人。
“没什么好抱歉的”,宋泊淡淡说着,掀了掀眼皮,“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蒋流筝眉目紧略成一条线,“?什么意思?”
蒋流筝等来的不是宋泊的回答,而是电话的惊响声。
电话声一直在响,丝毫未断,宋泊扯了扯唇角,对蒋流筝说:“接吧。”
蒋流筝心里疑顿,此时,京州市应该是深夜,而这个点儿给她打电话的,会是沈麦么?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蒋流筝这次只是接起电话,却没率先开口说话。
等了三四秒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声音,“流筝,是我。”
顾铭之的声音让蒋流筝立马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宋泊,她错了错身,她不想让宋泊听到,所以语气低的很,“嗯,我知道,怎么了?”
此时的顾铭之正倚靠在床头,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夹着雪茄,他吐了口烟雾缭绕,听着蒋流筝语气低沉,公事公办的调调,突然间自嘲了的勾起了唇角。
“没怎么,想你了。”顾铭之说着。
蒋流筝却是一怔,不敢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宋泊,即使电话放在耳边,但她却仍害怕宋泊听到,所以只是笑笑回应着,“你那边应该是深夜了,深夜多思。”
所以,正常。
顾铭之笑笑,她这种油盐不进的调性,偏偏很对顾铭之的口味,他又抽了一口雪茄,缓缓问她:“什么时候完事?我调直升机过去,方便还快。”
蒋流筝伸手抚了抚额头,她最初之所以抛弃最简单的路线,有一个很大原因就是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但现在,顾铭之都已经知道了,她若是不答应,反倒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蒋流筝沉思了一下,但顾铭之却有些急不可耐,他补充道:“顾家在那边有个小型机场,很方便,所以流筝......快点回来吧,我很想你。”
想念的话从顾铭之的口中说出,总是让她觉得不真诚,但蒋流筝确实细细考虑了一番,很快拿定了注意,“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
顾铭之嘴角勾起,眼底溢出开心,雪茄抽到一半,他直接按灭在烟灰缸里。
京州市的夜色灯火阑珊,GM酒店顶楼包厢内,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从洗手间走出,周身披着一条白色毯子,一头黄发撩人,顾铭之看着她,却收了收眼皮,“穿上衣服,回去。”
女人一愣,却也只是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深情款款的走向顾铭之,“怎么了,铭之?哪里不开心?”
顾铭之突然很厌恶这种拿腔捏调的说话方式,他再次冷冷的说了一遍,“回去。”
周潇彻底顿住脚,直接转身走回浴室,两三分钟换完衣服,“太晚了,让你司机送我回去。”
“嗯”顾铭之阖目养神,淡淡说着,“公司投了个新戏,你是主角,另外,城南那套房子已经划到你名下了。”
周潇提包的手一僵,他又给资源又给房子,和第一次断联时一样,周潇扯扯唇,止不住的问出那句,“是她回来了?”
周潇跟了他两年,两人第一次断联就是顾铭之和蒋流筝订婚那夜,她和他的关系从不对等,所以,她只有听从的份,而这次,他又是那般,给钱给资源,除了他的未婚妻回来了,周潇想不到什么理由了。
她对他,向来忠心也自诩懂事,而顾铭之对她,物质上从不缺少,有时还会关照她的情绪......所以,谁会拒绝这样的男人?
反正周潇不会。
但顾铭之没说话,连眼皮都没睁开,睡袍潦草着敞怀,带着几分荒唐劲儿。
周潇没再问,回去的路上,却止不住的红了眼眶,她本以为,顾铭之是没有心,向来乱花丛中过,只动身,不动心,可她还是想错了,顾铭之哪里是没有心,只是心不在她们这儿。
她本就不奢求什么,但却看着这漫漫长夜,笑自己真可恨啊。
周潇走了之后,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顾铭之看着头顶晃眼的白色琉璃灯,其实,这么多女人之中,只有周潇最像她。
而与此同时,宋泊看着蒋流筝走远的背影,收腰的连衣裙勾勒着她的身段,白色的裙摆微微扬起,宋泊没想到蒋流筝会穿上,但这也算是给他最后一点儿安慰。
因为再过几天,他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蒋流筝去了就诊室,拆了缠绕在手掌心的纱布,然后回房间,兀自收拾着东西,她东西不多,但她动作却迟缓,以至于宋子晴的敲门声,惊了她一下。
“听宋泊说,你明天就走?”宋子晴问她。
“对,这几天谢谢你。”
宋子晴没答,却轻轻关上门,犹豫的问她,“你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或者中毒?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怎么这么问?”蒋流筝说。
“按理说手上的这点儿伤口不至于要输血,也不可能造成生命危险,我们之前从没见过,建议你做个基因序列检查。”
“谢谢。”蒋流筝淡淡回应着,所有医生给出的答案类似,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连反应都渐渐平淡。
宋子晴听着她平淡的口吻,仍旧背对着自己收拾东西,她继续说道:“我听宋泊说,你们要去德西边境找live water?”
蒋流筝顿了一下手,缓缓闭眼轻轻叹了口气,他还真是......什么都告诉她!
“嗯。”蒋流筝轻嗯。
“不要怪我泼冷水,live water可能并不是谣言传的那么神奇”,宋子晴走进她,“据我所知,live water是一种用于战场上的药剂,它的作用也只能缓解伤兵的痛苦,只不过副作用小点儿而已。”
蒋流筝皱眉,她彻底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着宋子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之前跟的导师曾经在那工作过,听她提过一两句。”宋子晴坦然道。
“那你导师是谁?能麻烦引荐一下么?”蒋流筝迫不及待的问她。
“她早就回国了。”宋子晴露出个可惜的表情,“我今天告诉你,就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突然火了,还成了拍卖品。”
蒋流筝目光一沉,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但漩涡眼居于何处,她却不知,只能卷入其中。
看着蒋流筝沉默,宋子晴也挠了挠后脑勺,她略有轻松的说着:“嗐,别想太多,你都走到这儿了,那就让宋泊再陪你走完呗,不过话可说好了,你办完事儿后,宋泊你可嘚还给我哦!”
蒋流筝牵唇,“这个看他自己,他是自由的。”
“嗯,也是”,宋子晴笑着坐在椅子上,对她说着:“不过,流筝姐,多亏了你,宋泊答应我的表白,等你办完事,我们就回国,对了,你婚礼订日子了么?”
宋子晴手指卷着她的长马尾辫子,说着:“要是你们先结婚,你可得记得请我和宋泊参加啊。”
蒋流筝死咬着下唇的里肉,面儿上却淡淡露笑,低低回了一声“自然。”
“子晴,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会儿。”
她第一次叫了宋子晴的名字,叫了这个让她羡慕的,讨厌的,宋泊喜欢的人的名字。
尽管她心底如霜上雪,但蒋流筝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和她说着。
蒋流筝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就像那些临近死亡的老年人一样,心如槁木,看着太阳的余光如何将窗前的树影打造的变幻莫测,然后静静的等待死亡的一刻。
宋子晴走后,没有人再敲响她的房门,她在这件病房里的最后一夜,或许要与泪水作伴,因为,眼泪如同线珠,止不住的流淌,流过她脸颊,双唇,再到口腔,于是再蔓延着向五脏六腑中走去,像是滔滔不息的江河,在她心脉处翻涌。
泪水止不住流,蒋流筝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她费了大劲儿把窗户打开,窗外的风没有她预想到的那般冰冷,反而带着自然的清新。
今夜的月亮也美,冰冰凉凉的弯月,遥挂在水蓝一样的天空,她不由自主的探出头,可却没了看月的心,因为她看见了宋泊。
宋泊在喝酒。
蒋流筝的房间在一楼,打开窗探出身,就能看到医院门口的空地,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而宋泊靠在车前头,车头放了几瓶易拉罐,他一瓶接着一瓶喝着。
他也看着月亮,但更看着蒋流筝的窗户,那扇窗,那扇门,那间房,那个女人,都不是他该肖想该触碰的。
所以,他只允许自己的眼睛看着天,看着月亮和宇宙恒星。
可偏偏,蒋流筝真是胆大,她直接爬上了窗户,想着从窗户处出来,宋泊眼瞳皱缩,本能的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易拉罐,疾步朝她跑去。
“回去。”宋泊掐腰站在窗户底下,语气很冷。
“屋里太闷。”蒋流筝说的是实话。
宋泊不说话了。
蒋流筝坐在窗户外沿,蒋流筝穿了一条白裙子,两条腿搭在石壁上,在宋泊面前晃悠着,看的宋泊眼底紧蹙又发硬。
“外面冷,回去。”宋泊再次开口。
“好看么?”蒋流筝低头问他。
“什么?”宋泊拧眉,不自在的收敛着眼神。
蒋流筝自然没放过他眼底仓促的流转,从她的腿再到看着她,她勾笑,连眼底都在勾笑,“我。”
只单单吐露一个字。
宋泊便瞬间双目直视着蒋流筝,酒精让他上头,释放着他的乐感神经,生理性的喜欢和占有从他眼底袒露无疑。
蒋流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泊,眼底的直白和放肆,在夜晚让人看着胸腔起伏不定。
她微微启唇,舌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她想改口,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突然一下,她只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双手握住,热气倾洒,烫着她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门外的宋子晴又敲了敲门,小声问道:“流筝姐,你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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