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珞珞,五年了,年卯川居然发微博了!”
啪——
装满热水的玻璃杯在瓷砖上砰然碎裂,洒出一大圈湿滑又尖锐的水痕。
“怎么了!珞珞!”
半身湿透,滚烫的热水在小腿上流淌,她却和没知觉似的。
目光紧紧盯在明钰手上,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拼尽全力才挤出来,“让,我,看......”
“好好,珞珞你冷静,我们先看看照片先。”
明钰忙把照片放大拿给樊珞看。
啪——
手机也掉进热水和玻璃碎渣构成的混合物里。
照片里,他正仰头观察着一副悬高的巨大油画。
一根粗壮的树干悬于水上,它顶上那些舒展的树杈,清晰地将黑褐色的影子倒影下来,如同根茎般,在波动的水面上蜿蜒向前。
而在枝叶间的白花,或成簇静静栖息在枝头,又或在蓝绿交织的水纹中慢慢飘落。
画里梦幻似春雪降临。
十二年前已经被烧毁的画作,为什么还会出现?
樊珞目光呆滞地蹲下身去,双手紧紧捂着嘴巴。
啊——
她在喉腔里发出无声的怒吼。
她的脊背朝着地面弓起,肩膀高耸,仿佛是在用身体来强行扛住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
为什么?
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让过去重现在她眼前,她好不容易才接受徐周鹤再次出现在面前的事实。
可现实告诉她,还有更残酷的在后面等着,她那被永远埋葬的天真和理想,就这样再一次被血淋淋地从心底挖出。
林素初,
你在做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珞珞,”明钰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问到了,这个美术馆就在十公里外的街区。”
“我们......要去吗?”
樊珞忍着浑身的颤栗抬起头,不自知地朝明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去。”
“对不起,对不起,她情绪有些崩溃,我们会赔钱的!”明钰不断地朝工作人员鞠躬。
樊珞猛地推开工作人员和挡板,直直冲到那幅高高悬着的油画前。
现在已经无法顾及那些了,她难以抑制地大喘着气,在画作右下角颤抖着反复确认。
不管樊珞有多么不敢相信,被她用颜料刻画出来的静谧场景,此时正切切实实地挂在自己面前。
虽然她以前惯用的署名标记已经被杂乱的珍珠白颜料盖住,但当初作画时无意间留下的笔误在告诉她,
这就是她自己的画。
它没有被烧。
面前又浮现出那场大火的场景。
她明明是亲眼看着这副画被大火吞噬的,可为什么?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樊珞伸手,往前探去——
她的手背和肩膀同时一疼。
几个工作人员一起上前架住她。
樊珞被人按着跪到地上,有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不要这样......”
“我们会赔钱的......”
明钰着急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可是他们听不懂中文,也懒得听明钰的解释。
在长久的一片混乱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转机。
“我们是她的律师团队,请放开她,有什么问题跟我沟通就好。”
年卯川带着一群穿着整齐西装的人出现了。
工作人员放开了樊珞,明钰松一口气,她半跪下身子,颤着手给樊珞擦着手臂上的血。
这是樊珞刚刚强行冲过来时被尖锐的玻璃角刮出来的伤口,樊珞有严重的晕血症,幸好她自己还没发现。
“珞珞,有血,不要低头。”
“呵……”樊珞仍然跪在地上,却用带着冷芒的目光回头,“你为什么会发这幅画?”
年卯川上次发微博还是在五年前,除了电影宣传,他可从来不在社交平台上发自己的照片,这是第一次。
见年卯川只是看着她沉默,她勾起唇笑了笑:
“你果然真的很有意思。”
“你情绪崩溃了,先冷静下来。”
她站起身,用手指着那幅画:“你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能冷静下来吗?”
“如果能,那你为什么会急冲冲地出现在这里,你的汗......”她的指尖转而指向他的额角,“已经滑下来了呢。”
“如果不能,你的那条微博.....”
“又是想要发给谁看呢。”
年卯川的唇抿成薄薄一条,他仍然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无法冷静的樊珞。
安静一瞬后,她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眼里流露出哀求,“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我答案吗?”
“你为什么会认得这幅画?”
“你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吗?”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他轻声开口。
“你什么都不肯说!”
“又凭什么对我发问?”
樊珞的声音忽地冷下来。
“你要我怎么开口?”
年卯川忽然苦笑,这是樊珞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充满了苦涩,还有无法言说的痛苦。
“告诉你其实我不认得吗?”
“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对不起......”
樊珞又痛苦地捂住脸。
“年老师,你走吧。”
还不如进警察局呢。明钰想。
年卯川带着团队走了,明钰和樊珞也被赶了出去。
樊珞隔着落地玻璃窗,远远望着自己那副阔别十二年的画,一直等到天上下起大雨。
“走吧,和程医生约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别迟到了。”樊珞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先找诊所包扎一下。”明钰坚持道。
伤口有点深,还在往外渗血,樊珞却跟感受不到似的。
处理完伤口后,两人终于坐上去往程医生家的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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