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套话

意识到自己被儿子套话,裴父更怒,可惜他被绑,便是想做点什么也有心无力。

裴屿恒一脚把裴屿聆踹到裴父怀里,同样不收力道,裴父差点被裴屿聆撞翻,末了,裴屿恒“好心”挑开裴父手脚上的绳子。

而裴父不出意外,恢复自由的瞬间便先去扶裴屿聆,将他搂在怀里哄,在裴屿恒面前上演一出“父子情深。”

“屿聆……屿聆你怎么样?让爹看看……伤到哪儿了……”裴父急道。

等把人翻过来,裴屿聆痛的两眼上翻,几乎要撅过去。

裴父大惊失色,一把掐住裴屿聆的人中:“屿聆醒醒,别睡过去了……”话到最后,他已双眼通红,显然十分在意裴屿聆这个儿子。

一声痛吟从喉头溢出,裴屿聆终于回神,他晃了晃脑袋,猛地看向裴屿恒,面目狰狞,下意识张嘴开骂,却在触及裴屿恒视线时噤声,瞬间缩头缩尾,如一只鹌鹑。

裴父试着解开裴屿聆手脚上的绳子,闷头捣鼓许久,绳子半点没松动,他急了,朝裴屿恒大吼:“没看见你弟弟受伤了吗?还不快放开他。”

裴屿恒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裴家父子,语气凉凉:“父亲,你如今是在跟谁说话?”

“你……”裴父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他看看怀里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裴屿聆,咬牙低声:“屿恒,算为父求你,你弟弟年幼无知,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老子给儿子道歉,这还是头一回。

裴屿恒心情好了那么一瞬,他点点头,下一刻,他转动手腕,身侧的长刀也跟着转动,刀光剑影间,裴屿聆手脚上的绳子散落在地。

手得了自由,裴屿聆立刻捂脸哀嚎:“我的脸好疼……好疼呜呜呜……要毁容了,有人杀人了,来人啊,救命啊……”

跳梁小丑。

裴屿恒扯了扯嘴角,忽然一脚踩上裴屿聆胸膛,把人顶住,刀鞘抵在他下巴,眼睛却看向裴父:“父亲,现在该说原因了吧?”

“原因?什么原因?”裴父装傻充愣,挥挥手要拨开裴屿恒的脚,可惜力气不敌裴屿恒,只好放弃。

屿聆细皮嫩肉,哪经得住打,瞧瞧这脸,又红又肿,中间横着一道刀鞘印,明晃晃的,没个十天八天怕是下不去了……裴父越看越心惊。

“父亲,我不喜欢死鸭子嘴硬的人。”裴屿恒边说边往往脚下使力。

裴屿聆挨了两下便受不住,捧着裴屿恒的脚要他挪开:“哎哟,疼……好疼……救我,爹救我……别踩了,我快疼死了……”

裴屿恒施加的力道连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裴父都感觉到,明明天寒地冻,裴父却生出一身汗。

裴父红着眼眶大吼:“我说、我说,你别动屿聆……我们打听到你和嘉祥县主交好,就想着把她绑来,威胁你交出江南的产业……屿恒,你年少便有如此作为,你就行行好,把江南那份给我们,京城的我们一概不问。”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裴父也还是想着裴屿聆,他的另一个儿子。

裴屿恒静静看着裴父,眸光深邃,让人窥不透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微微勾起唇角,悠悠道:“父亲,您野心挺大。”江南家产是他现在大半身家,他爹居然一副施舍的语气说只要江南的就行,当真把他气笑了。

裴父涨红了脸,半点话说不出。

裴屿恒挪了挪脚,踩到裴屿聆腹下,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入耳中,他垂眸:“什么东西?”

裴屿聆微顿,磕磕巴巴:“香囊啊,估摸是你踩破了里头的花苞,你没有吗?”说话间,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四周。

裴屿恒鼻子耸了耸,略微嫌弃地往后退两步,踩在裴屿聆身上的脚也跟着移开。

仿若千斤重的压力消失,裴父和裴屿聆俱松了一口气。

裴屿恒盯着两人,沉声问道“你们给她下毒了?”

“没没没,你可别冤枉人。”裴屿聆激动道,“不信你就找个大夫给她看,别一张嘴就胡说。”

大夫当然看过了,他不过是想炸一炸他们,裴屿恒又道:“你们跟踪她,可知她现在是县主,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唯你们是问的可是皇上。”

裴父和裴屿聆面色一僵。

不过不管如何,此事总算有惊无险过去。

裴屿恒转身,才往外走两步是想起什么一样停住,侧首道:“我即刻派人送你们回江南,以后无事不要来京城,有事请人来传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绝对不会饿着你们。”

他依旧不松口,裴父和裴屿聆脸色巨变。

“你别走,给我站住。”

“啪——”

裴屿聆起身跟着追出去,临到门口差点被裴屿恒反手关上的门拍到脸,他咬牙看着门,只能原地无奈地跺脚。

重新坐回父亲身边,裴屿聆恨声道:“爹,现在怎么办?若真被送回江南,我们计划好的可全要泡汤了。”

“不急。”裴父声音沉了下来,眸光看向裴屿聆腰间的香囊,“此计不行,还有第二计。”

裴屿聆顺着父亲的视线往下看,紧接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是父亲您高明。”

裴父笑呵呵摸了摸裴屿聆的头:“你哥阴险狡诈,你跟他学着点,免得将来吃亏。”

“他才不是我哥。”裴屿聆嘟囔,偏头躲开了裴父的手。

一刻钟后,有十个黑衣人蜂拥进柴房,不顾裴父和裴屿聆的挣扎叫喊,架起俩人就往外走。

……

处理完糟心事,裴屿恒在书房待到傍晚。

不知是不是碳火烧得太旺,裴屿恒感觉身体越来越燥热,他扯了扯领衣领,漏出些许锁骨。

好多了,他叹了口气。

“叩叩——”

“少爷。”门外响起万叔的声音:“厨房已备好晚膳,是否现在用饭。”

裴屿恒垂眸看看手边的信封,略一思索:“一刻钟后摆饭。”

万叔应了一声。

可还没不到一刻钟,裴屿恒便发现不对劲,体内不知怎的生出一股燥热,从胸膛传到四肢百骸,直冲下腹,他用力咬住嘴唇,拼命压下那股不适。

被下药了。

这是裴屿恒脑子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父亲和裴屿聆不是冲祈安下药吗,怎么下到他这里……

还有,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为什么他毫无察觉……

裴屿恒越想越气,越气,身体越热……如此反复,最后他长臂一挥,把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下。

里头的响动传到外面,守门小厮浑身一凛,忙问道:“少爷……”

裴屿恒打断他的话:“叫大夫过来。”

主子语气不对,小厮边应边往外跑。

当万叔带大夫到时,书房几乎被裴屿恒毁掉,书籍名画散落一地,太师椅也被踹断三个凳腿,一屋子狼藉。

裴屿恒双眼通红,嘴里咬着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像一条被入侵领地的狼王,凶狠地盯着他们。

万叔紧张地滚了滚喉头,把躲在身后的大夫推搡上前:“少爷不对劲,快去看看。”

大夫着急地干瞪眼,行医多年,头一回手脚无措,少爷这情况像中了……媚药。

于是大夫招来四五个人上前将裴屿恒摁在地上,他蹲着把脉。

号了片刻,大夫都没一句话,急得万叔忍不住问:“你倒是说句话啊,能不能治的都要出个声,你这……”

不是大夫不想说,实则是真的找不出病灶。

裴屿恒闭了闭眼,潮红着脸看向万叔,示意他叫人松开。

万叔赶紧照做。

“抬两桶冷水到我房间。”裴屿恒喘着粗气,气息不稳道,“不要声张,我不出去,不准任何人进去。”

“是。”万叔连滚带爬出去找人。

裴屿恒没拿大氅,就这么冒着大风大雪从书房走回房间,不过近百步的距离,仿若走了半个时辰那么长。

一桶冷水下去,毫无作用,那么另一桶也是没用的了。

他闭了闭眼,瞬间怒气横生,披着一件衣服开始砸房间里的东西。

……

县主府里。

宋亦舒受到惊吓,足足睡了半天,醒来,她揉揉额角,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

为什么裴屿恒知道有人对她下毒?

下毒的人又是谁?

仔细回想当时情景,裴屿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难不成他认识下毒的人……

宋亦舒咬咬唇,最后起身往外走:“……备车,去裴府。”她要问个清楚。

……

万叔领着几个家仆侯在正房院门前,房里噼里啪啦四处作响,他焦急地踱步,还不忘叫下人加碳火。

碳火送不进去,就把地暖热起来,可不能让少爷着凉。

裴府其他下人不知道裴屿恒中毒,以为主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没多想,照着管家的吩咐办事。

这时,守门小厮小跑着进来,口鼻喷着热气,满脸急色,他指着大门方向:“县主……县主来了……”

万叔无暇顾及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耐烦地摆摆手:“什么县主,天快黑了还来找少爷,去说,说少爷公务繁忙,还未回府,请她改日再来。”

小厮急了,一把拽过万叔的手臂:“县主……是嘉祥县主,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敢。”裴府谁人不知少爷心悦嘉祥县主,难得人姑娘来一次,他可不敢轰。

“嘉祥……”这两字一出口,万叔立刻瞪大眼睛,“快把人请进来,赶紧的,再泡壶好茶。”县主怎么这个时候来?

万叔紧赶慢赶,终于在宋亦舒踏进前厅时将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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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她手
连载中白白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