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找他

“宋……县主,您来了。”万叔舌头在嘴里拐了又拐,终于捋直。

宋亦舒“嗯”一声:“裴屿恒呢?”

“少爷……少爷出去了,没回来呢。”万叔眼珠子左右滴溜溜地转,不敢看宋亦舒,“您找他有什么事吗?若是不急,等少爷回来我再同他说。”

宋亦舒看向身后的秋蓝,方才不是说人在家,怎么这会儿又不在了?

秋蓝也懵,出门上她特地往裴府递信儿了,说少爷送县主回来后就再没出过门,也正是如此她才让县主出门,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她怎么忍心让县主吹风?

万叔心里快急死了,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下冷得很,县主只要递个信儿来,少爷自会去找您。”还不会让人发现的那种。

宋亦舒心底不大舒服,裴府何曾赶过她走,今天是怎么了?

她往万叔身后看了看,道:“不碍事,我在这儿等等他吧。”裴府前厅设有炭火,没多冷。

宋亦舒不走,万叔焦急得不行,这时后边传来物件被砸碎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不注意根本听不到,可偏偏这会儿安静得可怕,这声响想不注意到都难。

宋亦舒眼皮跳了跳,顺着声音侧首:“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听着声不大,但后边可不好说。

万叔眼神闪了闪,心虚道:“许是下人手脚不利索,打翻了什么,惊扰到县主是裴府不对,老奴会好好规训他们的。”

宋亦舒摆摆手:“谈不上惊扰,依裴府规矩来。”别人家的家仆,还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万叔拱手道:“县主说的是。”

话说完不到一刻钟,后边再度传来物件砸地的声响,同时还有一声吼叫。

宋亦舒浑身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这叫声太可怕了,像是拼命压制却还是抵不住痛苦而嘶吼出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几息后,后边静谧无声。

宋亦舒脑子空白了一瞬,抓着汤婆子的手骤然用力,思绪骤然回神,她直视万叔,一字一句道:“裴屿恒在哪儿?”

眼下来看,县主一定察觉到了,怎么办……万叔慌得手心出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大夫急匆匆从后头赶来,前院来了贵客,他急忙止住脚步,有些无措地站在万叔后边。

大夫来了,莫不是少爷有救了?

万叔喜不自禁,却也记得裴屿恒的吩咐,没把这件事告诉宋亦舒,他微微侧首,朝大夫使了个眼色让其先退下,而后笑眯眯看向宋亦舒:“县主,许是玉神丸制得了,老奴下去看看,您稍坐片刻。”

闻言,宋亦舒俏脸一红,微微敛下眼皮。

万叔忙不迭领着大夫走了。

天冷,茶水凉的快,可左等右等好一会儿都没一个丫鬟小厮换茶,不得已,秋蓝只得自己动手:“县主,奴婢给您换壶温茶。”

宋亦舒颔首。

秋蓝捧着茶水下去,心里还琢磨等会儿搭个暖炉上来,给县主围炉煮茶。

一时间,前厅只剩宋亦舒一个人。

偌大的裴府静悄悄,洒扫的丫鬟小厮也不见,宋亦舒越坐,心里越发毛,想到方才后边传来的吼叫声和万叔万叔三番两次赶她走,她一惊,莫不是裴屿恒出事了?

宋亦舒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捧着还温热的汤婆子起身,往后边走去。

正要拐弯,一旁的墙后忽然传来小厮的议论声。

“地暖的碳快没了,再去挑点……”

“今儿少爷火气好大,我估摸房里的东西都被砸坏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少爷在皇上眼皮底下做事,整日提心吊胆,偶有脾气属实正常……”

“但今日的火气也太大了些,要拆家似的……”

“……”

耳边声音越来越小,宋亦舒猛然回神,抬步直接走向裴屿恒的院子。

他出事了。

……

房间里。

裴屿恒双眼猩红,周身青筋暴起,他站在屋子正中间,气喘如牛,脚下是碎裂成块的器物和桌椅。

房间的地暖几乎没有,外头寒气顺着窗户门框缝隙钻进来,激得人肌肤泛起一片麻意,可他却觉得自己身处火焰中,哪哪都热。

该死的,他们究竟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忽地,门口传来细微响动,裴屿恒刹那转身,双目像是要吃人般射向来人,厉声喝道:“滚——”

刚推开一条门缝的人定在原地。

风顺势吹进房间,连带着阵阵馨香,裴屿恒闻着更难受了,浑身像要炸开。

是哪个找死的进来?

裴屿恒紧咬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不滚就死……”

话音未落,裴屿恒便震惊地瞪大双眼。

在裴府,是他说了算,没人敢忤逆他,更可况他已经下了命令,可来人非但不后退,反而一把将门推开,大步跨进来,还不忘反手把门关上。

裴屿恒甩了甩头,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是谁,下一刻,他便听到了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裴屿恒——”

宋亦舒小心避开脚下杂乱的器物,走到裴屿恒身边,抬眼,是他泛红的脸庞。

他果然不对劲。

“你怎么穿这么少?”宋亦舒边说边打量他,语气急切,“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有招大夫来看?大夫怎么说……”

裴屿恒什么都听不见了,模糊视线中只看得见面前有张粉唇一张一合,勾得他想要咬。

不行。

不行的。

他拳头紧握,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祈安,我被下药了,你……赶紧出去……”他快坚持不住了。

宋亦舒也察觉到了眼前男人的不正常,他眼神迷离,满脸潮红,腱子肉将里衣撑得绷起……她虽未经人事,但从医书上见过这种症状。

不好的预感在脑中渐渐放大,宋亦舒慢慢撤回手,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现在很危险,快跑……

不对,他被人下药了,大夫呢……

裴府大夫医术高超,不可能放任裴屿恒不管,难道这药……无解?

绣花鞋底抵住门槛,宋亦舒倏然顿住,眼里的震惊和惊恐毫不掩饰流露出来。

裴屿恒看似负手而立,一脸镇静,实则身后的手在使劲掐自己,意图保持清醒,眼见宋亦舒不知因何愣怔在原地,他更急了:“快走,快点……把门关上……”

门栓已经被他砸坏,门困不住他,他只能祈祷她跑的快点。

谁知宋亦舒反手掩上门,慢慢向他走来,她胸膛间的起伏很大,应是紧张,她执起他的手,两指亲亲搭在他腕上。

还没结束。

她的手竟抚上他被冷汗打湿的脸颊。

裴屿恒闭了闭眼,狠咬一把唇瓣,红着眼一把将她抱起,往身后跑去。

宋亦舒任由他抱着,在摸清他中的什么药那一刻,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他中了缚春子,那是胡人的禁药。

制出来后的缚春子,一份是无色无味的“水”,一份是有淡淡香气的珠子,单用一种,毫无作用,但喝下“水”,后续只要在两个时辰内闻到珠子香气,体内的“水”便开始发挥作用,且此药无解,若不找人解决便会一直燥热,最后兴奋发狂,意识全无。

此药一开始是胡人宫廷里的某位嫔妃用于暗中争宠的手段,不知怎的被其他人知道,便被偷走许多,也不知何时流传到民间

因两份药可分开下,且能隔开些许时辰,即便是医术高明的太医,也察觉不出,是后面有人发现胡人帝王整日荒淫,不思朝政,心生疑惑下调查才发现这药。

帝王之躯岂能喝下这等不堪药物。

一夜之间,与此药有关的嫔妃、宫女、太监,甚至大臣,皆被赐死,此药也被帝王下令销毁,连民间也不得流传。

一开始人人遵守,时间久了,便有人蠢蠢欲动。

皇帝眼皮底下是不敢用了,民间不一样,商贾富豪有钱,玩的花,总有胆大的人偷偷制了卖给他们,大赚一笔。

不知谁与裴屿恒有仇,竟给他下这种药……

“撕拉——”

是衣锦破裂的声音。

宋亦舒刚闭上的眼猛然睁开,对上一双猩红的眸子,她呼吸一窒,半点不敢动弹。

这药来势凶猛,裴屿恒忍耐许久,理智早在奔溃边缘,她一贴上来,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只有意还是无意,房内所有东西皆遭裴屿恒“毒手”,唯有床榻还好好的,只有床帐被扯了下来。

衣衫离体的那一刻,宋亦舒冷的打了个寒颤,刚想抬手环住自己,一副炙热的身躯便贴上来。

地暖好像越来越热了,热到两人不知何时出了汗。

当避无可避的时刻来临时,宋亦舒又疼又麻又酸,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脑子恍恍惚惚,视线也模糊不清,耳边一直有热气喷洒,混着低声话语。

“祈安……祈安……祈安……”

“对不起……对不起……”

那样的感觉强烈又陌生,宋亦舒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像条藤蔓似的紧紧抱住他,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晕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晕过去,稍微有点意识时便有人给她喂水,而后亲亲她的脸颊、耳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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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她手
连载中白白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