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早早在厂区外等,裴漾穿过荒草地,来到他面前:“李靳,我来了。”
“走吧。”他和同事交接完班,工服外套脱去系在腰上,里面一件深灰色长T,宽肩窄臀,手臂肌肉鼓起,看起来健硕充满野性。古铜色皮肤上挂着汗珠,阳光下的这一幕衬得极具冲击力。
李靳下意识要握住她的手。裴漾捋了下长发,躲开了。
他抓了个空,没多言,跟上去。
走进一食堂,里面热气朝天,米饭香,炒菜味,男人的烟草和汗,女人的劣质香水和洗发水味混合……
窗口里的做饭师傅颠锅哗哗地用铁勺翻菜,叮铃咣当响,穿藏蓝色工服的工人端着餐盘拖动板凳,收剩菜的大妈把残羹剩饭倒入泔水池,抹布在桌上顺时针擦一大圈,笑着招呼裴漾坐。
李靳倒没什么,大喇喇地拉开椅子,巡视一圈,食堂实在燥的慌,问:“要不要去主控室吃?那儿有空调还清净。”
“不用,没那么多讲究。”裴漾坐到椅子上,撕开餐巾纸垫在肘下。
“行,我去买饭。”他走了几步,“还是老样子,加辣?”
“嗯,酸梅汤就不要了。”
以前裴漾喝过两次厂里批发的酸梅汤,味道一般,后来再没喝过。现在食堂改进,都是手工制作的,夏天喝酸梅和绿豆汤格外解暑。
李靳买了一碗带冰块的,知道裴漾一定喜欢,没放太多冰块,搪瓷碗里汤底清澈,冰块点缀,看着就清凉。
他端着回来,坐下就喝了一大口,“好喝。”
裴漾拿起筷子吃自己的炒饼,盘子里两勺辣椒籽,吃的过瘾,还是以前的味道。屋里风扇不管用,她辣的嘴唇都变成淡粉色,鼻头有了汗。
她端起李靳的酸梅汤就喝了两口,比预想中好喝,眼睛一亮,几口喝完了。
李靳埋头吃饭,桌下的长腿一碰她,“再买碗去。”
裴漾还剩下一点没吃完,也不想动,右腿碰回去,“你去。”
“你去。”
“不去。”
“……”
李靳抬起头看她,嘴里塞得鼓囊囊,几口嚼完咽下去,二话没说起来去买,这回还带了一碗冰的绿豆汤。
裴漾捧着喝起来,剩下半碗吃不下,推给李靳。
他把牛肉粒挑出来,“你把这吃了,剩的我吃。”
“吃不了。”
“就几块肉我看能撑死不能。”他不由分说地夹起来,放到盘子边。
裴漾喝着绿豆汤,张开嘴:“啊。”
李靳夹了一筷子绿豆芽塞自己嘴里,然后给她夹肉,一块接一块,她吃完,还剩点汤,揉着肚子感觉饱了,他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夺过来碗两口喝空。
裴漾找桌上的抽纸没找到。
李靳把两人的盘子摞在一起,端起碗,“没纸,用我袖子擦。”他对她挑挑眉:“干净的。”
裴漾:“走吧。”
从食堂出来,碰见李靳的女同事,叫贺妍,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从总公司调过来的,一听口音就是外地人。看见李靳那俩眼珠精神的,压根不理裴漾,“靳哥,吃完啦?”
“嗯,这不休息会就该过去接岗。”
“去我那歇会吧,还有凉西瓜。”
裴漾冷眼看着,彼此都知道对方心思,她也不插画话,毕竟不关她的事。
贺妍没看出俩人是什么关系,靠过来想挽李靳的胳膊,“走。”
李靳一抬,绕开她,把手臂搭到裴漾肩上,后者觉得重,躲了两下没躲开,反而被勾回来,她表情更冷了。
贺妍看着面前的漂亮女人:“这位是?”
裴漾看着别处,过场话都懒得说,贺妍想起来了,娇滴滴地说:“是靳哥的妹妹对吗,你好你好,我是他同事。”
裴漾看了她一眼,没表态,对方话密,又道:“我乍一看还以为是靳哥女朋友来了,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很多人都会认错。”裴漾冷冷淡淡地说,“你西瓜留着自己吃吧,谢谢了,他中午跟我回家。”
裴漾不多纠缠。
贺妍回头看俩人的背影,李靳自己揽着人家,人姑娘又不粘他。
她看的快对眼了,才收回视线。
一路安静,裴漾不回他的单人宿舍,往记忆里那片红杉林里去。外面被人踩出一条窄窄的贫瘠小路,红杉高大,外围修了人工湖和一座弯弯的石桥。
印象里刚成年那会,各种寻欢作乐,爱钻小树林。
现在还能从林子间隙里看到湖上飞过了几只长嘴水鸟,初秋之际,红杉树叶渐变,人仰视看着像幅五彩缤纷的画。
那时的记忆久远了。
需要新的巩固。
裴漾站稳脚,从坡角上面眺望。
李靳身上的汗被风吹落,看着她舒适地闭上眼,眼睫长翘,光影投下来小片阴影,眉宇看着薄情傲然。
明明晃晃的光在她身上跳跃,气质里没半分微暖还掺着点无情的淡漠。
她用心感受着风,夏天的蝉鸣,来这里只为舒缓放松,甚至忘记了李靳。
太阳的碎光像清水一样在她脸庞上游荡,李靳脑子白了一瞬,从身后环抱住她,低下头,轻碰了碰她的唇。
裴漾目光冷静,垂着双手,没推开也没回应。
李靳错开了些,两人鼻尖碰鼻尖,双目深邃,充满一种陌生的柔情,他观察她的情绪后含住她的唇,她过长的黑裙随风飘起,绕在他小腿边,搔痒延至他心底。
她无波无澜,李靳捧起她的脸,目光深情。
她开口说话,他的舌头卷进来,吮吸她的,她的气息平稳:“李靳,要是我哪天突然回去了……”
他由浅入深,难以克制的**让他吻得又凶又猛,嗓音低哑,“你就在这,跟我一辈子。”
裴漾没看他,望着身后那片蓝蓝的天,是她在上海所怀念的,“我要走的。”
他的吻一刻不停,像是没听见,箍住她的腰肢,眸色深沉,漾着湖面的水光,单手托住她手往下滑入裙底。
裴漾摁住他粗壮的手臂,“李靳,先说好,我那档子事你要是不乐意。”
“我没说不乐意。”他的呼吸加重:“别找别人,用我。”
李靳看着她的眼睛,俯下身,虎口托举起她的腿根,那灵活的柔软初次抵入她的身体,被熟悉的感觉裹挟全身,她的体温攀升,好像溺水的人寻求救命,抓住他的短发。
他加重吮吻,她咬紧唇,把隐忍的吟声吞进肚,牙关处漏出极浅的暧昧喘息。他深深地埋进,长裙搭过来,她撩起,与他对视,那双黑眼睨视她,气息扑到她的脸上。
一种奇异感觉从尾椎骨冲向脑部,像是飞蛾撞向火山,在某一刻堆聚爆发,岩浆喷薄而出,她有些失神,格外贪恋。
远处的白云翻滚成浪,绿叶也翻飞,阳光刺目。
她被温暖包裹,能听到鸟儿啼叫和他粗重的呼吸。他指尖掐紧,她的注意力被迫拉回来,长发长裙被风扬起,她脸上飞起片红潮。
如一场梦境,他在游历,在探入。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声,低垂的眼睫轻抖,忍住嘤咛,神思混乱,被搂起放在柔软的地方。
她闻到清新的花草香,白云飘过一朵朵,正午有工友来这里乘凉,嬉笑声,拿石子投湖炸开的水花声,男人的脚步声……
裴漾没喊停,李靳没起来,她不自觉地夹紧他的脑袋。昏沉的意识里,他来到她身边,鼓起的肌肉压迫着她,嘴唇在隐秘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痕迹。
她的心跳热烈,为他,为这片空地,她初次体验男女之事的地方。浑身爽感不由自主地激起阵阵麻意,他还在继续,没想放过她。
女人的大腿,臀部,细腰遍布齿痕,男人伟岸的身躯伏在她身侧,宛若一棵巨大弥天的白杨树,树叶沙沙浮动,为她遮住光照,却挡不住她眼里的欲色。
他的双肩,背部留下女人抓过的痕迹。
裴漾仰颈,盯着红杉叶发出含糊不清的喟叹,这样快感如流沙从往日席卷再来,对岸石桥下水流声声,她的体内也涌出热意,靠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息,犹如从高空坠落,沉迷在契合的美好中不愿醒来。
蓝天白云下李靳心情极好,与她相拥听着心跳平稳下来,仿佛他们还是十九岁相爱相惜的少年人。
就在这时,裴漾的手机响了。
一通来自上海的电话,号码熟记于心,是她的经纪人,戴湘。
她捏紧手机,知道自己要回去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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