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野心不大，只想制作平价的安抚香水，来替代价格昂贵的抑制剂，沈宿澜是他看好的药物指导。
次日，在他锲而不舍下，沈宿澜揉揉因没睡好而疼痛的额角，终于松口：“知道了。”
不愧是家里开诊所的，他轻而易举弄到市面上已有的抑制剂样品，分析共同点。
无论AO，发/情期时若没及时得到另一性别的抚慰，都会痛苦不堪，因此抑制剂主要成份都是价格昂贵的安抚性药物，且一旦使用者习惯里面的麻醉镇痛作用，极易成瘾。
商亭想用香料替代安抚，以缩减成本。
在他的初步构想中，平价安抚香属于吸入式产品，他解决香料，沈宿澜解决药物。
安抚性香料主要有葡萄柚、佛手柑、白花、橡木苔、苦橙花、檀香木等，商亭试着制作一份给沈宿澜闻。
清隽少年眸光闪烁，古怪地看他一眼。
商亭茫然眨眼：“怎么了？”
沈宿澜说：“像你的信息素。”
商亭“哦”一声，不以为意：“可能是我把苦橙放多了，味道重合，你先感受下有没有更平静？”
“没有。”沈宿澜毫不客气：“换成其他味道。”
真的？商亭怀疑地看他一眼，在递给对方前，自己试用过。苦橙花通过溶剂萃取获得，能够减轻心悸，缓解压力，怎么会不好用呢？
很难不怀疑是沈宿澜故意找茬。
商亭分别换成以葡萄柚和檀香木为主的两种，沈宿澜最终选择檀香木，疗愈精神的效果确实好，可惜香料本身稀少昂贵。
要是这个世界也有聚檀香醇用来平替就好了，找机会问问江宴行。
香料确定后，便是添加药物，沈宿澜拆药剂换针筒的动作娴熟，丝毫不需要商亭帮忙。
很快，淡金色液体在小玻璃喷瓶中晃动，成为初版安抚香的小样。
商亭眼睛亮晶晶地看小瓶，拿到手中将喷口对准自己：“我先试试。”
“你又不在发/情期，试有什么用。”沈宿澜用毛巾擦净手指，铅灰色眸子一片幽深，陷入思考：“等我找样本。”
样本？谁愿意来？
商亭显然低估了校草的魅力，不到一天，沈宿澜就通知他出门，出发去一名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家。
商亭坐上出租车，脑子里惊涛骇浪一片猜疑。学校里寻常omega不舒服时会直接请假，他怎么联系上的，难不成是昧良心诈骗？
沈宿澜跟他一起坐在后座，分居左右，隔着好一段距离：“别胡思乱想。是对方发/情后主动通过学校论坛找我，我索性邀请他测试。”
商亭不信：“为什么人家会找你？”
沈宿澜语气平平，讽刺：“你应该问他们。”
不是他，是他们，说明找他的人不止一个。
校草信息素级别高，人优秀，长得也好看，暗恋他的人排长队，渴望能被标记，结为伴侣。
*
omega独自住在一间出租屋中，两人刚敲门，就听见他快步赶过来，欣喜开门道：“沈同学，你来了。”
他显然经过精心打扮，穿着松散的浴袍，湿漉漉的碎发搭在脖颈上，露出秀色可餐的一段雪白。隐秘而渴望的香气从其上逸散，试图往眼前的alpha身上爬。
脸颊上有红晕，眸子泛潋滟水光，欲语还休。
虽然这份动情，在看到商亭后化为茫然敌意，委屈道：“怎么还有其他人在。”
商亭明白自己成了电灯泡，乖乖垂下脑袋不乱看：“我来顺便帮忙。”
omega故意忽视他，直接跟沈宿澜说话：“不就是闻闻东西吗，你一个人来就好。”
一边说，一边往沈宿澜身上凑，搂住他一条手臂，轻口呵气：“行不行嘛。”
沈宿澜对他的触碰无动于衷，自顾自掏出一枚口罩戴到脸上，闷声说：“我感冒了，闻不得味道，抱歉。”视线移动，瞥向商亭：“开始吧。”
他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感冒的样子，omega知道是借口，却不敢发作，只好瞪一眼商亭。
商亭尽量降低存在感，一点不偷看他们，拿出安抚香摆在桌面上。
omega打量一眼：“就是这个东西？怎么用？”
“喷在空气中嗅闻就好，你第一次用，少喷些。”商亭拿出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反应，随口吩咐沈宿澜：“哎，你去把窗户打开，免得出什么意外。”
omega一愣，被他直接使唤沈宿澜的举动惊到了。
更震惊的是，被使唤的人一句话不说，听话照做。
omega从开学就暗恋沈宿澜，在他心里，这是一头在冰山中独行的漂亮孤狼。孤狼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不冷不热，他虽然不甘心，但总归能安慰自己人人平等。
可现在不一样，冰川朝人裂开条纵容的口子，他只能嫉妒着旁观。
omega夺过安抚香，微长的指甲在商亭手背划出一道口子，他没道歉，不客气道：“我开始了。”
直接往自己身上猛喷几下。
商亭连忙拦他：“太多了！”
omega挑衅回看他。
商亭压根没注意，只拧眉问：“你有没有不舒服？”
omega扬起脖颈，傲慢道：“没有。”不仅没不舒服，小瓶子中的液体气味干燥凉爽，带着木质香气，很好地愈创了他因发/情期躁动难熬的心情。
他品味了会，没忍住好奇问：“这里面都有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商亭一边列举，一边问他的感受。
两人一问一答，omega没有最初浮躁，连带信息素都平和下来。
商亭记下笔记，偶然抬眼看他，微愣：“你脖子怎么回事？”
omega茫然看他，突然感觉脖子有些痒，伸手抓了抓。
“别碰！”商亭站起来，迅速喊窗口的人：“沈宿澜，你快来看看，他好像过敏了。”
有现成的医生在，商亭几步穿过桌椅跑到omega跟前，将他拽到窗边通风，远离过敏源，快速说明信息：“除了檀香木，我还放了佛手柑，估计他是对这种成分过敏。”
由于处理及时，过敏症状并不算太严重，沈宿澜打电话给药店送药。
商亭拉开omega一点衣领，愧疚看上面一片红：“对不起啊。”说完，想帮忙吹气缓解瘙痒。
omega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时间没躲，呆呆看着他。
沈宿澜一把扯住商亭后衣领，将他拉离窗边。
商亭不高兴：“你干嘛？”
沈宿澜声音冷：“看完了也吹完了，下一步是亲上去？”
这种时候干嘛故意羞辱人，商亭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他。
一切处理完毕，两人准备离开。商亭反复道谢，omega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针锋相对，反而别别扭扭地道歉，说自己不该抓伤他，下次有安抚香还可以找他实验。
商亭喜滋滋的表情一直维持到楼下。
居民楼墙边有一排水管，沈宿澜摘下口罩随手丢进垃圾桶，拉着他去水池洗手。
商亭莫名其妙：“我干嘛洗手？”
沈宿澜薄唇吐出一个字：“脏。”
他手比商亭大一圈，能将十根柔软白皙的手指完全包裹在内，按在水龙头下。
手心里这双手刚刚摸过人，还帮人涂药，满是旁人的气味。
他介意。
商亭不喜欢被强迫，一边挣扎一边恼道：“你洁癖管我什么事，我不想洗！”
沈宿澜避开他的反抗，冷冷说：“他脏，你也脏。”要洗干净。
商亭气坏了，他从之前一直忙到现在，加上生气，额头上潮乎乎有一层汗。
好，嫌脏是吧？
他立即转身踮脚，将自己埋进沈宿澜怀中，迎着对方骤然睁大的铅灰双眼，将自己额上汗珠蹭到他脸上。
下巴，唇侧，鼻梁，蓝痣......
蹭了个遍。
随后推开僵硬的沈宿澜，报复性冷笑：“现在你也脏了，还洗吗？”
沈宿澜脸色霜白，缓缓弯下腰，一直跪在地面上。
不出声，脊背起伏，唯有沉重的呼吸响起，如岌岌可危的山峦。
商亭看这景象看得一愣，疑惑：“你怎么了？”不会真有病吧？洁癖反应这么严重？
他站着等了十几秒，沈宿澜依旧没站起来。
他们两个以后还要合作，万不能闹掰。商亭双手撑膝盖凑过去，小心翼翼喊他：“喂，你还好吗——”
话音未落，被按倒在地，惊起一片草屑。
这一块虽然位于拐角，却并不算偏僻，很大概率会有人路过，但沈宿澜却好像浑然不在意似的，喘/息着俯视他。
脸颊红，眼尾红，往日清明的眼眸中浮现血丝，有几分压抑已久的疯狂之态。
如贪狼见猎物，直勾勾地盯他。
淡淡的冰雪气味，突兀出现在十一月份，如蛇如链，自他身上发出，想把商亭缠满。
商亭迟钝看了会，脑子里浮现不妙的预感，他咽口唾液：“沈宿澜，你不会易感期了吧？”
沈宿澜不说话。
商亭在心底疯狂恳求信息素异食癖别在这时候跑出来惹事，手忙脚乱拿手机，口齿不清地结巴道：“你你你忍忍，我给江阮打电话叫他救你。”
未婚夫妻，主角攻受感情升温的关键，他一个炮灰，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号码刚找一半，被alpha抬手按灭。
商亭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吓得如惊弓之鸟，疯狂要从他臂膀下爬出来：“你不清醒，我先走了。”
易感期真可怕，这么讨厌他的沈宿澜，都不挑食了。
姿势原因，他俯趴在沈宿澜身下，被按住，如砧板上的鱼，逃不开。
一只滚烫的大手沿他腰线脊柱，一路向上摸。
力度缓慢而沉重，最终停在他后颈位置，覆住。
商亭被烫得一哆嗦，快速翻通讯录，排行第一个就是江宴行，正准备打过去。
沈宿澜呼出一口热气，双眼通红，哑声道：“......商亭，联系医院。”
手指在腺体的位置用力掐下去，像试图榨取鲜美汁水。
“或者，安抚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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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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