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做饭吗?”我问她。
“做呀。”她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唯一缺点是……你知道的。”
“不是缺点,蛮好的。”我说,“如果以后孤单可以试试姑娘,我感觉你挺御姐的,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姐姐,连姐姐也喜欢跟姐姐玩。”
“你很不地道啊!”她说,“我还在想我能不能爱上高宴呢!”
“算了,没必要,给他滤镜开再大,你也爱不了。”我说,“别为难自己。”
八点到了崇原那,他也刚过来,在停车场遇到了,他没看小时姑娘,反而盯着我看了一眼。上电梯的时候,他又看了我一眼,连小时姑娘都觉察了,往旁边退了退。
我问:“要我回避吗?”
“不用。”他把手里拿着的纸袋子给了我,“病人给的,转送你。”
不好驳他面子,我接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我不好奇,也无视了他的目光。
心里毛燥燥的,暗戳戳的瞪他一眼。
进去后,小时姑娘给他汇报,我坐的靠门,很认真的在听,以防崇原突然问我,虽然我知道他低头写的多半是病例。他几乎不出面,很多事情都不用他亲力亲为,就连这处办公场所都很隐秘,对面就是医院的太平间。
等小时姑娘汇报完,崇原果然问我:“发现问题了吗?”
我“嗯”了一声。
崇原对小时姑娘说:“你先回去,明晚八点再过来,我要一份关于东新城的报告。”
小时姑娘答应了一声,起身看我,我看崇原。
“你留下,还有事。”崇原又对小时姑娘说,“你坐她车走。”
小时姑娘就走了,我跟崇原说了我发现的问题,并且指出了小时姑娘报告中的不足与漏洞。
崇原说:“你先别纠正她,我看看她明天的报告能不能自己发觉。”
他说完这句就没话了,我等了等,看他又低头写病例,于是站起身,刚要开口,他一抬头:“还有一点,再等会儿,我送你。”
“不用麻烦。”我朝门口挪动了两步,“我叫车很方便。”
“燕循。”他朝我一笑,很了然的意思,眼神示意,“安心坐着。”
他都不装了,我只能乖乖的坐回去,还是原来的位置。
“梅瑞林此行应该不太顺利,开山建设根深蒂固,不是御驾亲征就能摆平的,深夜过去突袭,搞不好会被反将一军。”崇原一边低头奋笔疾书一边轻描淡写的跟我说。
“我相信他能行。”我说。
“我只是说他会不顺利,又没说他不行。”崇原说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说:“你今天气色不错。”
我说:“谢谢领导给挑选的裙子。”
他问:“那你今天怎么没穿?”
我无语,不答。
“我确实问了一句废话。”崇原放下笔,走来坐在刚刚小时姑娘的位置。
他又来滋扰我,我全身的汗毛在他靠近的一瞬全都竖起,后脊凉意深重。
“你戒备的样子特别精彩。”他对我微笑,“你就没疑惑过吗,为什么梅瑞林不行,而我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
我咬紧牙关,屏气凝神不让他瓦解我的意志。
他伸手过来,感受不到温度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手面。我浑身颤栗却一点也逃不开,被他一触生花,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呼吸骤然完全紊乱,伴随着强烈的酥麻电流。
冷汗簌簌而下,如坐针毡,一刻也熬不住了,我尖锐的大喊:“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人间好玩吗?做人有趣吗?”他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屈膝抵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两腿被迫分开,他的膝盖过分的又往前来,完全将我贴紧。
我尖声的质问他:“你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邻家哥哥,你不是我曾敬仰的神明,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在等你长大啊,月光下吃糖的小女孩,就没想过你那晚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我说:“我看见你了。”
他问:“那你怎么不谢我?”
“你不属于我。”我说,“旁观就好。”
他说:“那我让你参与一次,别再眼馋的看着了。”
我大着胆问:“那你可以像待桑榆一样对我吗?”
“你配吗?”他不留余地的讥讽,“你是什么?能和她比吗?”
我以为自己走到今天已经不再脆弱了,可他一个轻蔑的眼神瞬间就击毁了我坚固的心墙,我的脑中想到桉桉和棠棠在张手啊啊要抱抱的时候,我是不是在不记事的年纪也有过这样的渴望,但每一次都是落空的呢?
我向人群走去,可人群因我的到来而散开,窃窃私语,梦中还是会听见有人喊我叫化鸡。
我生过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的爸爸因为忌讳开始变得生父不详,大家都用揣度的眼光看我,我也很怕自己做不好。
我不是只有这十年,我人生的二十六年有过太多的冷漠和苦难,如果挨的下苦就能让我尝到甜,我是愿意的。
就像那个爷爷,他说只要我把衣服脱了,就可以给我一包糖。我答应不是贪那一包糖,是他抱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很温暖,他夸我漂亮我很开心,我没被人认真的欣赏过赞美过,哪怕他只关注我的两腿间。他叫我忍一忍,还耐心安慰我,我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还骄傲的说:“我不怕疼,我很勇敢。”
可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被打断了,我拿到了那包糖却吃的心惊肉跳,一点也没尝到甜。
邻居哥哥看到了,我虽然小,但我懂事了,我知道乖乖配合的张开双腿给人尝滋味的样子很荒淫。
所以后来我连眼巴巴的看着都不敢了,我知道自己很脏,不敢再靠近人群了,对所有的赞美与好意我也不在意,因为我知道我不配。
心底的噩梦被揭发,我就这样被他瓦解了,飘零的摇摇欲坠,不安感让我紧抓他的衣角,明知他是恶魔,还是想让他救我。
“你放过我吧,我想做个让大人们喜欢的好孩子。”我紧蹙眉头,惊悚的双眼注视着他,祈求的跟他摇头。
……
我有些懵瞪的站起来,天旋地转里让我紧记出口的大门,慌忙跑了出去。
虚弱的意识里让我想起那个失去了小狮子的小狐狸,没关系的,只要回到森林,回到树洞里,它的眼中依旧会有最美的春夏秋冬。还有那只暴风雨里破茧的蝶,再回到茧里去,变不了蝴蝶,就做一辈子的毛毛虫,没关系的,蝴蝶和毛毛虫拥有同样的四季。
我把自己的内心充满了阳光,想象着森林、蝴蝶、小狐狸,可我一路往下,与我擦肩而过的全都是青面獠牙的鬼怪。八楼,八楼,我以百秒冲刺的速度却依然在原地打转,筋疲力尽,我跑不动了,感觉下一秒我就要被鬼怪吞噬了。
“燕循。”
我倒在阶梯上大口喘气,已经做好了被撕咬的心理准备了,但听到人叫我,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惊喜。
指不出证据,但我就认定是他所为,在我身上吊桥效应不成立,只是这样的结论更可怖。他就是鬼,是恶鬼,因为我是人魈,所以才会被恶鬼缠上。
他也没打算要掩饰,无视恶臭淋漓的楼梯间,单手就将我抓了回去。
我又被他丢在斑斑痕迹的沙发上,惊魂定不了,但也知道自己逃不掉。
我决绝的卡住自己的脖子:“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就拿走!”
“我不要你命。”他的手扼住了我卡自己脖子的手腕,命令道,“嘴张开。”
我不想听他话。
他威胁:“不配合,还有苦头吃。”
我不怕威胁,但他的威胁并不是要我吃苦。
他的唇让我反应了很久,但等我回过神来,我激烈的把自己逼的崩溃了。我不配合的挑衅与抵抗是想让他不耐烦的一巴掌将我拍晕,哪怕是打死,我都不想要有这样的记忆。
可一切感受都太真实了。
他像是撕开了人皮面具,但面具后的脸则更加的触目惊心,而我看见他的脸,突然不再抵触了,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
我感受到了,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过后,我缩在他的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胸膛,他的手在我肌肤上抚摸着,感觉我就像他养的宠物。
有那么一丝疑虑,在我抬头看他时,他突然跟我说话了。我也回应他了,但并不是在聊天,仿佛是他在自说自话,我也是习惯性的应一声,表示亲昵。
然后他的指尖轻轻一点我的眉心,我闭上眼后就没了知觉,等我再睁眼,眯瞪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靠着楼梯扶手坐在阶梯上,衣服穿的很自然,身边什么东西也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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