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袅袅盘坐在卿禾身后,双掌贴在卿禾背后,两人周围真气缭绕,衣衫和发丝都在都在空中飘扬。这是风袅袅在利用融风的生发之气帮卿禾疗伤。
磅礴的生发之气在卿禾体内流转,受到重创的五感和五脏六腑都被滋养起来,逐渐修复。
七天之后,卿禾长出一茬头发,面色也红润起来。
风袅袅方才撤下双掌,端详卿禾片刻,摸了摸卿禾刺刺的短发,将卿禾放平,盖上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碰上在门口徘徊的李循,李循看到风袅袅,就要扶着风袅袅胳膊,风袅袅哪能让重伤刚愈的小辈搀扶,看着李循殷勤的样子,想到前几天李循刚能下床,就让安屹臣搀扶着过来看卿禾,好笑说道:“我还没那么老呢,卿禾情况已经稳定了。”
说完就走到院子里,和江禧禧等人聊天去了。
李循等卿禾跨出门后,拧身去看卿禾。
和之前面如纸色、气若游丝的状态相比,现在情况好多了。
李循轻轻碰触了卿禾的指尖,不再冰凉一片,于是用被子将卿禾手也盖住。
外面,江禧禧拉着风袅袅坐下,看她眼下发青,纵使是堂堂风师大人,连着七天七夜运功救人,也还是会疲惫的。
“要不要歇会儿?”
风袅袅摇摇头,看着正在熬制药汤的乌夏和安屹臣,说:“落叶飞花乃是禁术,会极大刺激施术者的神智。”
“越拖越难治。”
江禧禧震惊说:“卿禾当真是拼了命了。”
风袅袅靠在好友肩头,“这个孩子太单纯,容易别人骗。”
江禧禧想到李循关切的样子,说:“有个玲珑剔透的人看着呢。”
风袅袅眨眨眼睛,没说话。
江禧禧哈哈大笑。
药汤已经熬好,安屹臣一把抱起盛满药汤的浴桶,稳稳搬向卿禾房间。
安屹臣进屋后,就看到李循含情脉脉盯着卿禾。
李循听到动静后,就帮安屹臣放好浴桶。将手放到水面上,说:“这么烫!”
跟在后面的乌夏闻言双手叉腰,没好气说:“就是要这么烫,烫才有效果。”
安屹臣解释:“这都是按照炎院长的吩咐来的。”
李循俯首说道:“乌夏对火候的把控除了炎耀院长,无人能出其外。是我浅薄了。”
乌夏说:“哼!看在你关心则乱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待风袅袅进来后,乌夏问:“这次大概需要多久?”
“还是七天,前面三天一天换一次药汤,后面四天两天换一次药汤。”
后面李循、乌夏和安屹臣三人就一起熬制汤药,里面很安静,三人听不到一点声响。
房间内,江禧禧双手压住卿禾双肩,风袅袅单手扣住卿禾头顶,水汽蒸腾,浴桶中的药汤咕嘟咕嘟冒泡,卿禾眉头紧皱,脑袋想要仰起,奈何头顶的手掌仿若五指山,摆脱不了。卿禾只能双手紧紧抠住药桶,竟然抠出深深的指痕来。
风袅袅说:“快塞棉帕,卿禾咬到舌头了。”
卿禾牙关紧咬,江禧禧竟然掰不开卿禾嘴巴,风袅袅说:“卸掉下巴。”
江禧禧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但是不敢流露,知道风袅袅更煎熬,于是冷酷地卸掉下巴,将棉帕塞到卿禾嘴中。
等到风袅袅将手从头顶移开时,桶壁上已被卿禾抓得血迹斑斑。
风袅袅抱住卿禾的脑袋,说:“好孩子,好孩子,挺过去了,再也没人能伤得了你了。”
卿禾含含糊糊说:“疼~”
风袅袅的眼泪唰得落了下来,一串串洒在卿禾背上。
第二天,药汤准时熬好,李循眼巴巴守在门外,当江禧禧将旧桶递出来后,安屹臣就将新药递给江禧禧。
桶中只剩半桶更加浓稠的汤药,桶壁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抓痕和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是都快好了吗?”乌夏说到最后都是哭腔。
乌夏走到院子里,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闷声痛哭。
李循靠在墙上,直愣愣盯着卿禾房间。
安屹臣坐在地上,盯着地面。
过了没多久,嘶声裂肺的喊声从卿禾房间传来,李循猛然站起,就想往卿禾房间冲过去。
炎耀院长拉住李循,看着少年通红的眼睛,说:“能喊出来,说明她会向外发泄,向外求助了。应该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李循只觉喉咙干涩不畅,心想,如果痛苦可以转移该多好啊。
卿禾,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啊。
以后,以后一定让她一点苦都不受。
屋内,风袅袅依然单手紧紧扣住卿禾头顶,另一只手摩挲着卿禾脖颈,帮她放松,减少痛苦,说:“好孩子,难受就喊出来。”
虽然这样说着,风袅袅还是减缓了力道,尽力减轻卿禾的疼痛。
卿禾不再嚎叫,只是时不时痛呼出声,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本来一个时辰能够完成的事,最后三个时辰完成了。
风袅袅双腿发软,挪到床边,慢慢躺了下去。
江禧禧将药桶送出去的时候,三人都红着眼睛,仿若兔子一般,眼巴巴看着江禧禧。
“最难的地方已经过去了。”
第三次送进去的药汤是清澈透明的。
江禧禧说得没错,后面四天都很平静,送出来的汤药是也是透明清澈的,药桶也完好无损。
就在三人煎熬牵挂中,四天终于结束了。
江禧禧掀开门帘,乌夏就冲了进去。
风袅袅在靠窗边的地方盘腿打坐,卿禾躺在床上,安然入睡。头发已经及肩,脸蛋粉嘟嘟的,乖巧至极。
看来恢复得很好,乌夏放下心来,退了出去,给李循、安屹臣两人说了情况。
此时江禧禧刚好回来,让三人也回去休息,一天后,卿禾就能醒来了。
魔城中,人心惶惶,普通老百姓都家门紧闭,街道两旁商铺的店小二都一脸警惕,情况不对,立刻关门打烊。
江满和方州行走在魔城中,经过一处巷子时,巷子前面是一堵高墙,高墙下面聚集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两人垫在下面,另外一个男孩助跑后,踩着两人搭着的手桥,跃至半空,双手抓住墙头,右腿灵活地攀住墙面,眼看就要成功之际,从斜地里冲出来四人,拿着大刀,砍掉墙上小男孩的脑袋,还要再捅死下面的两个男孩时,江、方二人立刻扬手,掀翻四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方二人未料到魔宫已毁,魔城百姓还会发生如此残忍血腥的事件。
两人上前,两个小男孩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方州蹲下去,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要杀人?”
其中一个眼睛圆溜溜的男孩说:“因为我们想去那边。”
“那边和这边有什么区别?”
“那边是朱颜帮,不会乱杀人。”
江满打量了墙上的男孩,一刀毙命,于是蹲下去说:“抱歉啊,我救不了你朋友。”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谢谢你们救了我。”男孩一脸平静地说。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江满说完后,将两人送到墙那边,两个男孩将朋友的尸体也带走了,那边稳定一些,他们会见机埋葬的。
江满和方州将四人捆绑住,贴了定位符,接着在魔城巡视。
两人来到一家糕点铺,里面放着色泽鲜艳的玫瑰糕等各式糕点,两人都想到了惨兮兮的卿禾小丫头,知道小丫头爱吃这些东西,就抬脚走了进去。两人让店小二包了一些,准备付钱时,突然涌入了五个气势汹汹的大汉,一时间将小店站得满满当当的。
店小二见状苦不堪言,还是挤出笑脸说:“几位爷,稍等一下,等这两位客人结完账后,我再来招呼您。”
为首的一脸横肉的大汉扫视了方、江二人,见二人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忠厚老实,于是上前一步,横着挤开方、江二人,将打掉店小二手工的包裹,啪的一声,包装好的糕点摔在地上,碎成渣渣。
店小二连声对方、江二人道歉,然后苦着脸对壮汉说:“大人,我们昨天才交了保护费。”
壮汉说:“怎么了,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吗?”
其他人都连连附和,有人说:“魔主大人今天心情好,怜惜你们,今天只收三文保护费。”
江满说:“魔主不是都死了吗?”
为首的壮汉闻言轻蔑地“哼”了一声,右手在油光满面的脸上摸了一把,想要擦在江满衣襟上。
江满一脚将这个大汉踢飞到大街上,然后一拳解决一个,将剩下四个人都揍翻在地。
江满于是问店小二,“魔主是怎么回事?”
“魔宫毁了后,魔城就出现了很多帮派,各自占地为王,整天为了争地盘火拼。我们这个片区,就是新魔帮,帮主又叫魔主。”
“既然这片片区由他们统治,为何还要不择手段敛财,把你们逼得活不下去了,对他们也没好处?”方州问。
“我们魔族臭名昭著,不为世俗所容,出去的路也特别艰险,魔城百姓无处可逃啊。而且魔族顷刻倒塌,也许明天死亡就降临到我们头上了呢。他们也就肆无忌惮,能过一日是一日。”店小二说。
“魔宫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是百姓是无辜的啊。没有人来治你们的罪。”方州说。
“你们安心生活,会还你们公正严明、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的。”江满说。
“你们是扶云派的?”说话间周围店铺的人也都过来围观,有一个人冷不丁问。
“是的。”江满说。
“你们是来拯救我们的,是吧?”有一个激动到声音都劈叉了。
众人都渴望地看着江、方二人,江满说:“魔宫已除,你们就安心生活吧。不会再让你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有救了。”众人都欢呼起来。
“各位神仙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江满将食指竖起放于嘴前,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回去接着忙吧,要有信心。”
安抚了众人后,江、满二人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人,说:“回去带个话,秩序会重建,让他们不要再无法无天了。”
五个人惊恐地看着江、方二人,见他们不再赶尽杀绝,有放过他们的意思,都跪下来诚惶诚恐地连连磕头后,屁滚尿流地跑远了。
江、方二人则顺着街道往前走,后面店小二又重新包了一包糕点,远远跑过来,塞到江满怀里,就溜走了。
江、方二人相视一笑,掏出银子,轻轻一抛,银子则乖乖落在糕点铺收银匣里。
两人往前走不远,来到一家茶楼门口,里面人声鼎沸,两人好奇走了进去,原来里面有人在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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