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手臂如藤蔓缠裹,纤弱身躯紧贴过来,温热呢喃不绝于耳……
颜端被撩拨得血脉贲张。
这松泉酒虽清柔,后劲却容不得小觑,此时的墨同尘已经有些醉态难抑,浑身乱动,滚烫的身子恨不能融化在颜端身上才罢休。
颜端清楚自己手上斤两,不敢过于用力,因为稍有不慎就能弄伤对方。他擎着劲儿、稳住脚步,将人慢慢抱至床上。奈何怀中人死死勾着自己脖子,怎么都不愿撒手。
“阿尘,你醉了。来,躺好。” 耳鬓厮磨最是危险,颜端咽了咽喉结,尝试将人平放在枕头上。怀中人却极力挣扎。湿湿凉凉的鼻头,越发往自己颈窝拱去。
无奈,颜端只能随怀中人一起,半侧半卧也上了床。
无法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揪下来,他索性将人往怀中紧了紧,拍着对方后背,低声道:“刚让乌鸫去准备一盏醒酒汤,阿尘……喝了好安歇。”
以为将人送到床上,就算完成任务。怀中人却并没打算放过他,唇吻转眼就侵略到脖颈:“……阿端,阿端……”
此时,这位阿端的酒劲也兀地窜上来,正脸颊发烫、蹙眉忍耐着。
不盈一握的腰肢控在身侧,自己却像一名束手束脚的俘虏,被困在他的世界,近身感受着对方无限的渴望与欲念。
此刻的怀中人,酒醉情迷。他行为举止失态无可厚非,更情有可原。自己,自己如何能趁人之危?
一时欢愉,最是简单。欢愉之后呢?出弓没有回头箭。万一等清醒后,对方若是后悔又该如何?
“……阿端,我想要……阿端”
对方身上的清甜气息,已足以让颜端沉溺,加上这柔喘在耳畔的喃喃细语,向来自持守序的颜端,慌了神,迷了意。
怀中人,值得他所有的爱重和珍惜。
他当然想要他。
但不是现在。
对方只是醉了,醉话当不得真。
可耳边蛊惑,仍在继续:“阿端……也是,对不对……”
酒劲翻涌上来,足以沉溺一切世俗条框。但冲破一切的是酒意,还是情意,就不得而之了。
颜端一把扯开自己亲设的防线。天下柳下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无碍。今日趁人之危一次,放纵一次,又如何?
此时的墨同尘,需要此时的颜端。
他将仍在自己颈侧吻蹭之人,强行按在枕上,痴醉地看着这个软糯迷离的小花苞。俯身下去,占领主动攻势。
湿热花苞颤抖着,带着微醺的酒香,让眼前的蜂蝶顿时乱了章法。
沉重呼吸覆上去。花瓣柔软温润,如梦一般,轻轻掠过颜端坚毅的唇角。
他吻上去,满怀虔诚。又带着贪婪,将每一分唇吻弧度,悉数巡行,并逐一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记。这只是开场,当他探寻、勾勒出梦的边界,而后划“疆”而治,在自己的领土,由浅而深、慢慢耕耘起来。
花苞得到感应信号,唇瓣轻启,汩汩热浪交织,彼此缠绕,彼此回应。
舌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那颗虎牙尖尖,一道亮光闪过脑际,无数影像片段纷至沓来,砸得颜端猛然愣在那里。他很清楚,比以往时刻更清楚,也更确定。这不是梦境,是自己过往的记忆碎片。
或许,这里就有打开自己记忆重门的钥匙。
颜端伸长脖子,颈侧青筋根根分明。他更用力地吻上那颗虎牙,甚至带着些粗鲁。
虎牙的主人吃痛,不由“唔”了一声。这一声,宛如直接挑开了颜端的头骨,脑中炸亮,那些破碎的影像猛地被一束光漫过,此前只有灰色印记的场景,眼下竟上了色。奈何光线转瞬而逝,颜端尚未来得及看清就熄灭了。
或许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光线就能多照见一些,自己也就看得清些。
颜端直接翻身,跨跪上去,撑起手臂,将枕上人直接逼控于身下。
正当他急于攫取更多光亮时,外间却响起敲门声。
“公子,墨公子,我是乌鸫。醒酒汤好了。”
颜端陡然停了动作,他调整下气息,语气如常地说道:“好,放在外间即可。”
身下人的动作却没停。他熟练地扯开身上人的束带。一双柔细的手,正拽住衣穿襟向内探寻,慢慢游走……
乌鸫推门进了来,汤盏也放在了临窗案几上。但人似乎并未离开。
颜端不敢动,他怕惊扰了身下人,做出更不可控的事情,发出更加令人惊心动魄的声音。
可那双手如条危险的蛇,确实游到不该去的地方,至少眼前不该去。
颜端强忍着,手臂青筋凸爆,他咬着牙,声调尽量保持冷静,对屏风那侧的人说道:
“还有何事?”
隔着衣衫,小颜端忽地被盘住,这突如其来的吃痛,让艰难撑在那里之人,险些失声。
太阳穴血脉簌簌跳动,他极尽张开口,克制着将一口气战栗着喘匀。随着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极力忍耐,额头已是津津密汗。
“嘶——”
颜端还是没忍住,被人拿捏得无可无不可。
“公子怎么了!”
听到内间有动静,乌鸫说着要绕过屏风、硬闯进来。
“不要进来……”
颜端此时浑身紧绷,只能用嘴呼吸,他深吸两口气,“无妨,一根木刺扎到手……你,还有事?”
外间之人顿了顿,像是在考虑如何说,半日才道:“斑鸠回来了。此时就在院中候着。”
颜端心中一凛,这是他派去跟踪侯府之人的独有暗号。庄侯府应该是有了新的动向,小厮才找到这里。此事原本复杂,情况不明晰之前,他不想让墨同尘跟着忧心。何况此时眼下……眼下二人的姿势,实在有些难以入目。
“知道了。让他先回食肆。”
而此时的身下人眸色旖旎,双臂向后勉强撑起绵软上身。他醉意微醺地仰起头,盯着眼前因说话而上下起伏的喉结。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可乌鸫仍杵在屏风那侧的外间。
“还有事?”颜端的语气带了些不易觉察的紧张。
“公子,阿禾喝醉了,我将他带至东厢房?”
外间人请示了“重要”事项。但他的东家此刻正自顾不暇。
不祥应验。
……不祥应验。身下人柔滑的手臂开始游移,一路而上,慢慢攀住自己脖颈……
喉结被猛地含住的一瞬,颜端整个人僵住了。
痛……也算不上是痛,耳中嗡鸣,眼前七彩光圈闪了几闪,周身像被一张密实的细网裹住,感知力瞬间抽空。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身下人如藤蔓,滑蹭着,圈住自己腰间束带,而后渐渐收紧,倒挂着缠缚上来……
“……公子?”外间之人半日没得到回应,探长耳朵,又重复了遍他的要事,“阿禾,我带到东厢房了?”
腰间束带之下,似已有待发之势。
带到东厢房?就算带去东海龙宫,颜端此时也不敢吭半声!
颜端迷醉地仰起头,艰难地撤出一只手臂,仔细护住怀中人肩颈,将人抱紧,而后猛然直起身,带着人直直跪坐在那。
床帐半掩,两人叠坐相拥,一时说不出的燥热。
“公子?”屏风那侧不依不饶。
猛然换了姿势,那被含住的喉结才得以滑出,在怀中人的呼吸间,脖颈湿凉一片。
终于可以喘口气。颜端紧握拳头,压抑着调整气息,初夏的闷热空气灌注胸肺,胸腔跟着剧烈起伏。
因挨得近,床帐上那怀中人剪影,也跟着同频涨落。
良久。
“……好。去吧。”颜端发了话。
脚步声终于再次想起,随着关门声,消失在庭院。
外部“危机”解除。
颜端将人重新放于枕上。
热浪漫过头顶,他觉得整个人要溺毙于无际的温柔中。
“……阿端,阿端!”
随着耳边呢喃声越发急促,颜端回应的动作,也比方才更加用力、更加忘乎所以。
他尽情吻着对方,也纵容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来回探索。
唇吻攻城略地,占领额头、鼻梁、双唇、脖颈,正要一路而下时,身下人透过薄薄的中衣,摸到颜端胸膛那条凸起的疤痕。
两人同时一抖,如遭雷击般登时愣在那里。
天色暗下来,晚风吹过窗外玉兰树枝,传出阵阵萧瑟之声。
一种苦涩、带着血腥味的哀伤情绪,在二人之间越缠越浓。
这一夜,二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这一夜,墨同尘抱着他的阿端,哭了又哭。
后来的温存,化成了满含怜惜的拥抱与爱抚。
听着彼此的心跳,颜端却觉得,从未离一个人如此近。
*
颜端夜不归宿,虽非第一次,但也算得上奇事。
尤其是在斑鸠有事等着汇报,他还是选择了在墨公子那里待上一晚,这就很值得深究。
当颜端顶着喉结处的那片红痕、回到食肆时,几个年纪稍长已懂人事的小厮,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向来齐整守序、眼睛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东家,今日怎么,怎么还带出幌子了呢!
待颜端上了二楼,一小厮悄声道:“我可是听说了,昨晚墨公子哭喊了大半夜!东家……嗯,还是很猛的!”
并默默竖起大拇指。
阁间中的颜端此时正站在衣镜前,今日之自己与昨日之自己,似乎并无差别,但有些地方似乎又慢慢起了变化。
这片吻痕如将军凯旋带回的战利品,气派又招摇。颜端,抬手摸了摸。
他喜欢。
颜端正要叫昨日那小厮来回话,却听传报说熙之先生小厮来了:传话称熙之先生有些事务要处理,先行回京,过些时日还会回来。他离开的这些日,小食供应一应如常,还请颜公子多多费心。
昨日长桥帐中还叙话闲聊,也不见像要离开淇州的样子。颜端怀疑出了什么事,还是大事。
而斑鸠带来的消息,更加印证了他这个结论。
昨天日暮时分,庄侯爷,也进京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第 47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