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鬼国。
不是一个太意外的答案。
罗氏与滋州毗邻,路上走岔进了罗氏,倒不意外。
罗殿前身是羁縻州,到后唐,罗罗族吞并周边小族,自成版图,由罗殿向北越过筑水直至宋州,称罗氏。
罗殿先属大理,后来宋初,向宋称臣,罗殿并罗氏纳入宋土,内部一切沿袭唐制。
也是无从插手。
罗殿自成政权,吞并土地,也放任原住民,各个部族自成体系,政权难以巩固,以混乱形容,不为过。
罗氏最外围有食人一族。
“称阿图塔。”
藏匿于深山老林,与世隔绝、近亲婚嫁、奉狼为神,又圈养狼,食生肉鲜血。隆冬时节山中没有活物,更易子而食。
这样的种族,没有活路。
白玉堂忽然低下声音。
展昭想到最开始他声音嘶哑,眉头一动,就要说话。白玉堂却突兀一笑,“说一个笑话。”他神情古怪,皱着眉毛又像笑,“我是如何知道的?”
这不是笑话,更像一个鬼故事。
他记得自己对此并无涉猎,阅面还算广泛,可更记得自己没有接触过阿图塔之类的文字。
脑中却有与之相关的内容。
谁放进来的?还是他忘了什么?
天际见翻鱼肚。
狍子肉厚,但也经不住这样架烤,王朝用匕首划了许多刀,割下外面熟透的分食。
之后去林子里净手。
他一走,张龙就浑身不自在,他心里兜着事,一张脸都挂得假。那边两个人在小声说话——这一趟过来,偶尔也有,素日觉得寻常的事,目下让他万分在意。
张龙十分后悔发现这样的事。
这一次会同展昭来,是因为那夜与王朝晚归,见他二人出府,多嘴问了一句。
展昭在回答前临时改了主意。
托王朝与张龙帮忙。
张龙只当是急事——也确实是的,虽然不合规矩,但几人匆匆报过先生知道,就连夜出城。
哪里知道会演变成这样。
又感到不可思议。
这样两个人怎么就……
忽然有个人走过来。
张龙脊梁都绷得紧紧的,低着头,麻木地撕咬下一块狍子肉,见到一件白色衣袍的下沿。
是白玉堂。过来割狍子肉。
还在问展昭:“兄长要哪里?”
展昭说都可,他就割下头颈那里的肉。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让张龙怀疑溪边那一幕许是自己一场梦。
张龙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笑,刚抬头,想说狍子一身当属后腿肉美,火光却突然一暗。
有个人靠过来。
啪一下,手里树枝与剩的半块肉掉下去,摔在草叶上。
张龙整张脸都僵住了。
本该走了的白玉堂就在他耳边,轻飘飘像一缕风:“你知道了?”有一点笑的声音陡然一降,“杀了你!”
又软又狠又绝情。
张龙惊吓过度,像是懵了,错过了装傻充楞的好时机。
白玉堂心情就十分好。
展昭说:“五弟。”有一点无奈的样子,“回来,别吓三弟。”
白玉堂的脸又阴下来,斜睨他,“招猫逗狗呢?”
展昭眉目一软,“那你听不听?”
他当然不听,将割下来的肉拿匕首恶狠狠钉回狍身,自己去那边和衣眠了。
王朝回来以后说先前去遇袭的地方走了一圈。“都逃了,一个没留。”也是早晚的事。
捆人是就地取材,拿藤条搓的绳,不结实,这些人力大,体力稍复就能挣断。
王朝又说:“尸体都没留。”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脸色不是很好。
展昭大抵猜到一些。
倘若是食人的阿图塔,大费周章带走尸体是为什么不言而喻。
王朝不晓得那些人身份,因此只有这样猜测,展昭想了想,与他明说当下境况。
王朝没料想是这样,默了半晌,反而有点安心,不像先前空落落的。便又道:“罗氏内不是所有部族对我等宋人都和善。”
展昭颔首,“只好回头走,往东或北去。”
两个日夜没有停歇的赶路却走岔了,多少让人感到挫败,因此展昭说:“你歇息半日,我守着。”
张龙已去那边树下睡了。约摸是今日事对他冲击很大,展昭同他说的时候也不知道婉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木呆呆的样子。
王朝看看左右,没有拒绝,“一个时辰后换我。”
展昭应了。
武人善调息,寻常没有鼾声,因此林中很静。展昭独自一个坐了片刻,起身到那棵云松旁蹲下来。
白玉堂警觉地睁了一下眼,听见展昭说:“抬一抬头……”又含糊下去,“睡吧。”
就感到男人的手顺着他肩往颈项那里抚。
白玉堂糊里糊涂又阖起眼。
大抵是近来心神不宁,他睡得不好。
眠浅,能知道展昭一直在,但又陷在一重一重的梦里,醒不过来。
是很嘈杂的声音,像隔了一团棉花,有个人在轰隆隆的动静里跟他说了很多话。
可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再醒过来,是展昭喊他。
还没日中,睡前绷得疼的颈项有所缓解,拿手去碰,仿佛还有男人留的温度。
展昭与王朝在收拾行囊。
王朝很愧疚,“说好的一个时辰却没有醒,累大哥没有休息。”
“不碍事。”展昭说,“留到路上歇息,一样的。”
王朝又嘀咕,“那哪能一样。马上颠簸,怎么歇?”他自责到生闷气。
进山时无所顾忌走得很容易,目下这个境况反而很难走。回到遇袭的地方往回走一段,就再不认得来路是哪里,只好循着东面走。
看哪里都陌生。真要进到罗氏,就是拖延行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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