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丰五年一月,为稳定朝纲,扭转前朝因后宫立新之事,争论不休所形成的乱局,慕容钰决意变法,以图将朝臣专注转移
旨意既下,朝堂之上,恰似热锅中投入寒水,朝臣们或面面相觑、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怀心思
丞相率先出列,手持笏板,神色凝重,躬身道:“陛下,变法一事,关乎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岂可轻易可为”
御史大夫亦步上前,目光如炬,朗声道:“丞相此言差矣,陛下变法之举,是乃高瞻远瞩之举,破旧敝立新规、强国富民之良策”
就在这时,老太师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满脸忧色,言辞恳切,道:“陛下,祖宗之法,传承百年,此乃立国之本,若轻举妄动,必将动摇国之根本,还望陛下三思而行啊!”
闻言,年轻气盛的中郎将,上前反驳道:“太师,时移世易,如今朔雪之局势已然今非昔比,旧法虽好,但不适用于今朝”转头拱手对着皇帝行礼,接着道:“此刻变法,正合时宜,吾等必当全力支持,为陛下分忧”
慕容钰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听着朝臣们的争论,虽说自己提议变法是为解决后宫立新之事,然今日御史大夫与中郎将的话,却点醒了他
“朕意已决,变法之事,势在必行!”慕容钰声若洪钟,在朝堂之上久久回荡
于是,慕容钰不顾老臣的反对,当朝下诏,在朝内外广招人才、能者,为维新变法出谋献策
求贤令:
朕以渺渺之身,承天运,继任大统,常思兴国之要,不敢有丝毫懈怠,然,朕以为,治国之道,首在用人,古今之圣君,皆赖贤臣良将,方能成就盛世之伟业
今朕决意变法,非为他故,是乃为我朝之长治久安,万民之福祉
然变法非一朝一夕,更非以一人之力可为,故朕在此招揽天下之俊才,不论国别,无论出身,凡有匡扶社稷之能,定国安邦之智,图强变法之谋,皆可应诏
朕命令有司,与盛京设馆,专侍诸贤,但能有出长策、奇计,而使朔雪成霸业者,居高官、领国政,与朕携手共创新朝之盛事
广阳县城墙布告栏下,一位书生念完招贤令后,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其中,一位身穿麻布青衣的年轻男子,眼眸深邃,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此人便是季曙璋从前的门客之一,自小聪慧苦学,却因生在贫农世家,无出头之日
昭华22年结交了季曙璋,彼时寒门出身的他,因谏言被皇帝责罚贬黜,多年后,其重获皇帝重用,他便寻去了建安,投于季曙璋门下,得了个门客之位
本以为有了施才展能之地,却因他所提变法之议,季曙璋遭喻天承斥责,自己也被贬出季府门,一朝成孔,如今在这边境之地,那简陋茶馆之中,以说书勉强维持生计
如今,见着慕容钰的招贤令,心中蛰伏已久的死灰,又因却眼前的契机,悄然生起了点点星火
锦丰七年八月,值此风云变化之秋,新法在慕容钰的倾心推崇下,仿若破土新芽,经过三个月的试运行后,终于得以正式施行
慕容钰龙心大悦,为贺此次变法盛举,遂下令将年号改为永熙
“永者,恒常,久远之意;熙者,光明、兴盛之象,此乃国之昌隆,运象永熙,陛下圣明”御史大夫率先上前高声恭贺道
“陛下圣明,朔雪永熙不辍”众臣随之高声应和
昭华33年九月,喻天承因着三年前那场当众昏厥后,身子便每况愈下,这两年他时常觉着精力匮乏,连朝政都难以处理
如此一来,朝中诸事的管理之权,便渐渐地落在了内朝廷官员肩上,其中以黄、柳府两府为主的二皇子一派,与贺、崔两府为主的大皇子派争锋相对,尤其是两年半以前,柳雅婉因着贺澜的冲撞,落胎难产之后,贺、柳两家便更加势如水火
由于崔氏朝中势弱,加之柳、黄二府与魏氏与秦氏的姻亲,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渐大
然而,在这错杂的局势之中,御史中丞马任、相国傅达仁、中书令慕之杭、太常王尚珈,除了朝中琐事,对其余一概不过问,府中更是常年闭门谢客
昭华三十四年三月,沈斌领受皇帝的诏命,自炀垵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建安
正阳宫中,皇帝面色惨白,身形较往常消瘦了许多,那身玄色的龙袍,如今穿在他身上,竟也显得空空荡荡,宽大的有些不合身
见沈斌风尘仆仆的进来行礼,皇帝微微点头,给一旁的李全递了眼神,李全心领神会,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密旨递交到了沈斌手中,随后又掏出了一封信
皇帝见沈斌接过密旨与信,皇帝努力支撑起身子,喘着粗气,吃力的吩咐,道:“速去,荆州寻长姐”指着沈斌手中的密旨,接着道:“此密旨至关重要,若……若她们看过信,还是不愿回京,再将密旨交给她们”抬眼盯着沈斌,眼中透出一丝急切“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务必将她二人找到,请回京都!”由于用力过猛,说完连咳了几声
“是!”沈斌跪在地上认真道
荆州南郡,云梦泽畔,褚律文在此处建了个二进双层的小院,宛如世外桃源,院外,种上了大片的桃林,三月天里开的灿烂,与不远处的河畔边碧柳垂荫相称,微风拂过,似梨似雪的花瓣飘落,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地上,如同一副如梦如幻的画卷
褚家的小院里,种上了爬墙的蔷薇开的正盛,或红或粉,花朵簇拥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院里石桌旁,喻天韵一袭淡色衣裳,躺在竹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身侧褚律文一身青色衣裳,躺在一旁闭目养神,二人正享受着春日午后的宁静时光,不远处,夏珠、秋相、冬枚正有条不紊洒扫着院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中,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似滚滚春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惊起了树上休憩的鸟儿
随着声音渐近,褚律文与喻天韵同时警觉,二人对视一眼,片刻之后,穷奇暗卫闪身在她们眼前,单膝跪地禀告道:“主子,是李默统领与春柳姑娘驾马车而来”
两人闻言,方才眼中的疑惑随即消散,眉眼也稍稍舒展,褚律文对他点了点头“好,你下去吧”
暗卫退后,喻天韵已经转过身子,对秋相吩咐道:“速去通告祖父与母亲,景珩回来了”
“是!”秋相躬身抱拳
待秋相走后,褚律文拉着喻天韵朝着门口走去,嘴里小声嘀咕着“今年怎的提前了两个月就来了”
不多时,李默、春柳带着褚景珩走进小院,而褚安与高桦文也正好在侍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褚安见着褚景珩行完礼,嘴角含笑,伸手摸着花白的胡子,仔细打量着眼前,已然有六尺多高的少年郎君,只见他今日身着黑青色的窄袖直裾长衫,腰间束着玄色腰带,腰带之上,挂着的,乃是象征褚府子嗣身份白玉牌,如褚律文那块相似,上面也同样刻着褚景珩的名字以及褚氏特有的图腾
不同的是,他的这块玉牌乃是褚律文让文悦楼工匠精心打造的,只见白玉中中隐隐带着丝丝血色,玉牌的的外形雕刻着一只奇异的生物,它似龙非鸟,生有巨大而华美的翅膀,身上覆盖着细密的龙鳞,乃是上古神兽应龙
褚景珩站的笔直,稚嫩的脸上有这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与坚毅,双眸明亮,清澈中带着些机灵,眉毛浓而有型,高挺的鼻梁,带着与生俱来的英气,与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完美融合、浑然天成
褚安看着褚景珩,眼中露出欣慰与慈爱“瞧着珩儿,似是又长高了不少,如今愈发有模有样了”后半句‘倒是比律文都更像斌儿了’褚安当是没说出口的
“是啊,曾祖,我如今跟着李默师傅学武,身子也健壮了很多了呢”褚景珩语气中带着些骄傲
“好啦,莫要在门前站着了,去屋里说话吧”褚律文在揽过一旁的喻天韵,开口道
众人坐在堂屋中,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褚景珩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孩儿此次提前回来,一是同往年一般来为双亲过寿”转头看着褚律文与喻天韵“二来便是儿听了一则消息,需得尽快告知双亲”
“什么?”褚律文搁下茶盏,抬眸问道
“自去年十月起,宫中便陆续传出,说乐安公的女子身份乃陛下特意掩瞒,今年正月初,又传乐安公与端和长公主在外云游,不日便回京的消息”褚景珩眉头微锁,继续担心道:“儿担心是不是陛下有什么新的盘算,毕竟这些年他没少遣人出来,若非博望他们一直奉命留意着,只怕……”
“这些年,天承却是一直在明里暗里找寻我们的踪迹”喻天韵微微垂下眼眸,轻咬着下唇“不过,这两年他身子大不如前,似乎也疲于找寻之事”抬眼望着褚律文,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现如今,朝中二皇子势力日盛,只怕这次,他是属意我们回京,辅助弘熙登位”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点着方桌
褚律文握住喻天韵的手,笑着对她安抚道:“景珩难得回来,眼下他的人不是还没寻到此处嘛,你莫要过于担心了”扬着眉毛,对上喻天韵的眼神,轻“嗯?”了一声
闻言,褚景珩连忙会意,道:“是儿的不是了,不该将道听途说之言当真,现下还惹得堂上揪心了,实在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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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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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节 下诏求贤振朝纲,小院团聚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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