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傅凛没告诉陶奚要去干什么。
陶奚也不敢问,自从上次被傅凛说烦后他就有点怵傅凛——虽然他一直就很怵。
车窗外的夜景不断倒退,月亮却依旧高悬天际,像永恒向北的北极星。傅凛开车的时候不喜欢放歌,窗户阖上,便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下车。”
傅凛抬眼望向后视镜,与陶奚对视。
陶奚下车前,对他们将要到的地方有过无数个猜想,吃喝玩乐甚至是调教他都猜过,唯独没想到,傅凛带他到了电视台。
——那个乐团综艺的决赛录制现场。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开幕式,主持人正在念第一支乐队出场的致辞,傅凛买的票在中间位置,他们落座时正好看见帷幕缓缓拉开,聚光灯打下明亮的光。
毫无疑问,这是个无比热烈与浪漫的夜晚。
陶奚短暂地拥抱了那个尚且怀有热血的、十七岁的陶奚。
压场的乐队是陶奚最喜欢的乐队“刺青”。
与之前的摇滚舞台不同,这次刺青选择了一首慢节奏的歌,将他们这几个月相识相知融进了词里,像是一首记叙诗。
“风吹向你,月亮也偏爱你,宇宙都因你才有意义。”
“带我离开吧,放下鲜花,只需要一把木吉他,你明白我,我只爱自由和你给的情话。”
“或许我们会爱上涂鸦,诗或画,直到世界崩塌。”
聚光灯暗下,场内只有灯牌的光闪烁,大提琴的声音在黑暗中流淌,这是一首年轻的歌,曲调却能与无数个不同的灵魂共震。
音乐、艺术就是这样,能让全人类共情。
陶奚在看到刺青拿到第二名后就和傅凛离开了,毕竟他感兴趣的是乐队,而不是综艺,陶奚可做不到因为没必要听的致辞让傅凛等。
他们出录制场地的时候外面人很少,他们错开几步往停车的地方走,陶奚几次想开口都没成功。
最后还是傅凛先说的话:“喜欢吗?”
“喜欢喜欢,”陶奚不住地点头,“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怕是这辈子都听不到他们的现场了。”
....毕竟社畜没钱买票。
“只是喜欢听?”傅凛站定在车旁,却没有上车的意思,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低头点燃,“我以为比起听,你会更喜欢自己上台。”
陶奚结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因为傅凛一语中的,挖出了他不敢示人的胆怯与妄想:“你怎么知道....”
傅凛叼着烟,隔着眼镜看他:“我看过你演出,很多年前,你大提琴拉得不错。”
陶奚十七八岁的时候和同学一起组了个乐队,名字叫六重唱,他负责拉大提琴。这个乐队没什么名气,除了校园活动,就只出去做过一次演出。
就那么一次,竟然就让傅凛碰上了,还记到了现在。
好巧啊,陶奚想,难怪之前傅凛问他是不是喜欢大提琴的时候语气那么笃定。
“....那都是以前了。”陶奚说。
傅凛直勾勾地盯着陶奚看,烟灰积了好长一截,被风吹散,落在衬衫上也不在意:“看得出来,你现在和那个时候完全不同。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你当初为什么休学?”
陶奚答不上来。
他总不能告诉傅凛,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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