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着这帮律师刚才所提及的信息。
这意思是有人死了,然后作为合理继承人的九牙,要接手泼天的富贵了?
一股寒意爬上靳捷的后脊,不自觉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大脑空白。
“唉!”
“啊!”
靳捷被郑俊明突然搭上肩头的手吓了一跳。
郑俊明正要哀叹,也被靳捷吓得突然大叫的声音惊到了,前排人全部转头看向他俩。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拖着学长火速逃离社死现场,站在律所门外面的走道上,靳捷无奈地合掌低头道歉:“我最近神经衰弱,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突然一搭,我没有心理准备。”
“没事,靳捷,有空用你的传统文化与风水理论研究,帮我也算一卦。你学长我最近也工作不顺。”郑俊明耷拉着眼角,双手拍着自己的脸:“刚他们说那个人,我的案子,唉看来又要等他们确定主事人以后,才能继续流程了。烦!”
“好的呢师兄!”靳捷看了看墙上的钟,记了下时间点,便告辞了。
在楼下啃得基一边吃东西一边算郑俊明的九宫,发现他家学长,象中竟显示有牢狱之灾?
连算几把都是相似的结果,靳捷困惑又犯难。
难道,要跟学长直言,说你小子在搞什么邪门歪道都快把自己弄进去了,然后再让学长如实交代具体实情,看要怎么解决?
学长可能会觉得他开玩笑。那……问问九牙?算了算了,不要再跟这人扯上关系吧。立刻排除。
那还有什么办法了解清楚个中详情呢。靳捷曾经的偶像学长,究竟干了什么啊?
正在发愁,耳边传来居邵开的声音,从遥远的空中传来:“靳捷,听到吗?你怎么还不回来,没事吧?”
抬头环顾,没人。
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酢浆草的飞音传声,他小声对着虚空说:“没事,很快回去,放心。”
等了一会,传来两个字:“好哦。”
什么啊,小黑是怎么能驱动他的魔法的。
正在内心吐槽这世界一夜间就变得癫了起来,忽然看到一个面熟的麻脸从柜台打了包几袋外卖往外走,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靳捷已经拎着书包,身体先跟上去了。
麻脸一扭头看到这人鬼鬼祟祟,冲他一喝:“哎!靳捷!”
靳捷还在想该说什么混过去,没想到对方认识他,于是听得对方又道:“我正要去找熊哥,要不要一起,他今天正好在这边办公室。”
大熊!
学长有希望了。
大熊见了靳捷的表情和见了鬼似的。
为了待会能多套点信息出来,靳捷一脸热情洋溢地拥抱上去扑住大熊:“熊哥!好久不见!你不是说有个事要找我调风水吗,怎么就没下文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嘛?!”
大熊一边把他往下撕一边怒骂:“你小子跑哪去了?还有脸问我,给你宿舍打电话就没打通过!人不回家也不在学校,我上哪找你去!”
“耶?”靳捷挠挠鼻子,“暑假宿舍封了嘛,我住在一个朋友家……“说着又警觉地瞪住大熊:“你没把我家姑安观怎么样吧!”
从鼻孔喷出不屑的气音,大熊懒懒地说:“我们出来混靠的就是‘信用’二字,你把你熊哥当什么人了?怎么,赚不到钱?想让我帮你找活?”
靳捷翻开本子现场算了算:“快够100万了,还行叭!我主要是想你啦哈哈,想找你聊聊。”
大熊三下五除二咬着汉堡,边嚼边含糊嘟囔:“你熊哥我业务繁忙得很,没有跟你闲扯淡的时间。你给我留个电话,那边客户现在没消息了,回头有需要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靳捷从善如流地写了居邵开的手机号码、自己的Q号,撕下那页叠好递给他,十分狗腿地问:“熊哥,你不是万事通吗,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吴氏集团,了解吗?”
“哪个吴氏?”
“你看到新闻没,今早老大死了的那个吴氏啊。”
大熊吸着饮料斜眼看靳捷:“这又关你事?你想打听什么?”
“他们公司有个刑事案件,好像一直在走诉讼流程,这你知道吗?”
大熊像被念了紧箍咒,表情痛苦:“你个大学生不要跟我一个小学毕业的人扯什么刑事还是房事,我听不懂!”
办公室一角有个听墙角的光头背心男,此时举着手小跑过来:“熊哥,官司嘛,我晓得一个……就不知道是不是小哥想听的那个。”
靳捷分了个板凳给他,感兴趣地鼓励光头:“说来听听?”
“我有个同乡,之前在他们吴氏公司下面的一个工厂里,做金属冶炼。他就说,去年年初,死了个人。”
靳捷和大熊同时狐疑:“告赔偿?”
背心男摆手又摆头,一脸高深莫测:“莫得啷个简单。那个死的工人,他家婆娘凶悍得很。不晓得是不满意赔偿,还是不满意哪样,非要把事情闹大,好像是在报社还是电台喊冤。冤不冤不晓得,反正还真引来了几个记者,他们悄悄摸进工厂,拍了些照片回去,结果不知道是为啥子,工厂就被暂时关闭。后来他们工友之间传来传去,听说好像是,记者的照片里面拍到,不晓得哪样东西,说他们冶炼的金属,是违法的。我那个同乡,就是今年过年时候,和我们几个老朋友一起喝酒时抱怨的,他们那么多人,在那地搞了这么多年,干的活竟然不合法,哪个可能嘛!”
如果不是人命赔偿,那听起来确实像刑事范畴,师兄代理的就是这个事情吗?靳捷飞速记着关键点,又问了几个细节疑点。但也问不出啥,都是听说。
大熊忽然捏着根薯条,点着靳捷:“你是哪一边的?”
早上扎的小揪揪下面,有点子痒,靳捷挠了挠头,无所谓道:“我哪边都不沾,就是好奇问问。”
大熊点点头,正经道:“不要沾,他们家,发家好快。就我知道的,是有不少违禁开采、制造、倒卖,都他娘的是卖国贼!只是以前有吴大在,一直很会打点遮掩。现在嘛,吴大挂了,少不得被扒皮抽筋。”
但是他帮九牙做了阵,如果真是能正常运转,如果马上就是九牙接手,阵法能让九牙顺利发财吗。
靳捷心里盘算着。
学长既然代理吴氏,那就跟吴氏是一边的。他到底是知情的情况下还要帮他们,还是不知情呢。靳捷想到郑俊明那副看起来被油水浸润的发福模样,心里咚咚打鼓。
靳捷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也大致推测了事情始末。
接下来,就是怎么和学长谈的问题了。
回到去,先给飞飞家打了个电话,暑假接近尾声,最后一学年没什么课程,不知道他们还回不回来。
“当然回!大四我要监督你练体能,有需要我还可以教你跆拳道,你现在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有点防身技能比较好。”
“防身的我有,小黑给我做了个电棍……嗐先不说了,早点回来啊!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叫上学长和你一起吃饭啊,你都不知道,你男神已经跌落神坛,胖成球了!”
靳捷觉得飞飞作为死忠粉,说不定还真是能挽救师兄的最佳人选。
挂完电话,见居邵开端碗出来,还没凑上去就已经要流口水了:“哇~ 你可真是太能干了!这牛肉看起来就不错。”帮忙把餐桌收拾出来准备吃饭,看到几朵酢浆草扎成的兔子,靳捷惊奇:“我正想问,你上午就是用这个和我联系的吗?”
“我试了几种方式,”放下碗,居邵开把花束和木符叠在一起,“要这样搭配使用才能起效。”
“我昨晚就想问你,为什么是兔子?你还挺会扎的。”
“我属兔啊,”居邵开吃上了,“你不是说这符是增强属性的吗,那我猜要增强我的属性可能才会起作用,属性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属兔……”
靳捷又忍不住开始边乐边夸他:“这都行!你也是平平无奇的通灵小天才。”
“你今天跟九牙去山上布阵布得怎么样,天不亮出的门,怎么到天黑才回来?”
靳捷于是一边开吃,一边原原本本把在外面布阵,到发现起效,到发现师兄的问题,到去见大熊,见完以后又去市场看有没有适合师兄的镇物,一件一件细细道来。
只见居邵开表情逐渐凝重,靳捷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安全是最重要的。但目前看来,没什么太大问题。等九牙把40万转过来,我们就和这单事没关系了。”看居邵开脸色并没有放松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坦诚掏心:“你看,其实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些,你也不会知道对吧?但我还是说了,为什么呢,虽然怕你担心,但我也不想瞒着你。”悄悄看居邵开的表情,还是紧绷着唇角,靳捷心里叹口气,又要吵架这是。
居邵开犹豫好久,最终看着靳捷,郑重地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跟我说真心话?”
靳捷坐直身子,认真点头。
“在你心目中,钱更重要?还是人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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